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东临碣石
翻越东夷山便是浩渺东海,相思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龙蠡,我在这里站了三日了。”相思心如惊涛拍岸,久久不能平静。
在百年前,相叟在老苍大妖的指点下东临碣石见到了传说中的龙皇。
百年后,相思效仿相叟东临碣石站立三日,不见龙皇现身。
当相思和帝女青鸟从轩辕山返回四方台初生城,龙蠡在云梦泽挣扎,如今的自己自从在云梦泽残杀有黎氏的子民后便被龙族驱逐,纵然来到大海边也感应不到龙族气息。
但他还是选择带相思来见龙皇,这场仙魔降世的浩劫不是人力能抵挡的。
带相思来,自然有三层原因。
相思是相叟后人,龙皇大人应该会卖面子出来相见。
相思还是人族帝君,亲自造访更能表现诚意。
相思和嬴姝勉强算是朋友,或许嬴姝会帮忙求情。
相思东临碣石枯站三日不见龙皇现身,他有些急躁。
朱鸟扑棱翅膀飞来落在相思肩头,说道:“相思,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小朱。”龙蠡责备地望了朱鸟一眼,提醒她相思心情不算好。
朱鸟也识趣,正色说道:“好消息是炎帝击退了神农山的仙人和魔族,坏消息嘛,更多的仙人和魔族从南海泅渡而来。”
“我知道了,你告诉炎帝,再拖两日我就赶回去。”相思闭目祈求龙皇现身,他无暇再苦等下去了,再不赶回去恐怕初生之土也要尽数沦陷。
“主人,不等了,”龙蠡咬咬牙说道,“我们去海上走一圈,龙皇大人自然会现身。”
这样做无疑挑衅了那位至高无上的龙皇的威严,甚至可能会引起龙皇的反感,他岂会不知道人间发生的这些事情?知道又如何,他不愿现身,说明他并不想插手人间之事。
相思别无选择,蛟龙拉辇翻腾东海,有庞大海兽现身,相思喝道:“我是相思,人族帝君,求见龙皇大人。”
那庞大海兽张嘴朝龙蠡撕咬而来,龙蠡避开,相思再喝道:“我不想伤你,请转告龙皇大人,相思求见。”
越来越多的海兽截杀过来,龙蠡踩水暴退到海岸碣石,怒道:“主人,我看算了,或许龙皇站得太高,看见的风景不一样了。”
相思如何不想一走了之?可现在他是人族帝君,不能意气用事。
东海惊涛拍岸,有白龙腾东海,化作一个青年,先是瞥了龙蠡一眼,再笑问相思:“是你要见龙皇?”
相思双手交错胸前行双手礼,正色道:“人族帝君相思求见龙皇大人。”
“回去吧,以后这东海就没龙皇了。”青年挥手如赶走嗡嗡蚊虫。
“请问高士是?”相思问道。
“南海龙王之子敖钦。”
相思记住了这个名字,请求道:“麻烦转告龙皇大人,相思求见。”
敖钦有些不耐烦了,讥讽道:“是给这个孽龙求一份化龙池机缘?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愚不可及的念头吧,你这人族帝君在我们龙族可没有半点牌面。”
龙蠡浑身颤动,即便知晓是事实,但从南海龙王之子敖钦嘴里听到又是领一番滋味。
“龙皇大人一日不出来,相思一日不走。”相思故意朗声喊道。他自然不会长久在碣石等候,最多再等两日,再等下去恐怕初生之土都要尽数沦陷了。
敖钦嗤笑道:“真不知道你们人族是重情重义还是愚不可及,前些日子那得到龙皇一小部分传承的嬴姝也是这般寻死觅活,喜欢等就等着吧,告辞。”
敖钦龙入大海,相思却在斟酌敖钦话里的意味。
龙蠡提醒道:“主人,龙族……”
“我知道,龙族有变,否则这南海大龙何至于来东海,看来龙皇遇到了麻烦,嬴姝也遇到了危机,”相思当机立断,喝道,“龙蠡,开道,闯龙族,救嬴姝。”
数只庞大海兽阻拦,都有四五品战力,相思喝道:“让开,我不想大开杀戒。”
海兽不依不饶,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向相思。
“我说,离去。”敖钦再度腾出海面,居高临下呵斥相思。
“嬴姝给我,我离去。”相思猜测到龙族变天了,多余的事情他不愿也无暇掺和,唯独嬴姝,在自己受困炎帝部落时她驾驭玄鸟降临,这份人情,该还。
敖钦皱了皱眉,说道:“虽然你的勇气可嘉,但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愚蠢至极,这浩渺大海水深得很,那些仙魔妄图泅渡大海也淹死大半,何况是你?”
看来龙族并非不知晓仙魔降世的事情,毕竟四片庞大海域的主宰是龙族。龙族,这个本该是妖族的分支的龙族早早独立出来,甚至超然人、妖两族。
“以前,妖族说我要淹死在白竹河,我活了下来。这浩渺东海水深,我想试试。”相思并不打算退缩,若是这会儿置嬴姝于之不顾之地,恐怕要以愧疚度日了。
敖钦凌空御风,爆发出强大气息,凝视相思道:“现在呢?”
妖皇境!
敖钦等着相思知难而退,相思脚踏蛟龙,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大开杀戒。”
言外之意,我可以大开杀戒。
这位骄傲的南海龙王之子傲敖钦觉得相思有些不识抬举,分明是个二品巫修,就算加上这妖帝境孽龙也不可能在浩渺东海翻腾一点浪花,偏偏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我说,滚。”敖钦没了好脾气,他凌空虚踏一步,凝聚一枚水球推去。
敖钦并无伤及相思的心思,否则就不单单是一枚水球了。不过一枚水球也足够让二品巫修吃些苦头,让相思知难而退就好。
水球在相思身前戛然而止,相思托着水球,气势节节攀升。当他将手心水球凝练成绵白一团时,敖钦惊恐喝道:“你是仙族。”
“斯水有灵,水龙术。”敖钦不再留手,龙族天生有控水神通,龙蠡还是蛟龙尚且能操控云梦泽、姜水、姬水水流,何况是血脉纯正的敖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