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恶徒的嘉年华
“告诉我，小丑先生，你看到了什么？”陈宇从地上捡起自小丑那断手中脱落的左轮枪，“你喜欢这个笑话吗？”
小丑低着头没有吭声，但他浑身乱颤，终于扑哧一声乐出了声。
“哦，看来你很满意。”陈宇也咯咯笑了起来，并将枪膛打开，退出子弹，唯留一颗。
小丑抬起头来，卷发挡住了一只眼睛，他看着陈宇重新上好枪膛，嘴角不住抽动，像是在极力忍住大笑的冲动，半晌后，小丑轻咳了一声，“哦，嗯嗯……不好意思，哦，抱歉，有些失态了。你知道吗，冒牌货先生，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曾经给蝙蝠侠说过的笑话。”
小丑又忍不住笑了几声，这才喘息着平复笑意，“看来那并不单单适合我和蝙蝠侠，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适合那个笑话。恭喜你，你终于抵达了疯狂的彼岸，但是……哈哈……”
小丑终于大笑起来，但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在陈宇的诅咒下只能保持跪着的姿态，他弯下了腰，笑得脑袋顶在了地上，直到笑声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你的笑点未免低了一些吧，小丑先生，好戏才刚刚开始。”陈宇站起身来，他猩红的眼中燃起不自然的火焰，他伸出抓着枪的右手，将枪口顶在了小丑的脑袋上，“让我们开始吧，这个游戏你会喜欢的。”
小丑的脑袋在地上扭动到一旁，他歪斜着眼睛看向陈宇，舌头舔了下血红的嘴唇，“哦，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让你变成布鲁斯·韦恩——没错，我知道那个傻大个儿的身份——这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我想让你成为他！成为一个可以代替蝙蝠侠的玩具！但是你……”
小丑又情不自禁的咯咯笑了几声，他笑得直咳嗽，根本不理会那冷森森的枪口，他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疯狂之眼盯着陈宇，“哦，天哪！太他妈的好笑了！你居然变成了我！你完全跑偏了！啊哈哈……”
陈宇愣了一下，但他立刻摇了摇头，他不能让自己退回原地，他知道，想要击溃恶魔，就必须成为恶魔。
现在，他只需要最后一步。
“或许你是对的。”陈宇咧嘴一笑，“我知道蝙蝠侠与你只有一线之隔，我知道你无数次的挑衅只是为了让他看清这一点，跨过那一步，蝙蝠侠没能做到。所以，哥谭依旧充斥着死亡和罪恶。或许你是对的，回归原始，回归最简单的方式，无需计划，无需秩序，一颗子弹，一把火，足够了。”
“看来你还需要更进一步。”小丑仿佛期待着什么。
“哦，没错，小丑先生。”陈宇咯咯笑了起来，“你一直都是哥谭的罪恶之王，你的混乱让那些罪犯都头疼，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想说的，也是蝙蝠侠所忽略的！简单直接，没错，我会取代你，我会成为新的混乱代言人，而这一次，我们换个剧本儿，我会站在哥谭这一边。”
小丑愣了一下，继而失去了笑容，显得有些无聊，“哦，所以我才说，你还需要更进一步，你开始让我的笑话失去味道了。”
“对我来说，这正好。你的笑话该结束了，而我的……”陈宇勾了勾手指，“我的笑话才刚刚开始。准备好谢幕词了吗？我要开始倒数了，一！”
“等一等……”
小丑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咔哒”一声，却是空膛。
“作何感想，小丑先生？”陈宇笑得前仰后合，漆黑的面孔摇曳不定。
“你知道……”
这一次，陈宇连续扣动了三次扳机。
小丑吃力的直起身子，砸吧了几下嘴，“你知道这样毫无意义。”
“嗯哼，这是你的座右铭。”陈宇将枪口怼到自己的眼睛上看了看，他有些郁闷，继而调头将枪口对准了小丑的一名手下，“但是对我来说，非常棒！”
枪声响起，那个人的胳膊被打穿了，但那人的手却一直塞在嘴里，根本叫不出声来，只能像猪一样的闷哼着，哈喇子和眼泪淌到了地上。
陈宇笑了几声，又看了看其他的疯子，如今哈莉·奎因已经松开了攥着脖子的手，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陈宇吹起了口哨，弯腰拾起地上的另一枚子弹。
“我并不是说你所做的事，我的意思是，你在浪费时间。”小丑舔了舔嘴唇，“这不是我的方式，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现在我开始无聊了。”
陈宇上好膛后，再度将枪口对准了小丑的脑袋，小丑却直视着陈宇的眼睛，依旧无动于衷。
“我刚刚弄错了，你只是假装成为了我，因为你的懦弱、你的恐惧让你濒临崩溃，哦，当然，每个人都是如此，我们总会选择一个出口，而疯狂是那么轻松愉快。这不是倒退，这是进步，因为有什么比欣赏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更加快乐呢！”小丑絮叨着，仿佛眼前的死到临头都是幻想出来的一场梦，“但问题的关键是……该死的！你和蝙蝠侠一样，都没有乐在其中！你们只是装傻充楞般的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你们只是在利用自己的疯狂，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很好！”
陈宇沉默片刻，笑容褪去，紧接着他淡淡地说道，“说完了？那我们继续。”
“啊，没错，是该继续了，因为这个篇章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小丑摇了摇头，“你让我非常失望，但是你还有可塑的地方，或许……我该收回原本的誓言，我应该让你活下去，直到你能像我一样找到快乐的本源。”
陈宇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但小丑早已趴在了地上。
“哦，玩不起了，小丑先生？”陈宇叹了口气，鄙夷看着趴在地上的小丑。
“不，陈先生，我只是暂时谢幕而已，第三篇章开始了，演员表内却没有我。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个观众，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在疯狂中走向疯狂！”小丑以极为滑稽的姿势撅着屁股哈哈大笑。
陈宇突然觉察出了一丝异样，因为那些还有意识的疯子都乐了起来。
陈宇回过头，他看到烟雾弥漫的公路和街道上涌出了更多的魑魅魍魉。
“哦，妈的！”陈宇抱怨道。
这简直没完没了。
“恶徒的嘉年华开始了！”小丑那尖细的声音仿佛就是发令枪。
一个无比壮硕的家伙从烟雾和烈火中夸张的高高跃起并落在陈宇的前方不远处。
“所以，你就是杀死蝙蝠侠的家伙？”带着宛若摔跤头罩、插着数根怪异管子的怪物用低沉的声音吼道，“就凭你？也好，杀了你，就是我的天下！”
贝恩恶虎一般扑了过来。而在贝恩身后，无数恶徒都同样无比兴奋的冲向陈宇这个唯一的猎物。
小丑的笑声于此时戛然而止。
陈宇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小丑居然破解了诅咒的影响，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