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牌局
第五十二章牌局
叶颐打麻将纯粹只是为了娱乐,输赢倒是并不重要的。或许是麻将场上也有那种魔幻理论,因为输赢并不是重要的,所以人就很放松,越是放松,手气也就会出奇的好,叶颐每次都是快乐地打牌,一招一式还带有了一种知性女子的韵味。叶颐的脸上就总是快乐,无论和没和牌,你都是看不出的。
蓝山县城以前流行的是打二八五做将的那种麻将,固定的四个人,麻将打的时候都很紧张,死死地卡着下家,看着上家,望着对家,盯着自家,只要不放炮,输赢倒还不是很大。但是,现在的蓝山县城流行打一种乱将和的转转麻将。十几个男男女女塞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包厢里,自然是气味多多了的各种烟味、槟榔味、女人的那种劣质香水味以及男人的那种汗臭味,混在一起,随着这些男女的移动而在着十几平米的包厢里跳动。
叶颐每次把一张牌打出来,陈子昕总是会说:“好牌,你又给我放炮了。”边上的人总是会说:“你们是不是打杠子啊,不是你赢就是她赢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叶颐一听,也不会去解释什么,只是对着陈子昕微微一笑。陈子昕就会用眼神接住叶颐淬了火的目光,也笑了,尽管是笑得蜻蜓点水,却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当然,也不会说出什么话来。
有的时候语言是多余的,叶颐常常不去说那多余的语言,只让自己的表情说话。
姜子牧经常告诉叶颐,和人接触的时候,话不能太大也不要说得太多了,用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就行了的,也不要担心别人理不理解,能不能理解。
麻将馆的老板姓阮,很多来玩牌的人总是喊他元老板,慢慢地,也就喊他钱老板了的。他也不管什么阮老板还是元老板,哪怕是什么钱老板,他也懒得去管的,只要能赚钱就是好的。这个阮老板总是在一场牌局快结束了的时候,会要叶颐慢点走,还会很特别地对叶颐说,先不要回去吧,反正姜老师现在还在上课,回去也没有什么事的。这时候,陈子昕也就会凑上前来,故意地说道:“老板,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意的安排了吗?”
这个阮老板总是这样地安排叶颐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娱乐。
阮老板经常请人去各种娱乐场所,叶颐知道,常常跟人说,这是投资,不投资怎么能赚钱呀!于是,阮老板总是逢人便会说,叶颐很会来事。
叶颐自从和姜子牧老师谈恋爱以来,在单位里独来独往,当然也带着点我行我素的意思,很多的时候还有点自鸣得意。要知道,单位的那些小丫头小姑娘大多找的是镇里的人员,有的还是附近供销社或者小学的老师,只有叶颐,找的是一个高中老师,还是省城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才生,特别是当叶颐听姜子牧说,他的一个表舅是蓝山县的以为副书记以后,那内心里的喜悦和自豪还是无可比拟的。所以,叶颐除了自己正常的上班,其余的时间就是去姜子牧学校帮他整理一下房间或者看看姜子牧床头的那些书,很多的时候,叶颐会听姜子牧的吩咐,经常去县城陪陈子昕打打麻将的。
只是这个牌局打多了,便也会生出一些事情来,这原本是叶颐没有想到的,可是,当事情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的时候,叶颐倒是怀疑起姜子牧的初衷了。
也是在这个牌局打久了的时候,叶颐才知道陈子昕原来是蓝山县教育局局长的夫人。当叶颐知道了陈子昕的身份后,最开始倒是惊吓了的,后来,慢慢的彼此熟稔了以后,竟然对姜子牧又是顶礼膜拜了。觉得姜子牧真的是一个人才。
叶颐现在对上班只是图个名声了,也就是和别人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在哪儿上班,至于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很多次叶颐当班,遇到客人需要解说的时候,那些原本非常熟稔的讲说辞常常会出了差错,解说词和图示的情景往往对不上号来。这样的次数多了,不但前来参观的人到馆长那里去投诉,就是一个班里的小姐妹小姑娘也都有意见了的。有时候,馆长找叶颐谈话,其实很多的时候还只是做做样子,毕竟,地质公园很多员工的孩子在姜子牧这所高中读书,特别是读到高三的时候,大多会做姜子牧的学生。但是,叶颐却将馆长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心想,我上班只能这样子啊,最多你将我下岗啊。就是下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姜子牧能养活自己的,叶颐常常是这样去想了。
“什么是法宝?漂亮就是女人的法宝。”有些男同事已经很看不惯叶颐这样的工作态度,便对着叶颐冷嘲热讽的。可是,现在的叶颐已经有点自顾自大地说:“你错了,漂亮不是女人的法宝,而是女人的财富,财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叶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倒是顾扮生辉,流光溢彩了的。颇有点知性女人的风韵了的。
昔日的那些小姐妹小姑娘就对叶颐有了意见,看不惯叶颐的颐指气使,看不惯叶颐的发媚,虽然大家都不会当面说什么,就是在背地里说,也还是遮遮掩掩的。但是,却也都和馆长说,不想和叶颐排在一个班,心想,我惹你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你吗?
