第115章军前对垒骁将建功,营内交锋智者生疑(3)
接上回:
太史庸前来献计。
马能一听,心中甚是高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转头看向高衡。
“太史将军有此妙想,必有定计。”高衡点头道:“请细言之,我等洗耳恭听。”
“哪里有什么定计。”太史庸道:“既然他自恃武力不凡,那就在武力上碾压他,直到压服为止。”
“哈哈哈,太史将军,霸气洋溢,豪气可嘉。”高衡笑道:“可有把握?”
“末将自幼力大,本不惧他!”太史庸抱拳道:“只是缺少名师指点,有幸得遇都督,亲授绝艺,豁然开朗。至今已近一载,末将朝夕勤练不断,略有所得。”太史庸说的谦逊,可流露出的神色却是信心满满。
“马将军,不如如此这般。”高衡转头对马能道:“太史将军回去,明日依计行事。”
“如此甚好!”马能点头赞道。
“末将遵命!”太史庸立正敬礼,转身离去。
夕阳已落,黄昏叩响了夜的门。晚霞如火映着草地上的殷红,让寂静的傍晚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高衡在战车之上看着兵卒收缴完兵刃马匹,命人将这些俘虏同原来抓获的探子等拢在一起看管。并将那几个领头之人单独关了,令马能暂且休息一日,明日对这些俘虏再加审讯。
依洽那看到晋军人马数不胜数,战阵无匹,纪律严明,更兼兵士无畏无惧,势不可挡,心中大恐。暗自感谢上苍,多亏自己虽心生不满,却没来得及搞点事情出来。看现今汉人大军毫无边际,不下数万,哪里是区区几千?而且训练有素,绝非一般汉军。看来侯辰代题两位大人所言不虚。还要多谢乌贤羧戈部的这些楞小子,不是他们突然搅局,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现汉人的真实实力,如果我部真搞出什么事来……依洽那突然遍体生寒,一阵后怕。族长大人到底是久经世事,眼光犀利,老辣处非我能比……依洽那心中暗暗佩服罗韩尼,他却不知罗韩尼也拿不准,只是用他来试水的。另外,罗归被俘,罗韩尼还有保全儿子一行人的心思。
朵斯楞等人和罗归在营内小号重逢。
他们本都是各部落领军人物,向来是极倨傲之辈,彼此之间常有争先比斗,哪里有不熟的?今日竟在晋军营内以阶下囚的身份相见,一时竟对视无语。有顷,方才摇首慨叹。对汉人的轻视再也不见,多了一些佩服,更多的却是心中满满的惊惧。毕竟那时的游牧民族开化未久,还是遵循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依附强者乃其秉性。
马能回归,高衡设伏,不损一兵一卒,尽破来敌,不到半个时辰,完美取胜。
这个消息很快就报到了老罗韩尼跟前。罗韩尼看看依然闭目不语的巴劳斯干,只好对卡鲁点头道:“卡鲁,明日你亲自带人去晋营求见其主帅,代我请罪,务必说明此次意外绝非我乙弗部所为。请汉人饶恕我部,我愿意配合他们出使其他部落,收服诸部。”
卡鲁领命,施礼,就要退下作准备。
“卡鲁,起程时叫我一声。”一直静坐的巴劳斯干突然开口道:“我陪你去晋营。”
“有劳巴劳斯干大人!”罗韩尼一听喜出望外,赶紧向巴劳斯干郑重施礼:“有伟大的智者巴劳斯干亲临,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说完左手抚胸深施一礼。
卡鲁答应一声,出帐准备不提。
这场战斗算上朵斯楞追击马能他们,总共不到一个时辰。除了对方发起冲锋时死在晋军攒射箭下的两百多倒霉鬼,其余两千多人,还有少半受了箭伤。经过卫生队的急救,大部分的箭伤都处理完了,就是还有几个被马匹压倒和被别的马匹踏伤骨折的,一时怕是动不了了。
这些伤兵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诊治,心中充满了一种惊奇和感激的东西。不但他们,就连晋军内部也是一样,第一次接受战地救护的时候,一种安全和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特别是因为谢瑍从杜昺那里得到了葛洪的药典,有几种药膏对于骨科外伤特别有效,谢瑍很是高兴地称这种黑乎乎的外敷药膏为墨玉断续膏。加上征召的随军大夫和前期的集中整训,使得战地救护有了很大的进步。经过一路战斗不断完善,日趋成熟。
当夜,高衡令工兵连夜在空地上,建起一座长宽各九丈的高台。
翌日,按照昨日太史庸的提议,高衡将所有的俘虏集中起来,围在高台四周,准备开一个全体被俘者大会,作公开演讲,为将来的整训做准备。
首先第一步,就是勇士挑战。马能上台宣布这个消息,并告诉这些心中不服的俘虏们,允许他们自己推选一名他们最勇敢的战士,跟晋军的小将军太史庸进行比武。如果他们比武胜了,各部落可以获准派人回去报信。而且优胜者,还可以得到奖赏。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请好好把握!
