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如果没有高兴的存在,遥远可能没那么快考虑对安方元开展报复。
高兴的律师是北京的,这引起了遥远的关注,不,何止是关注,遥远恨不得手刃。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安方元收买了黑心律师,如果不是他和遥远的当事人里应外合,她不可能被安方元吊打。
“别来无恙,安律师?”他礼貌地伸出了沾满铜臭的大手,遥远看着恶心,但是既然是宣战,自然不能输了气势。
这年头,谁还不会笑里藏刀?
“拜你所赐,好得不得了,不过呢,可以改口了,我改行了,要是想继续装的的话就叫我杀主编吧?汤达?”
“原来大名鼎鼎的《灵肉相争》主编就是你啊,略有耳闻,不过你现在是越活越年轻,估计就算是边战都想不到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杀杀就是你呢。”
“我该说你是人肉了还是聘请了私家侦探?既然边战认不出来,你为什么一见面,脱口而出就是安律师?当然,做我们,不,你们这行的,上阵前自然要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了,否则怎么有胜算呢?不过,汤达,我想你是泡面吃多了,脑子含糊了吗?我现在不是律师,你在我身上花心思,岂不是多此一举?”
“那个菜鸟我怎么可能放在眼中,你才是真正的对手。安,遥,远?“
”是吗?巧了,我也没把你放在眼里,要是想斗,让你背后的主子和我过招。怎么,你们狼狈为奸,是打算和边战抢生意吗?“
汤达目前已经开律师事务所了。幕后金主还是安方元。
”你这是什么意思?”汤达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他调查过遥远,遥远又怎么可能无备而来。
“什么意思还要我挑明吗?不过汤达,你现在为这么个人渣作辩护,难道就不怕安方元那边过不去吗?还是帮助高兴,正是安方元授意的?”
汤达明白安方元借助自己的名义办律师事务所不是同边战竞争,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一想到自己率领着一群比安遥远还优秀的业界精英,安方元的心就得到了莫大的慰藉。不过安方元在做生意上确实是一丝不苟的,她虽然不是法学出生,但是有着严密的逻辑性,并且眼光独到,她聘用的人才都是响当当的,以至于短短数年,达人律师事务所便成为后起之秀,正是如此,汤达才会死心塌地地跟在安方元后面做事,任她差遣,他心里很清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遥远一旦发动进攻给安方元造成威胁,自己也会跟着倒霉,所以他从得知杀杀就是安遥远的那一刻起,便如临大敌,决定和安方元并肩作战。
“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我也不去装模作样。你是铁了心要至高兴于死地,但是我奉劝你,你运筹帷幄可以,但是能不能决胜千里就另当别论了。咱们这回都别玩阴的,实打实干上一场,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力挽狂澜于既倒。实话告诉你,安总对此事一无所知,就算她知道,难不成你要借用前妻的身份动员前夫来拜托现任夫人命令合作伙伴因为这一系列的裙带关系做一个不作为的辩护律师。那我想你是没有弄清形势,这个案子我志在必得,如今之所以亲自过来,完全是想借此扬名立万。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做高兴的渣滓,和他的亲朋好友,也没有任何交情,帮他辩护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现在证据确凿,庭审不过是走个过场,可是,一盘死局,我要是救活了,绝处逢生你说会怎样?”
