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二十）
男子并没能把话全部说完，他的神魂早已破裂，在季忆看见他的那一刻已经没了存活的可能，能挣扎着说这么多的已经不易。季忆自然知道这些，却是怎么也不愿相信。
她看着瘫倒在自己的面前的男子，一下慌了神，伸出手拼命的去摇晃他，看着他胸口上那不再流血的伤口，显得十分的迷茫。
“喂！你醒醒……这到底，到底……”
男子的眼睛还睁着，虽然已经没有了神采，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嚇人，因为上扬的嘴角最后的表情让人觉得暖暖的，季忆心中不忍，伸出手帮他合上了眼。
在这么一打量，季忆突然觉得觉得男子的模样有些眼熟，跪在地上的她挪了一个位置，把男子的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这么换了一个角度，倒是一下回忆起来了……
那一年她负气代帝俊上神去西皇山贺寿时是见过他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十分关心她受伤的脚踝，半蹲在她的跟前一个一个师姐叫的很甜……
可是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叫什么……
季忆低下了头，眼睛里含满了泪水，伸出微颤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盘绕在心中的不解、是气愤、是伤心、是不知所措……
“刚刚还以为师姐也是被师尊命令……”
男子刚刚说有的一句话划过季忆的脑海，让她一下呆愣了住，她的瞳孔微颤着，微张着嘴巴露出了一副吃惊的神色，又立即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钻进了季忆的脑海中，她双手抱住的自己的头拼命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不愿去相信。
帝俊上神，她的师尊，一定不会是这么残忍的人……
一定！一定有别的原因！
……
“季忆仙子窃走了帝俊上神的宝盒下界去了！”
“她的脸上沾满了血迹，身上也是的，模样好吓人！”
“不是成魔了吧？”
……
远远的议论声，却引起去了苏漠全部注意，他停下了口中正在讲述的话语，伸手拨开人群，眼神皆是不可置信，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去询问，就已经有人跑来告知他这件事了。
“漠神！神殿宝盒被季忆仙子抢走了，是不是要派人拦下她？”
“神殿的宝盒……”苏漠皱起了眉头，双手更是紧紧的捏成了拳。
他之前还一直不能理解的季忆为什么会丢下钟离溪硬是要回到天界来，现在的他倒是完全明白了。
神殿的宝盒……那里放的可是……
季忆，你真的知道你准备做什么嘛？
“漠神，穷奇叛逃魔界的事情……”
“漠神，极恶神破封印……”
苏漠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那些没得到答案的仙神还是源源不断把问题抛向于他。
“还有季忆仙子的事情，要追捕回来么？”
苏漠抬起了头，正好对上那个向他询问季忆出逃之事的南天门将士，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苏漠微微张开了嘴，“神殿宝盒里所存放的东西本就是帝俊上神赐予季忆仙子，算不上窃取，季忆和我同是帝俊上神的徒弟，所做之事便都是为了这个六界，无须阻拦。”
“漠神如此笃定，看来屠杀那一百零七位在执笔官的也是帝俊上神要求的喽？”一句冷酷嚣张的声音从苏漠的正前方传了过来，汇报的将士往边上退让了之后，苏漠瞧见的坐在扶栏把玩手中折扇的蛮颉上神。
“蛮颉上神，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蛮颉上神在这天界之中资质也算是老了，从小便和帝俊上神相识，虽是顶着上神的位阶在这天宫之中却是无多少事可做，天界有不少传言他和魔界来往过于密切的传言，帝俊上神忌他狂妄的性子，限制束缚住了他行动。
蛮颉上神在天界并没有赢得多少的敬重，众仙家对恭恭敬敬不过忌惮他的上神之力而已，大多数时候更是能回避就会避开，蛮颉上神也不愿看到众仙家的虚伪的嘴脸，一个人在昆仑之巅也是乐得自在，很少会来到天宫之中，众多仙家看到他已是大惊，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意思？”蛮颉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些轻蔑的看了苏漠一样，“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么？一百零七位执笔官被屠，季忆夺取了神殿宝盒，全身是血的下界了，这其中的意思……不是非常清楚么？”
蛮颉眼睛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笑容变得更加怪异了，“而且帝俊上神已死，那宝盒究竟是不是给那个叫做季忆的丫头也无从论证，总部至于帝俊上神在死前封你为神，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吧？既然如此好何不直接说帝俊把天帝的位置也给了你？”
“执笔官被屠是什么意思？”苏漠对蛮颉所说挑衅的话语的并不感兴趣，他直直看着蛮颉，重复了之前的话语。
“我怎清楚？”蛮颉上神耸了耸肩，“我只看见神殿后山的布满了执笔官的尸体，查看了一下无一人生还，不过……”蛮颉微微眯起眼睛，“刚刚不是有人说季忆浑身是血的下界去了么？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她为了夺取神殿内的宝盒下的手呢？”
“莫要胡言！”苏漠一甩衣袖，声音肃杀，“季忆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得知帝俊上神死后，整个天界都戒备了起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这事就算不是就季忆做的，也是旁的仙家做的，”蛮颉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苏漠，声音倒是变得正经了起来，“而且只要说明去处，南天门的守卫也不会不让季忆离开，她却一句话没说，一身血抱着宝盒打伤守卫，不是她做的还能有谁？”
蛮颉几句话惹得众仙神议论纷纷，苏漠只想奔向神殿的后山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听着那些对季忆极其不利的言论，也只能咬着牙和专挑这时候来找茬的蛮颉上神在争上几句了。
“神殿内那一百零七位执笔官是我的师弟妹，也是季忆的师弟妹，她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刚刚在这里的诸位也看到了，季忆受了重伤，内力涣散，怎可能以一敌那么多……”
“师弟妹？”蛮颉上神并未让苏漠说话，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击着自己的掌心，“要是不记错，季忆似乎并不喜欢其他帝俊的其他弟子吧？曾经还因为这个被帝俊上神送往了妖界，之后就算回来也只把自己的师弟妹当做不不存在一般，现在帝俊上神已经死了，她会不会是……”
蛮颉上神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只是挂在他脸上那抹浅浅的笑意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当然，以上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只是把想说话的话都说出来而已。”
蛮颉上神转身要走，苏漠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声音低沉的吓人，“等一下。”
“漠神还有何事？”蛮颉上神并没有转身。
“不可能季忆做的。”
“我刚刚已经说了，那些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手中折扇一合，蛮颉上神笑得轻巧，“没有一定是当季忆做的，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猜测的权力我还是有的吧？”
“蛮颉上神已经好些年没踏足天宫了，这次倒是来得巧，”苏漠并不放手，双眸的绽出的寒光也格外的锐利，“你今日倒是来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