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第６０话真相与元凶
加利亚斯从沉思中猛然回过神来。相比于光之国不为人知的黑历史，自己与奥格罗德之间的关系才是他更为关心的话题。这时，铃川却突然抢先一步发问道：“你与光之国于同一时间诞生，距今已有26万年之久，可是阿薰出生尚不足1万年。两者相差许久时间，你跟他之间怎么会产生联系的呢？”
奥格罗德仿佛无奈地笑了笑：“正如铃川小姐所言，在这数十万年的时差之前，我与加利亚斯之间本不该产生任何关联，可是造化却给我们两人都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当年，等离子火花的光辉笼罩了整个光之国，人们在光能量的辐射下进化成光之巨人，我亦从千万人的体内被分离出来，汇聚在星球的某个区域之中。而那片区域因为我的存在承受住了辐射的摧残，成为光之国中除了住民以外唯一存活下来的生命体……”
“那个区域……难道指的就是『回响森林』！？”赛罗惊呼道。
“正因为有我的存在才使得那片森林对强大的光能量产生了些许抗性，不致于像其他生物那般被辐射瞬间消灭，令其最终也成功进化为光的形态。然后，由住民体内分离出来的负面精神盘踞在回响森林内，于某处缓缓汇聚。倘若就这样下去，我原本应该以完全的形态诞生于世，可是意外却不期而来。就在人工太阳发射后的第三天，光之国的八位长老为了调查回响森林存活的原因而来到此处，并巧合地发现了我的存在。”
“那时候，负面精神的汇聚刚进入尾声阶段。虽然主体已基本定型，但仍还有最后一部分力量需要汇聚吸收，我的自主意识也尚未生成，由外人看来仅仅只是一个能量体而已。八长老不知我为何物，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商议之后决定将我封印。于是，我被他们移往别处。负面精神汇聚的过程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被打断，致使最后的一部分力量被遗留在了森林中。八长老将我带到等离子火花塔正下方地底的一间密室里，施展『多重·最终十字屏障』将我封印于此，更将封印结界与等离子火花的能量相衔接，形成相辅相成的效果。只要火花的力量一日不消失，这个封印便会永远存在下去。”
“我居然不知道，火花塔的下方地底竟然还有一间密室！？”赛罗甚为惊讶。
“那间密室，以及关于在森林中发现我的所有经过，这些事情只有八位长老知晓。而直到八长老的最后两位仙逝前，才将这个秘密转述给了奥王皮克和奥特之父与奥特之母。”
“原来除了奥王大人，连奥父和奥母也知晓你的存在。可是他们却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一个后辈……”
“因为这是八长老的命令，要他们对其他人都守口如瓶。除非自己寿命将至，才允许将这个秘密转告下一个他们所认可之人。毕竟无人知晓我的正体为何，倘若随便透露给他人，难免会引起恐慌。”
“你是说，连奥王大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是，他并不清楚。不过，我想他肯定也早就猜到我的出现必定与等离子火花有关。但既然八长老已将我封印，他也就无需再采取行动，多此一举了。在被封印之后没过多久时间，我的自主意识诞生了。可由于缺少了最后一部分力量，没能达成完全形态的我无法突破封印结界，而八长老又时不时地会来到密室观察我的状况。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把自主意识彻底隐藏起来，就这样一直持续了26万年之久。所以由始至终，无论是八长老，还是皮克或是奥父奥母，都只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能量体看待而已。也许一开始他们还对我心存戒备，可时间一久，这种警惕的心理也就慢慢松懈了下来。”
“你这家伙的城府可真够深的啊，竟然能够保持26万年按兵不动。”赛罗略有不爽地恭维道，“可是，既然你早已被封印，又是如何跟加利亚斯产生瓜葛的呢？”
