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玄鸟蛋
天呐，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昏厥了，这几天我都是和有鱼氏的族人挤在臭烘烘的山洞里过夜，我终于可以有私人空间了。
几个男人正在给石头房子修屋顶，我进屋瞧了瞧，还不赖，至少不会漏雨。
“臭小孩，你就住这儿，”姜姬说道，“还有，不准喊我老祖宗，我可是清白的。”
“好的，老祖宗。”我还盘算着该怎么让姜姬吞下玄鸟蛋，耳朵又是一阵疼，可恶的女人，又揪我耳朵。
今儿心情不错，作为有鱼氏的最佳第六人，我有了自己的私人房子，我抱着干燥的茅草铺在地上，虽是陋室，惟吾德馨。
曜日落山，无情的工具人结束了工作，我哼着歌准备回石头房子睡觉。
“大人。”有人在石头房子里，吓了我一跳。
“杏子，你来干嘛？”我拍在胸口，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杏子。
“大人不是说让杏子暖床吗？”杏子眨着眼睛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我难为情地拉着杏子的手走进石头房子。所谓床榻，不过是茅草，软软的。
杏子躺在茅草垛上，拉着我的手说道:“大人，是这样吗？”
作为有鱼氏最佳第六人，我知晓我的地位还不太巩固，更加卖力地编织草鞋。
“老祖……姜姬大人，”我连忙改口，叫住姜姬，“你饿不饿？我这儿有颗玄鸟蛋。”
“不饿，不吃，臭小孩，你休想收买我。”姜姬穿着我编织的草鞋又去沐浴了，真是个有洁癖的女人。
“杏子，咱也去沐浴，以后我们每天都沐浴一次，我们要学会享受生活。”我放下编了一半的草鞋，拉着杏子去姜水。
“杏子，你说吃了这颗玄鸟蛋会生孩子吗？”我对二世祖太挚所言姜姬吞食玄鸟蛋诞下他的事表示怀疑，没道理，很奇幻。
“会的，我听说过有人追逐一只白泽，然后诞子；有人踩了一脚巨人脚印，然后诞子。”杏子对此深信不疑。
“杏子，我们牵手了，你也给我暖床了，会不会怀孕？”我嬉笑道。
“应该会吧。”杏子歪着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杏子是真傻，我明白了，我故意说道:“杏子，你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对哦，我要找姐姐学如何当一个母亲，”杏子一脸天真地说道，“大人，你有名字，我们的孩子也会有名字的。”
我只能苦笑，我倒是有个孩子，只是实力不允许啊，我才五岁。坑娃的二世祖，你就不能把我变大一点吗？
姜水有有鱼氏的族人在打渔，他们单手放在胸前朝我行礼，这让我很受用。
这些日子下来，我注意到了有鱼氏有三种礼节，礼节代表了地位。首领姜廉地位最高，享受子民的跪伏礼，我则要行双手礼；巫祝姜太一和姜廉的傻儿子姜莱地位次之，他们遇见姜廉只需要行单手礼，享受子民的双手礼，我遇到他们得行单手礼；姜廉之妻青鸟氏、我的始祖姜姬和我地位再次一些，享受子民的单手礼；地位最末的是有鱼氏的子民，他们见到谁都得行礼。
几个族人霸占了我的天然澡堂，杏子懊恼地说道:“大人，我们得去上游沐浴。”
去上游正合我意，我手里攥着玄鸟蛋，只要姜姬吞下玄鸟蛋我就能回家了，就可以见到小丫，我编草鞋养她，她给我生孩子。
“杏子，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想我？”在这片陌生的时空，只有巫祝姜太一和杏子对我好，真要离开我还不太舍得。
“啊？”杏子一脸惊慌，很快泪眼婆娑哽咽道，“大人，你要离开？孩子怎么办？”
傻到极致就是萌，比如杏子。
“我就是说说，我暂时还离不开。”我只好安抚杏子。
情感是滋生烦恼的沃壤，我又多了个小目标，得安置好杏子再离去，否则天晓得我要是不辞而别这个傻女人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拉着杏子一路淌水而上，姜姬果然在老地方沐浴，她的麻衣搭在我上辈子的树苗上。
那是我的根，千百年前，我曾扎根在姜水河畔，是一颗茁壮生长的小树苗。
“臭小孩，你要来偷窥我沐浴？”姜姬只露出个头，她荡漾在姜水中，像一片荷叶。
“不敢不敢，”我松开杏子的手，跪在河边，手里托着玄鸟蛋哀求道，“老祖宗，神女，女神，仙女，求求你吃了玄鸟蛋吧。”
“你脑子进水了？我凭什么吃玄鸟蛋，”姜姬怒骂道，“杏子，带这个臭小孩离开。”
杏子伸手拽我起来，我不肯起，继续哀求道:“求求你了，这个玄鸟蛋很好吃，你要不喜欢生吃我生火给你烤，烤得外酥里嫩。”
“臭小孩，我就不吃，你不是要贿赂我，”姜姬惊慌地说道，“你想毒死我。”
“老祖宗，神女，女神，仙女，我，姜鱼，以祖宗十八代的名义起誓，我不会骗你。”我绝望了，姜姬始终不肯吞食玄鸟蛋，二世祖太挚又睡过头了，留下我一个无辜的五岁小孩在这未知的时空，我太难了。
“你吃不吃。”利诱无用，我决心威逼姜姬。
“不吃，你能把我怎么样？”姜姬躲在水里朝我扮鬼脸。
我抱着姜姬的麻衣，威胁道:“不吃我把你麻衣拿走了。”
“臭小孩，放下我的麻衣。”姜姬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不避嫌地从姜水里站起来。
我慌忙转过身，抱着麻衣就跑，姜姬在后面追逐我，杏子一脸茫然地跟在最后面。
我叫姜鱼，我被姜姬吊在树上，她手里拿着一根比我小腿还粗的木棒。
“臭小孩，我要吊打你。”姜姬气呼呼地说道。
我想起了我在姜水岸边抱着麻衣奔跑，那是我逝去的童年。
杏子抱着姜姬的腿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别打姜鱼。”
“杏子，起来，转过身去不许跪别人。”我咬咬牙说道。
杏子起来了，她背过身去，两手不住地抹眼泪。傻女人，你当真转过身去了？姜姬手里的木棒落在我背上，我听见了皮开肉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