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番外：兰悠和祁炀（三十七）
兰悠第二天是白班。
一大清早，她刚换完白大褂从更衣室里出来，就被主任叫去了办公室。两名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官等在屋子里，一男一女。见兰悠进门，便齐齐看向她。
兰悠不自觉地步子一顿，就站在了门口。有了赵哲昨天的电话，她早就有了心理建设。
“小兰啊……”主任这时叫了她一声。他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为人还算正直，平时待下也不严厉，“你别怕。”他安抚性地虚拍了拍兰悠肩膀，正式给三人坐了引荐：“这两位是安河区派出所的张警官和王警官，他们有点事想来和你询问一下。”
然后又看向另外两人：“两位，这就是兰悠医生。我们科室的青年骨干，医术和人品都很不错。那你们聊。”说完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要出去。
“主任！”兰悠忽然喊了他一声。
对方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兰悠冲他笑笑，双手合十：“拜托您帮我查下房。”
“行！”主任爽快地答应完，便彻底离开了。
房门关上后，屋子里寂静下来。
大约一秒钟的对视，兰悠率先开了口：“两位警官找我，是为了白永强被打的事？”
她的直白让两人有些意外。互相交换了眼神后，最终由姓王的女警官出面交涉：“兰医生知道白永强被打的事了？”
兰悠不禁莞尔：“全院都知道了。而且……我和他的关系，很难不被推上风口浪尖吧。”事实上，除了付夏之外，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有不少其他同事旁敲侧击地来找她说过这件事。一开始她还应付着回一两句，后来干脆都无视。
张警官那边已经拿出纸笔，开始做调查笔录。
王警官则盯着她看了会儿：“兰医生，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了。昨天晚上8点半到10点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
“回家的路上，还有家里。”兰悠答得爽快简洁。
“有谁能够证明吗？”王警官问道。
兰悠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祁炀。”
张警官笔尖顿了顿，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耳熟。
王警官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兰悠说的不太笃定。她其实也定义不好自己和祁炀是什么关系，朋友不是随便交的，患者也不太准确。熟人？好像又比这个多了点什么。
王警官转头，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方便的话，您能不能联系到他，最好他能现在过来，给你做个证明。”
“我不知道他方便不方便，他是个生意人，貌似挺忙。我联系他试试吧。”兰悠说着拿出手机，“不过我只有他的微信，可能沟通不会太及时。”然后编辑了条信息给祁炀发了过去，那边的人倒是秒回：【马上过去。】
兰悠抬头看向王警官：“他说马上过来。”
“麻烦你了。”王警官客气了一句，继续询问起来，“兰医生，据白永强的母亲提供的线索，你原来和他是多年的恋人？”
就知道这个问题一定要问。好像自从她和白渣男分手后，几乎平均每星期都会有人来问一下他们之间的事。
“是的。”兰悠无奈地叹口气，索性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更标准的说是未婚夫妻。我和他大学时候就交往，前两个多月正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发现他劈腿了现在的妻子……”
“所以你们的分手很不愉快？”王警官抓住了重点。
“可以这么说。”兰悠并不否认，然后反问道，“两位是怀疑，打白永强的人是我？还是怀疑我雇人打了他？”
王警官客气地笑笑：“兰医生，我们今天过来找您，只是做个例行调查询问。除此之外，我们不对案件做出任何猜测和定论性的东西，当然也并不针对您。”
兰悠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直做笔录的张警官这时抬起头，插了一句进来：“兰医生，能说说你和白永强在一起时你们的感情如何吗？还有一些你个人对他的看法，包括你了解到的，他在医院里的一些人际关系上的摩擦。”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感情还行吧，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摩擦。”当然现在回想起来，也少了恋人间那种微妙的感觉。看起来琴瑟和弦，互敬互爱，但却总是差了点什么。可惜那时候她不懂，以为这就是情侣间最好的相处模式。兰悠暗自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个人对他的看法，上学的时候觉得他很优秀。虽然家庭条件不好，本人却很要强，非常上进。但从我主观来讲，我觉得他很多的做法其实有些急功近利。”
“那他的人际关系呢？”张警官又追问了一遍，“比如和什么人关系交好，和哪个人有过摩擦或者竞争。当然不仅仅局限于医院里的同事。”
“这个我不知道。”兰悠摇头，边仔细回忆边说道，“印象中他不是会和人轻易撕破脸皮的人。即便是我们交往的时候，他外面的事也很少和我说。至于医院里……”
她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就传来一阵喧哗。
“阿姨，我们主任查房去了，不在办公室……”
“你让开，没有你事！”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一个穿着暗红色连衣裙，头发花白的矮瘦中老年妇女出现在三人视线里。
张、王两位警官不禁一怔。兰悠却整个头皮都炸了起来，ok，白永强那个养他不容易的妈！时隔两个对于，这种推门杀又上演了。
“兰医生……”白母身后，还跟着护士长，正因为没拦住人一脸歉意地看着她。门外还有抻着脖子看热闹的患者和家属。
“兰悠！”尖锐的嗓音突然响起，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你个小贱人！”说话间，白母整个人像疯子一样，朝着兰悠扑了上来，嘴里还不停的谩骂着。
“狐狸精！活该被我儿子甩！”
“你敢动我儿子，看我不要你的命！”
四五步的距离，眨眼就到了近前。兰悠似乎见惯了这种阵仗，侧身便躲到了办公桌后面。
“住手！”张警官高呵了一声，闪身拦在了白母面前。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门外快速闪了进来，一把扯住了白母的衣领，生生将人拽退了两步。
“嘶拉……”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连衣裙后背上的衣料生生被撕掉了一大块。
白母没了着力点，站立不稳，扑倒在地上，“诶呦”痛叫着。
高大的男人手里拎着块中老年妇女的衣服布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