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长
少族长
钱楚淮等人陆续回到孟府,原本冷清的地方再次人心浮动,季子春虽说没有出去,倒是有不少人找过来,只是她一个也没见,全都以闭关修炼推辞了,直到钱卦一过来。
“我父亲说这次的结果希望你能够一同见证。真奇怪,他对别人从未如此青眼相加过。”钱卦一十分疑惑,“就算他想拉拢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季子春同样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他们一同去见了孟章,其他人都到了,见他们进来,孟章笑着让人落座,还是上次的顺序,大哥三哥在一边,二哥钱卦一幺妹在另一边,季子春看了看,坐在了钱卦一那一侧。
“既然人到齐了,之前我交代你们办的事情,如何在十日内让家族强大也做完了,那就先从老大开始。”孟章坐在主位,他今天换了一身更正式的衣服,头上带着束发玉冠,衣袖印有一条银色的龙,就连大拇指上都带着扳指。
钱楚淮站起身,将自己此行前往楚国所运回的货物清点了一遍,季子春听得困了,不得不端起茶杯喝了好几口。
他讲了半炷香,然后是钱临璋、钱子呈,孟章面色始终平静,让人看不出想法。
从他们的讲述中,季子春暗中对比了一下,似乎钱楚淮控制的贸易范围更广,而钱临璋掌控的量最大,现在轮到钱知渝了。
“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所以我出去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参加了青姨的葬礼就一直在修炼。”钱知渝说。
她的三个哥哥显然也没有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心不在焉地听着,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好,你们都说完了,我也做好了选择,”孟章转动着手上的墨色扳指,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昏昏欲睡的季子春,看向钱知渝,“幺儿,从今天起,你就是少族长,日后我会一步一步将族中事务和一切转交给你。”
“什么!”钱子呈的当场跳了起来,“为什么,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钱楚淮缓缓站起身:“父亲,这恐怕不太妥当吧?我知道您一直很喜欢幺妹,但少族长事关重大,还望您慎重考虑。”
钱临璋也站了起来,虽然没说话,但他的脸上同样带着疑问。
钱卦一则有些茫然,他的目光在钱知渝和孟章之间徘徊,若有所思。
“都坐下。”孟章语气平静,几人听话地坐下了。
“你们可还记得,那天我是怎么说的?”他一一扫视这几个孩子,曼声道,“‘虽在俗世,重要的是破局,是出路,不要拘泥于凡俗事务’对吧?”
“我族虽说经商,但你们不要忘记我们是谁。”孟章说着,长发无风自动,然后,季子春第一次看到了他的龙角,长而坚固,闪着冷光的青色龙角,他的双眼不似原先柔和,“我们青龙,孟章,可从来不是来俗世经商的。”
有反应快的已经明白过来,钱楚淮懊恼地低下头,摆弄着手指上的指环,钱子呈条件反射地看着自己的大哥,钱临璋则看向季子春,他无法理解父亲怎么会让一个外人全程看到听到这些,钱知渝静静坐着,露出恍然的笑,至于钱卦一,无论如何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在思考父亲让季子春待在这的用意。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被这些东西迷了眼睛,幺儿已经元婴中期了,告诉我,你们现在是什么修为?我族为何如此超然,而你们经商又为何如此顺风顺水?难道还真是天赋异禀,王霸之气一出,众皆来拜?”孟章语气不轻不重,屋中寂静无声。
“可还有疑问?若是没有,就这样定了。”他站起来背着手转身,显是送客的意思。
就算再不甘心,孟章的权威不容反驳,几人陆续走了出去。
“知渝,你当时回来,可是父亲和你说了什么?”钱楚淮强行让自己朝妹妹露出完美的微笑,试图打听出什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钱知渝转身看向他。
“真的?”钱楚淮不死心。
“大哥若是真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父亲?”钱知渝答。
站在钱楚淮身后的老三钱子呈看着这个并不熟悉的妹妹,看着她依旧那么淡然的脸,心中忿然,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钱知渝,少族长,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和三哥说,我一定帮你寻个好夫君!”
钱知渝面色一沉,手指擡起,一道银色水流瞬间长到钱子呈下颚,削断了一根发丝:“我的好三哥,修士以强者为尊,你一个结丹后期敢跟我如此说话?”
钱子呈气得双颊通红,探手入怀就要取出什么东西,一旁的钱楚淮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臂,钱临璋左右看看,拦住了钱知渝。
“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季子春注视着这一场乱局,悄悄传音给钱卦一。
“不必,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走吧小春。”钱卦一神色漠然,“知渝不会有事的。”
她看了看,发现几人虽有语言交锋,总体上还不敢就这么动起手来,见钱卦一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季子春便和他一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就这么走了,你父亲不会说什么吗?”出了孟府,季子春问。
钱卦一摇摇头:“以他地仙的修为,整个府邸乃至整个齐国地界发生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神念,既然他没有现身,就没关系。”
她满腹疑惑,又问:“其实我还有一事不解,为什么他叫孟章,而你们却姓钱。”
“其实,青龙的别称就是孟章,我族成年极其漫长,一旦成年就可以被称为孟章,我们都是还没有成年的,所以才有这个俗名。”钱卦一哑然失笑,“你先前叫他孟族长,管整个府邸叫孟府其实不对,但外人本也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所以没什么关系。”
疑惑已解,两人沉默着走出了临淄郡,到了分别的时候。
“你接下来准备取哪?”季子春问。
“我?当然是去找太清门学习卜卦之术,我已经用军功换取了这个机缘……”说着说着,他想起当初寻找太清门的初衷,鼻子一酸,“等我学好了,便来找你,你呢?”
“我?”季子春沉思片刻,“我想出去走走,见见更大的世界,我想知道,这末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卦一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洒然笑道:“那很好啊,小春,祝你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