“回响森林——由于是光之国中唯一存活的另类生命群落，因此被住民们视为吉祥之地，许多父母会带着他们的孩子来此祈福。某一日，一对红族的夫妻带着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来到了这片森林中，十分偶然地找到了那个地方——某颗参天巨树上的一个树洞——正是当年八长老发现我的场所。而在那个树洞中，还残留着尚未被我吸收的那最后一部分力量。妻子以为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祈福之地，于是将怀中存放有其子胚胎的培养囊捧到树洞口。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部分力量寄宿到了胚胎体内，并伴随着胚胎的发育成熟与这个孩子的肉体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也由于这部分力量的缘故，令这个孩子自出生起便具有与光之一族截然不同的外貌和力量，被人们视作为带来灾难与不幸的诅咒之子……”“这个孩子……就是阿薰吧！？”原来加利亚斯怪异外貌的由来竟是如此原因，铃川和赛罗不由地朝他看去。而加利亚斯虽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恐怕早已是翻江倒海般动荡不已了吧。奥格罗德继续说道：“因为这道力量的缘故，这个孩子自幼被父母所嫌弃，被抛弃于一颗荒芜的星球，经历了一段难以忘怀的艰难岁月，承受了在他那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困苦。我虽然被封印着无法动弹，但却对他的经历了如指掌。我看着那个孩子在宇宙中四处漂泊，寻寻觅觅，兜了一大圈后再一次踏回在光之国的大地上——这个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名为『故乡』的代号，除此以为再无任何意义的地方——为的只是完成一个复仇的夙愿。然后，他终于来到了我的所在之处……”
“等离子火花塔……就是我成为警备队成员，接受火花加护的那一天吧？”加利亚斯低声说道。
“当年你踏入塔内之时，骤然感觉到身体不适。你认为是火花与你的先天性畸形体之间有所关联才造成了这般异常反应，实则却并非如此。真实的原因是你体内的那部分力量与我这个本体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因而产生了剧烈的共鸣反应。你没有发现被封印在塔下地底的我，才误以为是火花造就的异状。那一日，等离子火花原本未将你选择为警备队员，也是我动用力量强行干涉了火花的判断，才令其二度显灵给予了你加护。”
“你当时被封印着，竟然还能做到这种事情！？”赛罗惊问道。
“因为封印住我的结界是与火花相联动的，因此可以透过结界对火花进行干涉。那是我第一次动用自己的力量，也费了好大的力气，甚至惊动了奥特之父。在加护仪式结束后，奥父便立刻赶来了密室查看我的状况，想必是认为火花的异象可能与我有关。但是我作好了十足的伪装工作，很快就令他打消了怀疑。”
“为什么你要冒险做这件事情？加利亚斯是否得到火花的加护，难道跟你的切身利益有关？”
“原因有三。其一，加利亚斯是为了向银河海盗团复仇才想要加入宇宙警备队，想要通过得到加护提升自己的力量。可是火花拒绝了他，所以我希望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其二，提升力量之后，加利亚斯的自保能力也会随之增强。而他能够顺利地活着，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其三，火花二度显灵之后，加利亚斯会更加坚信其先天性畸形体与等离子火花之间有所关联的观点。因此终有一日，他会闯进火花塔对火花进行一番调查。一旦加利亚斯碰触到等离子火花，我就能从封印中逃脱出来。”
“原来，我的所有行动都在你的计算之内……”加利亚斯略有不服地低声说道。
“此后，你顺利地成为了警备队学员生，凭借过人的天赋令实力迅速提升，并成功诛灭银河海盗团，完成了复仇的心愿。然后，在即将离开光之国的前夕，你闯进了火花塔欲一探究竟。那时候，你体内的负之力已经初步觉醒，外加你原本的优越实力，想要打败那些挡路的家伙根本轻而易举。依照预想的轨迹，那一天就该是我逃离封印的日子，可是命运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由于某个学员生的出现，拖延了加利亚斯的行动，使得奥王皮克能够及时赶到。更因为检测到了加利亚斯体内特定的负能量反应，令『刻命』大人赠送的那套装甲自行启动，终将加利亚斯捕获。我原定的脱逃计划就这样彻底失败了。”
赛罗说道：“那套装甲将加利亚斯作为目标捕获了……莫非『刻命』所言的『被选中之人』指的就是加利亚斯吗！？”