见利忘义无耻谮言,作为一个律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说好听点叫做雄心壮志,难听一点叫做狼子野心,不过遥远知道,其实都不是,他不过是在混淆视听而已。汤达这个人向来要钱不求名,心中只有功利,没有梦想。
“哼,就怕是个棋子而已。”
汤达含蓄表达的意思有三,遥远怎么会被他糊弄:1.这件事和安方元无关,高兴是谁他本来也不清楚;2.两个人凭真才实学,不要利用在上海这边的关系弄虚作假;3.要是去找边战,那么就是自行认输。
但是很明显,他这是欲盖弥彰同时小人之心:1.安方元如果不认识高兴,怎么可能会对高兴伸出援手,难道是差钱?荒谬!2.弄虚作假一直是汤达的拿手绝活,遥远在这方面还真是力不从心,而且她已经胜券在握,弄虚作假?可笑!3.边战,她都不知道这人是谁,找他?真逗!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杀主编,可不要轻敌,毕竟最后提刀上阵的可不是你安遥远。”
“谁是鹿,谁又是手,我想你弄明白了再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也为时不晚。”遥远眉飞色舞,但她知道玩手段是他汤达的唯一特长,心里不由一阵紧张,提刀上阵的那个律师如果面对诱惑,会坐怀不乱呢?面对威胁,能视死如归吗?可惜,她已经失去了上阵杀敌的资格,唇枪舌剑的法庭看起来庄严肃穆,可是实际上庭里庭外都是刀剑无眼,她明明早就信心百倍了,可是一想到这些人的手段卑劣,就感到不寒而栗。
遥远把这件事的轻重缓急告诉叶球,请他带领几个人保护律师陈诺言。叶球心里很气恼,合同上明明说好的是你的保镖,为什么先是被你送给了父亲,现在又转战到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里?但是他不是话多的人,只是冷冷地回复了两个字:“不去。”
“这不是让别人去我不放心吗?我知道你是全心全意为我好的,现在耍小性子不过是因为上次我请你帮我照顾爸爸然后自己受了一点小伤,你觉得自责,然后还被外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阵惹得。我今天正式向你道歉。”
“谁被惹得了,就他?要不是王教授调和,我多少让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吃点苦头。”
“惹得”是遥远的的家乡话,大概就是责备,针对,甩脸子的意思。遥远现在已经和叶球亲如兄弟了,这让经纬感到不安——他的危险性比陆沉还大!
“陆沉可是深藏不露,要是真的出手,指不定谁会骂地找牙。你会的只是蛮力,所谓的功夫不过是拳打脚踢,但是陆沉不同,他曾今参加过散打比赛,还是跆拳道的黑带。“
经纬的话让遥远听了极其不舒服,他仗着自己满腹经纶就看不起下层劳苦大众的毛病这么多年就是不能改改,现在还变本加厉了,”王经纬,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阴嗖嗖的,有病啊,我们可不是你的学生,故作姿态得给谁看啊?“
遥远的”辱骂“非但没让经纬生气,反而让他喜上眉梢。遥远对他嘴下不留情是因为在她心中,他是最值得相信与不见外的人。但是如果真是他的学生或者任何其他的人如此出言不逊,经纬可就不是这样的好脾气了。
经纬忍不住笑了,而叶球也是,叶球笑是看到经纬被遥远训斥而得意。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竟然都达到了开心的效果。
”你们两个是不是都要看看医生了?你,不是要去保护陈律师吗?你还不是要去居高临下给学生指点迷津吗?就此告辞吧,我得去找我爸爸妈妈。“
遥远但烦有一点时间都要和爸爸妈妈粘在一起,经历过失去的人,会懂得个中况味。
但是开门的是陆沉。
”怎么又是你,你们?“
陆沉派来的保镖昨天刚被遥远赶走,今天又出现在她家的门口了,她看到那两个彪悍大汉和陆沉就烦。“请吧各位,需要我背诵一下刑法第245条的规定吗?”
“这不算是私闯民宅。陆沉,过来喝茶。”安宁从卧室里出来。
“妈妈呢?”遥远一看不到妈妈就着急。
“你妈妈在睡觉。”安宁让遥远先坐下来喝口水。
“今天多亏了陆沉,遥遥。”
又是这句话!遥远不耐烦,“爸爸,之前我病了,你被外人带走我管不了,但是现在我好了,意识清楚,经济独立,所以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不要打电话给外人,另外陆先生,首先对你说声谢谢,这些天来提供了不计得失的义务劳作,然后还要向你致歉,我爸妈一而再再而三地叨扰您,是我的失职,最后,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国《婚姻法》第21条规定:子女对父母有赡养扶助的义务。您既非子,亦非女,不必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遥遥,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安宁说完后给自己中意的陆沉留下足够了私人空间,回房了。
“遥遥,可是我非要赡养呢?”
“抱歉,还请您起立,左转,然后直走,对了,开门之前把您精心挑选的兄弟带走。”
“姐姐,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陆沉的一声姐姐又唤醒了遥远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
她感到刺痛。
“我没有怪过你,只不过是想彻底把关于北京的记忆删除,仅此而已。”
“那经纬呢?”
“经纬的属于上海。”
“你喜欢他?”
“这不是你该好奇和探问的事情。”
良久之后,陆沉才说话,“这个问题暂且不议,今天是有正事。你看。”
“安方元!”遥远把经纬打开的盒子摔落在地。“既然你要送,别怪我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