马能一笑,退在一旁。
太史庸走到台前,抱拳团团一礼。
奖赏啥的,这些个俘虏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回部落报信,将晋军的实情带回去,好让部落有准备。既然晋军不曾虐杀他们,那他们的性命就还有希望,但需要部落出面才可能保全。
这些骄傲地家伙,本来是谁都不服谁的,可只有一次机会,明显不是斗气之时。结果大出意料,朵斯楞和罗归的支持者竟然相差不大,而两个人也是互不相让。
朵斯楞大概是憋得太久了,竟率先动手,要和罗归一比高下。
“两位勿需争吵,也勿需动手!”正在这时,太史庸淡淡开口:“比两场,某接着!”
两人一听,先是一愣,似乎不相信;接着仿佛感觉到了太史庸的那种满不在乎,心中陡生一种被轻视之感,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朵斯楞双脚一跺,一矮身“噌”的一声,直接跳上了高台。罗归未能抢先,心下暗自懊悔不已。
太史庸见激将成功,好整以暇,面对怒气满满的朵斯楞的迎面一拳,左手掤劲相接,掌内旋顺势向左后采列,同时撤左脚半步,拧腰左转弹抖,同时右脚上半步,随右拳向朵斯楞肋下击出。
这在太极拳里有个名称叫“肘底捶”,也叫“肘底看锤”。有句俗话说:“肘底捶,不是捶。”意思是,肘底捶这个招式,常用来作为擒拿手法使用。太史庸初学,纵然天赋不错,拿法掌握也绝不简单。使用拿法不但要手眼配合,更重要的是拿的位置,既要巧妙,又不能脱手。太史庸用打法,对付朵斯楞这样的家伙,可以说绝对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也可以叫以暴制暴,对太史庸目前掌握的技能来说,更简洁实用的自然是这捶法的运用。
朵斯楞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招式,被采列之时,身子本来就向前冲,更是不由前倾,被太史庸抢上半步入怀,右捶结结实实击在肋下。朵斯楞就觉得半边身子都没了感觉,刚一愣神,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扑通一声掉到了台下。众人还没看明白,个个面面相觑,咋回事?怎么朵斯楞一个照面就下来了?
罗归就在台边,可是他也没看清楚。因为朵斯楞上了台,正对着太史庸出手,挡住了正面的视线。罗归就看到太史庸似乎是一拉一拽,一转身朵斯楞就飞到了台下。
罗归赶紧去扶朵斯楞,朵斯楞一把推开,忍着痛,自己站了起来。回头看着太史庸,充满了疑惑。要不是肋下隐隐作痛,他都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输了。关键是他输得不明白,可他没法跟人说。总不能说,跟人比试,都不知道怎么被打倒的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