奥格罗德仿佛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没有回答赛罗的提问。反倒是加利亚斯开口应道：“装甲是对特定的能量形式作出反应的，然而我会拥有负之力的原因纯粹是一起意外，并非人为所致的结果。如果我的父母没有因偶然发现那个树洞，我便不会沾染上负之力。那么，装甲原定所要捕获的对象就一定另有其人，而对方必然具有跟我相同的能量形式……”
加利亚斯突然目光锐利地盯着奥格罗德。奥格罗德微微一笑，说道：“你猜的一点没错。那套装甲原本的目标对象应该是我，却阴差阳错地将你捕获。当年『刻命』大人赠送装甲时曾告知皮克，那个能穿上装甲之人会将整个光之国再度推向毁灭的边缘，而负之力又对光之一族具有可怕的克制效果，才令皮克产生了误会，进而想要将你除之而后快，以保护光之国的平安。但是附着在装甲上的咒术却在皮克动手之前先一步发动，令他大为惊恐。皮克见识过『刻命』大人的能力，所以不敢在装甲附近逗留，被迫放弃了击杀你的想法，并当即从宇宙牢狱撤离。之后，他又在d区域外布下了光之结界，想将你永远囚禁在牢狱之内，同时也不准许任何人靠近。”
加利亚斯默默道：“那个被称作太古邪术的『刻命咒』果然就是『刻命』所施加的力量……”
这时，铃川打断了奥格罗德的说话，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可是，你的诞生不正是『刻命』一手策划出来的吗？那他为何又要送给奥王一副能捕获你的装甲呢？这样的做法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因为这就是『刻命』大人的作风。当他制造出光之国的同时也制造出了一个能够克制光之一族的我，却又在事前送了一个道具给皮克用于束缚我的行动。看似无比矛盾的行为，殊不知在时间的流逝之中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不确定因素，会将原本的计划推向连策划者都难以预测的未知方向。『刻命』大人乐于看到这种状况的发生，倘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反而失去了乐趣。这就是所谓的——『给既定的命运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的真正意义。”
加利亚斯喃喃而道：“从结果来看，确实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变数呢……”随后微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赛罗追问道：“加利亚斯失手被擒，你原定的逃脱计划已然失败。但你现在却站在我们面前，所以在那以后，你又是使了什么手段从封印结界中逃脱的呢？”
“加利亚斯的被捕令我非常懊恼，可是我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继续等待。然而新的机会比我想象的更快到来，没过多久时间，光之国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某个在一万年前被皮克囚禁在宇宙牢狱的家伙越狱出逃，并且一路过关斩将闯进等离子火花塔内，最终将火花夺走……”
“说的是贝利亚吧……”赛罗道。
“当初，贝利亚为了得到力量而擅自触碰火花，却不慎被其能量灼伤。然而宇宙警备队非但没有为其治疗伤势，反将重伤的他逐出星球，任其自生自灭。贝利亚因此对光之国充满了仇恨，再度抢夺等离子火花的目的不过是想给那些曾经侮辱过自己的人一记有力的反击。但是他的行动却为我逃出封印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由于封印的力量是与火花的能量相辅相成的，一旦火花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便会因能量无以为继而使得封印效果骤然减弱。我便趁此机会凝聚全部力量一举冲破结界，跑出了密室。那时候的光之国已被冰封，绝大多数人因此罹难，剩下小部分幸存者为了夺回火花均追踪贝利亚而去，所以无人发现我的身影。正当我考虑接下来该做如何行动之时，一个意外之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是谁？”赛罗又问。
“『暗夜』大人。”
“『三隐』中的另一个人吗！？它来找你是为了何事？”赛罗心头一紧。但凡牵扯到『三隐』的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件。