叶颐有时候也很苦闷,但是,却又不好直接地和姜子牧说。有时候便在姜子牧面前发点脾气,使点小性子。姜子牧便对叶颐说,你可以多去县城玩玩,还告诉她一个电话号码。说可以找这个喊陈姐的一起聊聊天逛逛街唱唱歌什么的。
现在的陈子昕确实是要腰没腰,要胸没胸了。好在她的老公倒是丝毫都不计较这些。陈子昕也是天生对美没有什么感觉,不管别的女人穿的怎样的花枝招展,惊羡世人,或者打扮得像个狐狸精似的,搔首弄姿。就是来到她的家里,找她的局长老公有什么事情,陈子昕也不会多想什么,好像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觉得,只有麻将才是这个世界上和她有关的,哪怕那个半夜三更才回家的男人和她也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陈子昕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青,还是中毒颇深的那种,但是,婚姻像是什么东西呢?不是围城吗?我可是读书少啊,你可不要骗我?陈子昕很多的时候也是这样地自问自答。
“所以嘛?我们还是出来聊一聊,即或是进去了,也还是可以出来的,哪怕是出来歇一歇凉,或者只是把一只脚让它走出来,舒服舒服,也是可以的啊。”那个开着麻将馆的阮老板总是有意无意地和陈子昕说着这样的话,似乎是在开导着陈子昕,或者是说给自己听的。
“进去不易,出来或许是更加的不易。”“更何况也是有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情感,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更谈何容易走出去?”陈子昕对夫妻间的感情还是看得很重要的。
你个麻痹,你可别吓我,难道我老阮还不知道你陈子昕吗?老阮在心里这样的想着,要知道,我和你可是穿开短裤长大的啊。
“好吧,我也不和你争论了,现在是三缺一,我们组个牌局?”老阮可不想再和她去理论呢,也懒得去做一个“接盘侠”。赚钱对他来说才是硬道理。他知道,陈子昕的老公是蓝山县教育局的局长,她有的是钱打牌。
老阮已经放弃了对陈子昕这个文青的改造,因为不想被文青这种病给传染了。他也知道,要想把一个真正的文青改造成一个正常的人的思维,难度是好比把一个万人都认为是聪明的主子改造成一个愚蠢的丫鬟。他现在希望陈子昕朝着他设计的道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那他就不愁陈子昕不会听他的话,那样,他的麻将馆也就会生意源源不断,银子也就会滚滚来的。只是,眼下,三缺一,该怎么办呢?
“什么真爱,那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只不过是那种奸夫**口里说的吧。”每当陈子昕和阮老板说这样的话的时候,阮老板总是义愤填膺地大声地帮着陈子昕,安慰着陈子昕。陈子昕这样听着的时候,心里是极其高兴了的,很多的时候还感觉着自己已经飘了起来。
“好,来打牌,三缺一怎么办?”陈子昕一看到麻将,眼珠子已经是发了绿光了的。
“是陈姐吗?你好,我是姜子牧的女友。”真的是我的心肝宝贝啊,缺什么来什么。陈子昕一听有了电话,心里头是非常的高兴的。
“我们正准备打牌,三缺一,你快点来。”陈子昕也不问对方是谁,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是主动打陈子威电话的,就知道,或许是有求与自己老公的。于是,就会很直接地告诉了对方,在哪儿,只希望快点过来打牌了。
叶颐陪陈子昕打麻将的时间加起来有了半年了。期间两个人在阮老板的安排下,还一起去歌厅唱了几次歌,有几次,叶颐还成了陈子昕眼中的麦霸。
有好几次,那个阮老板的手很随意地放在了叶颐的大腿上,那只手没有任何抚摸的动作,只是那么极其安分地放着,没有离开也没有移动,可是手的温度却一瞬间通过了叶颐的整个的身体,叶颐的心尖颤抖过一阵激动,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激动,是脑袋麻木,身体却无比亢奋的激动,叶颐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这种感觉。但是,很多的时候,那双卑鄙着的手不会再前进半步,或者再肆无忌惮的在叶颐的大腿间游动着。
叶颐在回学校的时候,在姜子牧身边的时候,特别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回味着这种感觉,叶颐有时候还特意让姜子牧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腿,但是却没有了那种特别的感觉,她是无法解释清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但是她又不敢和姜子牧提起,更不敢告诉姜子牧,为什么人与人的抚摸,那种感觉又是那么的不同。
只是也就那么唯一的一次,那个麻将馆的阮老板是再也没有碰过叶颐了的。叶颐也想不明白,阮老板是故意的还是特意的呢?有几次在和阮老板还有那个陈姐在一起打牌或者在一起唱歌的时候,有时候叶颐是非常希望阮老板能够或者愿意再一次将手放到她的大腿上,哪怕一动不动,或者还希望他能更深入地抚摸着她。但是,没有,自从那唯一的一次以后,再也没有。
“怎么还不出牌?想什么去了?是不是想哪个老男人了呢?”陈姐已经不止一次地在催促着叶颐出牌的。
每次陈姐这样说的时候,叶颐也不去争辩,只是微微一笑,就很随意的出了一张牌,只是当牌打出去的时候,叶颐又是非常的后悔了。
真正后悔的时候,还没有来。当阮老板看着叶颐眼神中流露出的后悔的念头的时候,他是及时地捕捉到了这样的讯息的。阮老板再心里倒是这样的想的。
其实那天也活该叶颐出事了的。
那天,也是叶颐破天荒地和姜子牧吵架了。姜子牧也就没好气地说,你去县城走走吧,或者去找陈姐打打麻将,让那么多的老师和学生看到我们在吵架,那时多没面子的事情啊。学校正准备提拔我担任学校的副校长呢?
叶颐竟然也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阮老板的麻将馆。
“陈姐呢?”叶颐倒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道啊,好,我打她的电话?”阮老板笑嘻嘻地说着。
“电话一直打不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阮老板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是老阮吗?今天没什么事,组个牌局打打牌?”一个对于叶颐来说很陌生的声音。
“好的,好的,快来。我们这正好是三缺一。”阮老板是喜笑颜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