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拜金规则
乔云珠走后，老邹抽雪茄的表情甚是微妙。
令嘉跟老邹认识多年，借着低头摸脖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老邹手指弹烟灰的小动作。令嘉嘴角微笑，主动提及了合约的事情：“邹总您看过新合约了吧？”
老邹自然是看过的，顾明朗都找上门来了，当然会先目睹一番。只是，让令嘉意外的是，老邹居然没有在看见合同时赶走顾明朗，还留下他来聊天，这不寻常啊。老邹呵呵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令嘉的问题，只是语气听似不甚在意，但实则夹带讽刺：“我们令嘉最近倒是走了大运，区区一纸合约而已，却请来了顾氏集团的少东家。令嘉，你运气不错嘛。”
顾氏集团？令嘉没听说过，转头去看陈尔，却见到陈尔变了脸色。
没想到方纫秋随手抓来的一个壮丁居然这么大的来头，难怪老邹对待顾明朗和和气气，没有半点的不悦。顾氏集团是本地四大传媒业之一，旗下拥有广告公司、杂志传媒、视频网站等行业的股份。还有自己正经的汽车实业。在时尚资源和传媒平台算得上资源雄厚的家族。
顾明朗是不谦虚的，听见老邹介绍了自己后，笑着回应：“哎，邹总过奖了。我只是个普通富三代。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爷爷的功劳，当然我爷爷的功劳跟我也是有关系的。我现在也是为了让家族企业全面发展做贡献。”他停顿了下，特意加重了语气：“我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专门为娱乐圈的各位天王影后打官司，邹总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业务啊。”
老邹没想到顾明朗这么不低调，嘴角微微抽搐，忙答道：“是是，顾少爷的公司，肯定要关照的。”
顾明朗最喜欢显摆自己的富三代的身份，当然不会落下这个机会跟令嘉示好，转头又冲令嘉眨眼睛：“令嘉小姐以后也多关照关照……”
令嘉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也不知道是假傻还是真诅咒自己。
“顾先生今日是代替方律师而来吧？”
顾明朗这才想起什么来，拍了拍脑门：“哎，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你是方纫秋的顾客，以后有什么麻烦还是别找我好了。方纫秋肯定不喜欢被人撬墙角。”
撬墙角三个字的意思就有点含义不明了。老邹粗眉微挑，视线在令嘉脸上扫过，心里早已经有了一番计较。这方纫秋在他心里又被高看了几分，方纫秋的本事倒是不小，找个跑腿的都能找到顾明朗，看来对待令嘉需要改变方针。
老邹是聪明人，很快想明白这一点。笑呵呵着一张老脸，忙询问了几句方纫秋的近况，套了一番近乎。随后才正式说起合约的事情。不得不说，经过顾明朗的手修改过的合同，老邹这只老狐狸也无从下手，合约近乎严格要求了每一条事项，既保障了令嘉的利益又看上去似乎没让耀星娱乐吃大亏。
一番寒暄之后，老邹为表示自己的痛快，当场在合约书上签了字，并盛情邀请令嘉也签字。
老邹心情不错，尽管明知道自己签署了一份让自己不太满意的合同，但是顾明朗可是个送上门的香饽饽，自然是要讨好的。会谈结束后，老邹邀请顾明朗一起吃晚饭，却被顾明朗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了。老邹虽然觉得遗憾，但面上还是笑呵呵地留了联系方式，并自作主张地让令嘉去送一送顾明朗。
令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将一路上都笑眯眯的顾明朗送到走廊上，见电梯口就在不远处便要借口离开，正犹豫准备措辞时好巧不巧的乔云珠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撞见两人，一改方才和顾明朗调笑的模样，转而对令嘉道：“令嘉，我们聊聊。”
令嘉瞥了眼顾明朗，选择了一个稍微正常的乔云珠，不好意思地对顾明朗道：“顾先生自己认识路吧？你瞧我这里还有……”
顾明朗似乎是个识趣的，咧开嘴角笑笑：“我明白。两位美人有私密话题，我在不方便。我自己下去便好。”说完，顾明朗还真自己离开了。
乔云珠今日没带经纪人，独自来耀星娱乐的。想必跳槽的事儿，乔云珠是打定主意的，这么一来她要找令嘉聊聊就是必然的事情了，毕竟如今耀星娱乐还是令嘉的地头，老话不是说嘛，地头蛇还要拜码头呢。
“你们两人要不要去休息室里聊？”陈尔四下望了望，没什么工作人员，但毕竟事关这两位……未免待会儿一言不合打起来太难看，她事前想到将两人关进小黑屋。
令嘉没有反对陈尔的提议，率先一步抬脚进了休息室，乔云珠紧跟其后。陈尔正巧接到米雪的来电，也简单交代了两声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令嘉坐在方桌旁的椅子上，老神在在就等着看乔云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乔云珠难得的没有张口就讽刺。示好一般拉了椅子在令嘉面前坐下，套起了近乎：“我今天看了你的面试现场，心里很清楚这个广告片不会是我的。”
“突然转性了？”令嘉淡笑，低头看了眼放在腿上的双手。
乔云珠顺着她的视线，脸上带了笑：“我来耀星娱乐可不是跟你对着干的。只是我在梦呓的路走到头了，想要换个环境而已。”这话说得很直白了，表明了自己跳槽并不是冲着令嘉来的，只是看中了耀星娱乐的平台。
这话令嘉是信的，梦呓在力捧新人的事情众人皆知，乔云珠虽然最近的资源看上去还不错，但回回都跟自己不搭，岂不是徒劳。
