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秉性不改
半神子璞起身，又微微欠身，朝相思行礼道：“相思小友有这等胸怀，子璞敬佩。”
相思还礼，道：“子璞前辈谬赞了，对抗世界毁灭者绝对是集齐众人之力非不可的事情，绝非小子一人能抗衡的。”
“所以，”半神子璞直起身，凝视相思，一手朝前做出讨要状，面带温笑道，“相思小友，既然你口口声声道承受不起，那不如老朽替你承担？”
察觉到半神子璞的异样，相思暗中防备，半神子璞忽然暴起，往前探出的手翻转劈出一道光阴斩，相思踩踏游龙步闪避。
果然，半神子璞不会轻易放弃，他依旧是在拖延。
相思出手，日月轮转。
半神子璞踩踏虚空退去，日月轮转落在北冥世界遗留之地，打落半个遗留之地。
“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机会，”青禅仙尊施展时间奥义惊鸿闪逝与相思一道追逐半神子璞，懊恼道，“半神子璞老谋深算，亲自出面拖延时间，恐怕另有布置。”
“怪我，心思太浅薄。”相思懊恼不已，如青禅仙尊所言，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众人联手，镇压半神子璞简直轻而易举，而又偏偏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怪你，是半神子璞太狡猾，他以身涉险，我也没料到，”青禅仙尊放慢一些速度，与相思并肩而行，那半神子璞速度比起先前与青禅仙尊对决时更为迅捷，青禅仙尊皱了皱眉，道，“看来半神子璞也有所参悟。”
似乎是洞悉了相思与青禅仙尊的心思，半神子璞遥遥招呼道：“青禅孽徒，若非你能与为师抗衡，为师还当真险些懈怠了时间法则。为师的眼光一向不好，总是错过许多到手的机缘，这一次，为师断断不能错过。”
半神子璞逃到登神长阶。
有仙魔袭杀而来，尽是仙王、魔王，不算弱者，但也不强，胜在数目众多。
“万古轮回。”青禅仙尊施展时间奥义，以一方时间漩涡，将仙魔尽数放逐到其中。
仙魔不绝袭杀而来，半神子璞早已踏足破败的登神长阶徐徐往上。
半神子璞的野心昭然若揭，他惦记着五团初生法则！
这，称得上是天大地大的机缘。
半神子璞这次没有错过，甚至，他放弃了时间神格。造访过许多世界，半神子璞的见识恐怕称得上伪神敖玄之外第一人。
相思急切不已，一旦五团初生法则落在半神子璞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
青禅仙尊的动作慢了一些，一切被相思尽收眼底，相思忍不住喝道：“青禅仙尊？”
相思开始提防青禅仙尊，到了眼下，青禅仙尊这般表现，无疑是放任半神子璞得到那五团初生法则。
“让他去吧，”青禅仙尊嘴角噙着笑意，等相思朝他出手，他挡下攻势，笑道，“相思小友，你可召唤敖玄前辈一问究竟。”
相思两次入坍塌的混沌神域，那五团初生法则，两次都是唾手可得。但相思犹豫了，有许多心思，最为紧要的，是忌惮。
毕竟是诞生五位初生神灵的法则，是构建世间的法则，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掌握的？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容忍半神子璞得到那五团初生法则，一切都是未知，毕竟人皇与黄帝轩辕少阳都曾温养过两团初生法则。
相思一面斩杀仙魔踏足登神长阶，一面召唤土灵敖玄化身，他急切询问道：“敖玄前辈，半神子璞已经去取五团初生法则了。”
“那由他去吧。”伪神敖玄怒道答案与青禅仙尊一致。
相思素来不喜欢这种感觉，如同在迷雾中行走，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他怒不可遏，道：“其中缘由，你们总得与我说说吧？”
“相思，这是本源的考验，”伪神敖玄说道，“这是我的猜测，但我的猜测，应该无误。”
青禅仙尊答道：“我自诩为时间掌控者，却并未得到时间本源的认可。”
青禅仙尊曾接受过本源考验，且失败了。
所以，青禅仙尊才会说他无法成就无上神位。
“不过青禅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伪神敖玄说道，“法则本源的考验，失败的结果无一例外是死。”
青禅仙尊补充道：“是我阻止了忘忧仙子与神魇他们，我不能坐视他们送死，这并非悲悯，而是出于长远考虑。”
“万一半神子璞真就通过了法则本源的考验当如何？”并非相思不信任青禅仙尊的实力，他说道，“半神子璞可是时间祖地王者，他本就该成为时间之神的合理继承人。”
“天神女娲塑造了时间遗族，天神女娲会容忍再诞生一位时间之神？”伪神敖玄反问道。
相思恍然大悟，那半神子璞一向自恃为时间祖地王者，早将时间神格钦定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以至于让相思产生一种错觉，即半神子璞为时间神格继承人。
“神，纵然陨落也会复生，当然，天神女娲绝不容许有人动摇她建立的秩序，”伪神敖玄停顿了一下，他发出悠长的一声叹息，再说道，“或许我将是唯一一位陨落的神。”
纵然神灵陨落，他们依旧可以复生，所以神灵亘古不灭。
况且神灵陨落，也完全是力量的失衡，是神灵之战的结果。
非神力无法对抗神力。
唯神灵可以对抗神灵。
伪神敖玄与青禅仙尊名为解惑，实则让相思刚走出一片迷雾，又步入另一片迷雾。他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如此，那五团法则本源的考验又从何说起？”
便是连对法则的领悟抵达一个全新境界，敢号称时间掌控者的青禅仙尊都无法通过法则本源的考验，那法则的考验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从何说起？”伪神敖玄顿了顿，他似乎在人间沾染了生老病死，如一个迟暮老人，慢悠悠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考验，甚至是陷阱。”
“陷阱，”伪神敖玄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说道，“相思小子，你有没有想过，那位人皇的死因。”
人皇第一次垂死，自然是千年前在登神长阶遇到世界毁灭者，第二次是神话时代落幕之际自人间归返登神长阶再次遭受世界毁灭者的袭杀。
相思疑惑凝视伪神敖玄，询问道：“敖玄前辈的意思，是人皇死在法则本源的考验之下？”
“光阴河篡改了人皇的记忆，”青禅仙尊解释道，“无论是我还是半神子璞，都无法对抗一位伪神，所以我猜测是在千余年前，人皇遭遇世界毁灭者，她的记忆被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