“『暗夜』大人知晓我今日逃出生天，所以前来特意来见我。它将有关『三隐』的过往以及光之国与我的关系等等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全数告知于我，同时更带来了一个我迫切需要的情报，那就是——能令我恢复到完全形态的方法。”
“恢复完全形态的方法！？莫非指的是关于如何取回加利亚斯体内那部分负之力的方法！？”
“不错。由于那部分力量与加利亚斯的结合非常紧固，一般的方法根本无法使两者成功分离，只能采取一种十分复杂且操作难度极大的方式才能奏效。方法的实施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所有工作都必须由我亲自完成。『暗夜』大人相信我一定可以办到，并约定为我制作一副躯体，待恢复完全形态后供我使用。为了防止我的逃脱被人过早的发现，我制造了一个幻象留于密室之中，再由『暗夜』大人重新设下与先前相同的封印结界，以假乱真。在与『暗夜』大人告别之后，我便直奔怪兽墓场而去。恢复完全形态的作战计划正式开始。”
“怪兽墓场！？为什么你要去那个地方？”
“因为我需要去取一件必不可少的道具。”奥格罗德看向赛罗，“那时候，你和其他一些幸存的奥特战士为了夺回等离子火花正在墓场中与贝利亚展开厮杀，而我所需要的那件东西便是藏在火花之中。你们战斗正酣，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到来，所以我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随后再度悄然而去。”
“莫非你是来窃取火花能量的！？”
“火花能量！？呵呵，只有你们会把这种东西当成稀罕玩意儿。”奥格罗德显得十分不屑一顾地笑道，“我所需要的道具是当年『刻命』大人在抽取七人生命的同时所剥离出来的七个『负之意志』。那七人的正负两种意志一直被保存于等离子火花之中。『正之意志』将住民进化为光之巨人，并从后辈之中挑选出能成为战士的合适人选，赐予其力量；『负之意志』将我制造了出来，而我可以利用它将自身恢复到完全的形态。”
赛罗插话道：“这么说来，宇宙警备队每一次招收新学员，等离子火花显灵选拔战士的仪式，实则是那七位前辈的『正之意志』在挑选合适的人选喽！？”
奥格罗德点了点头：“就这个样子。但是这些『正之意志』并非具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仅仅是按照某种既定的程序在运行，是那七人在生命终结之时遗留在人世间的一股残存精神力而已。”
这时，加利亚斯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我们终于搞清楚了一直围绕在等离子火花上的一系列疑惑。如此的话，关于你想要如何利用『负之意志』的方法，我大概也已经猜到一二了。”
“是吗？”奥格罗德略显兴奋地望着加利亚斯，“那就说来听听，让我看看你的猜测是否准确？”
“虽然细节方面还需要你来补充，不过大致方向应该不会有错。”加利亚斯看着奥格罗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七个『负之意志』所对应的……应该是七个『异种精神体』，也就是——七头负能量怪兽吧！！”
“什——！？”赛罗与铃川皆震惊不已，两人同时转过视线看向奥格罗德，等待对方的回应。奥格罗德神色从容地与加利亚斯相互对视，在沉默片刻之后缓缓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非常正确。负能量怪兽的诞生正是得益于『负之意志』的效果。只要将『负之意志』植入到智慧生物的体内，便可借由生物的负面情感为饲料进行培育。在吸收了足量的负面情感后，『负之意志』便会孕育出核和自主意识，即为『负之核心』和『异种精神体』，最后生物会在核的力量下化身成怪兽。这就是我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可是，对智慧生物的选择条件却非常苛刻，并非任何一种智慧生物都能成为孕育核心的土壤。绝大多数生物在被植入『负之意志』后都仅是变得狂暴，却没能诞生出我所需要的核心。在进行了数以千次的尝试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类智慧生物的种群，勉强能够满足我的要求。”
“是地球人吗！？”赛罗追问道。
“不，是萨洛梅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