“你不傻嘛。”天地良心，这是令嘉真心夸奖乔云珠。
乔云珠和她对着干多年，对于这个自己的“敌人”多少也了解一点。如今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是自己先破坏规矩踏上别人的地盘的，乔云珠也不是心术多么不正的人，当然知道这时候是自己理亏，有些尴尬地扒了扒刘海，赔着笑吐露心声：“其实我们干女演员这行的……”
“女明星。”令嘉强调她，“你别说错了，你是女明星，我才是女演员。”
乔云珠愣了愣，不得不承认令嘉说得没错，“我们干女明星这行的，吃的都是青春饭，我的目标不是什么影后大奖，我就想找个有钱人嫁了在家里当阔太太。”
“那你还来耀星做什么，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拼呐？”
“这不是没辙嘛。梦呓手上可没有‘健力’这样的资源。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吧？”
“我怎么会知道？”令嘉脑袋轰隆响，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乔云珠坚定地点了头：“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女明星接触到富豪是捷径，当红女演员更有机遇。耀星能给我更好的机遇，我当然选后者。”乔云珠一边说，一边更凑近了令嘉，仗着自己体宽差点将令嘉挤在了椅子角落，好商量的语气，一脸讨好的笑容，“我看你跟‘健力’的杨总挺熟的，杨总没有女朋友吧？”
“你什么意思？”
乔云珠恨铁不成钢，怎么令嘉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呢？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看我说得对不对，我呢，在梦呓一直是二线女明星，资源还算拿得出手，但跟耀星没的比。你看你，虽说没什么粉丝，但咖位毕竟在那里，你青衣出身去演电影天经地义。虽然我比你红那么一丢丢，人气也高一些，但路线不同。而豪门阔太太……尤其像是杨总这种正光伟的家庭应该不太喜欢我这种人气偶像明星。”
令嘉黑了脸：“你到底想说什么？炫耀自己比我有人气？”
“哎呀，你这人怎么老误会我呢。”乔云珠不满地拍了一把令嘉的肩头。令嘉翻白眼离她远了一些。真担心乔云珠这一把拳头不是认真的，拍得她猝不及防有点痛。
“我志不在事业。令嘉我们做个交易吧，你给我杨总的情报，我不给你在公司添堵，我规矩地去演戏。”
敢情是看上了杨冠军……令嘉是个机灵鬼，但对感情的事儿后知后觉，其实乔云珠在广告大楼时已经表现出了对杨冠军浓厚的兴趣了。直到听了乔云珠的话，她才明白过来。
乔云珠做大嫂？令嘉连想想都觉得恶寒，下意识地就摇头：“杨冠军不喜欢你这号的。”
乔云珠以为令嘉是想自己霸着杨冠军不愿意让自己得逞，当即道：“我不信！”
令嘉上上下下扫了几眼乔云珠的胸，因为倾着身说话若隐若现的线条还是很瞩目的，令嘉嫌弃地瞥了眼自己：“他不喜欢大胸。”
想要勾搭杨冠军，做梦！
“这年头还有喜欢平板身材的？”乔云珠冷哼，坐直了身体，知道令嘉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将杨冠军这个金主贡献出来了。在圈子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有一些女明星关系好，一来二去，你的朋友就成了我的朋友，你的人脉就成了我的人脉。乔云珠对于杨冠军是下过苦功夫的，一开始是因为令嘉关注到“健力”这个品牌，后来调查过一段时间杨冠军的资料，不看不知道，看了后忘不掉。这些年，令嘉一直霸占着健力代言的位置，着实让她好一番嫉妒。眼看着自己的年龄不小了，日子一天天过来了，乔云珠觉得自己该出手了。奈何几次在公众场合想要套近乎也没机会，都被杨冠军无视了。原本自尊心应该受挫，无奈乔云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堕入爱河，一发不可收拾。正巧接着老邹抛来的橄榄枝，乔云珠慎重考量了一番，一为了自己的发展，二为了能得到令嘉的情报，决定加入耀星娱乐。当然，合约上，该要的没少。
乔云珠可不是省油的灯，在娱乐圈里也算老油条了。装作一副梦呓给了不少好条件的样子，兴趣缺缺地跟老邹谈，适当地展现一下自己的女性魅力，老邹虽说不是精虫上脑的软脚虾，但女人的示好嘛总是能让男人心软的。说点好话，拿着点腔调自然而然一拍即合。老邹也是为了膈应令嘉，偏这些年令嘉跟谁都是泛泛之交，就乔云珠爱嘴上逞强，没少跟令嘉抬杠，一时半会儿老邹也找不到第二人选来牵制令嘉。
老邹和乔云珠想到的问题，令嘉当然心里也清楚。此时看乔云珠一脸认真的模样，还真有些怀疑了，这乔云珠是真不傻还是装傻？刚抢了自己的地盘，又不打招呼地就来了自己的地盘，两人正是要一决高下，现在居然还让她帮着泡自己哥哥？简直痴人说梦……
“杨总这人啊……”令嘉想了想，还是得抹黑自己哥哥，“这人吧，不是好东西，爱约女明星吃饭。你瞧他面相，凶神恶煞的，我为你着想你还是换一个目标吧。这阳城可是海口城市，富豪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我看今天那顾明朗就不错，你们很是合拍。”两个二货最合拍了。
“顾明朗？”乔云珠这会儿提及起来，好像压根没听过这人似的。
令嘉从嘴里发出啧啧声：“就是跟你在老邹办公室，聊得很开心的顾先生，顾氏集团的少东家。”顾家在时尚圈有些资源，对女明星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