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庄周蝶碎18
“每一段感情当然值得被尊重，但是不代表每一段感情都会有结果！”慕言见苏诺似乎有些动摇，急忙道“你说因为你身家背景不如他雄厚所以连感情都被轻易看轻，你觉得自己能够相信这个理论吗？”
听得此言，苏诺心中一阵茫然。是啊，自己能够相信这个理由吗？
仔细回想当初，慕言的话，又是何等一针见血？
他真的爱申静言吗？爱的，这是实话，但是真能做到爱到忘乎所以？绝对不可能。
他对申静言的爱慕来源于对一种单纯温婉的东方女性的认同。申静言家世不错，成长环境富裕宽松，整天无忧无虑，对人生险恶的认知相当低下，不愿意恶意的揣测任何人，对生活的要求也非常随意，对物质要求也极其有限。在这个浮华的社会上，是一个绝对难得的存在。
这样一个姑娘，若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真的会很幸福，因为，她要求不高，作为千百年来被公认要“赚钱养家”的男性来说，压力会减少很多。
苏诺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这种“超凡脱俗”的姑娘，一般情况下都会是豪门，最起码土豪家庭的预定品，就像申静言，他固执的觉得她是卓家的预定品。
后来，当他发现这姑娘于自己也是有机会的时候，惊喜代替了神智，他甚至没有想好，像他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是否真的和这种单纯而美好的女孩子相配。
回国的两年间，虽然对于经商这条路他觉得太过坎坷和惊心，并不适合自己。但是他却觉得仕途或可挣扎。他故意利用过申静言和卓家的关系让他在仕途路上得到便利。
往上爬的思维在一步步的侵蚀他的大脑。直到……
苏诺知道卓艺并不喜欢男人是个很偶然的机会。
卓艺在他们回国的这两年间回来探视过父母一次，那次，他们约到了一个酒店的套房开party，参加者全部是男性。
一群男人在一起，会有什么花活大家心里也明白。
尤其是，一群比较有钱的男人。
乌烟瘴气谈不上，但带点颜色的也绝对少不了！
满屋子的鲜嫩rou体，让人血脉贲张。
苏诺坐在沙发的一角冷眼旁观。他从来都不是这个阶级的人，而且，也不屑于这种消极的享乐。
卓艺出去接电话，刚才一直陪他喝酒的那个嫩模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做到了苏诺身边。
“知道您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在这喘口气！”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说出无比沧桑的话。
随手从台面上拿起一颗香烟点燃，吞云吐雾。
苏诺只是微笑不语，却偶尔给她递一下烟灰缸。
“谢谢。”嫩模向苏诺致谢“gigi，怎么称呼？”
“joe！”苏诺微笑回复，这种场合，不会有真名。
“没怎么见过您？”圈子就这么大，大多是熟脸孔，苏诺却是比较陌生。
“我只是占了卓先生的光，这种生活我负担不起！”苏诺很诚恳的说。
“没关系，至少，你还能像个人！”gigi苦笑着说“融入这个圈子的，都已经不是人了！”
“卓先生还好！”苏诺说。
“他？尤其不是人啊！”gigi冷笑说“花样多的人想死，若不是价码高，没人会靠近他！”
“他，怎么会？”听了这个，苏诺很是吃惊，他记得，神经样曾经告诉过自己，卓艺是喜欢男人的！
“他心里有人，好像人家不喜欢他，他就变着法的找人折腾，就好像我们不是人一样！”gigi刚想再说什么，卓艺已经回来了，她只好放下香烟，笑眯眯的迎上去。
苏诺听得此言，眸光闪了闪。
其实苏诺是希望申静言和卓艺有什么的，这样，他所能得到的，远超过他所失去的，不经意间，他已经将申静言当做了一种筹码而不自知！
走上仕途的两年，他发现了太多令他惊喜的好处。野心也得到了另一种实际上的满足。一发不可收拾！
淡薄宁静的姑娘，总会和野心勃勃的男人有很多的分歧，申静言和卓艺自然也不例外。苏诺受不了她的不求上进，申静言同样也受不了他的野心勃勃。
他们经常吵架，一吵架，申静言就去找卓艺诉苦，苏诺，乐见其成！
他的私心，凡人可见。相比卓艺也有察觉。却意外的没有在申静言面前提及，直到发生了那件事，他明明就是在等那一天，却在那一天来临之后，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突然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他对申静言有情，有爱，深入骨髓。
卓家给了他很多补偿，许以高官厚禄，许以良田美宅。他一点都不开心，他悲哀的想死！
他想时间倒流，一步不离的守在申静言身边，哪怕此生粗茶淡饭。但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吗？
他十分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无力向申静言多说什么，卓艺只是阴冷的望着自己，他明白，该退避三舍。瞧，他还是这么识时务，还是这么有分寸。还是这样的，怯懦……
他曾经鼓起过勇气去争取，却发现，申静言的人生痕迹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
她被养在金屋之内，再受不得风雨飘摇，纵使，他们都是那样努力，却终于还是在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中败下阵来。
五年，很多东西都会成为习惯。而习惯，有可能不能磨合。
“我们，都好好想想吧。”申静言如是说，她只是单纯的疲惫，只想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思考一下。
她会回去吗？也许会的。那自己在坚持什么呢？苏诺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一个镜花水月的短暂满足感。满足于她在他身旁，满足于他们曾经憧憬过的人生。
“这世上的姻缘，其实就如你所想的，一直都那么势利。每天段爱情都要有一种互补的基石才能长久。你跟她，只能耽于憧憬与希望，却不能回到现实，何苦呢？”慕言低声说。似在劝说他，也似乎在自己感慨着什么。
“忘记吧，放手吧，对你对她抑或对他，都是一种解脱。”
“那，如果忘不掉呢？”苏诺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问。他的表情狰狞中带有一丝悲哀，困兽犹斗般的求一个合理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