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庆祝成为包租公而喝酒
2020年12月19日
“苏阳先生，这里是天空总部诉讼科。你名下天空银行贷款合同违约起-诉成立，目前律所已介入立案诉讼，律师函将打印出盖章并由专人送达。请问现在什么情况，确定不处理了是吗？”
“【彩云保险】尊敬的客户，您尾号1717的太阳银行卡，消费贷款本月应还总金额142689元，其中含保费金额23333元。请于2020年12月23日前（建议前一个工作日2020年12月22日前）足额存入您的银行卡。若未能在应还款日扣划成功，我司将对您违约还款信息向人民银行金融信用处备案”
“【基建银行】您于我行办理的抵押贷款已经逾期4天，请在今天下午3点前处理欠款，否则我司将正式移交你的贷款合同及相关资料到特殊案件调查科，后续他们将通过你户籍所在地的当地办事处正式展开调查，并安排联系您的所有联系人，期间对您和您的家人朋友产生的任何影响，请自行承担一切后果”
“...”
苏阳看着手机上一条条的短信，还有不断响起却不能接听的催债电话，拨动静音开关后，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装作难以断舍地解释：
“房租一年52万，不贵了，要不是因为疫情，之前每年65万呢，要不是我没有精力做了我也舍不得租给你。”
苏阳的话让坐在对面的年轻小伙神情一愣，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啧啧称羡地提问：
“小哥，我不像你家里还有这房子和这么大的产业，我一个农村出来创业的，这个价格我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价格能再低一些吗？”
既然对方讲价，那就说明还有的聊，于是苏阳熟练地降价回应：
“最低第一年50万，之后每年递增两万，你看怎么样？”
“房租逐年递增我可以接受，但是第一年42万，之后每年分别是44万、46万、48万、50万我想签五年合同。”
年轻小伙也不是善茬一听苏阳有意降价，便装作踌躇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狠狠地压低了价格。
而苏阳觉得价格压得太低，但自身的情况又不得不租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兄弟你这价格压得也太低了，这样吧第一年48万，我能给你让一个月装修时间，但合同现在就签，钱款也是。”
年轻小伙掐掉手里的烟，当即拍板决定道：
“小哥，我看你也是爽快人，这个房租就按你说的来，今天是19号我们下周一21号签合同，这两天我也需要准备一下钱款。”
见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苏阳心想上当了，自己还是没有经验，一开始的报价估计就比对方心里价格还低了吧，但是现在的结果也可以接受，继续细问道：
“还有我现在的设备还有货物你准备怎么接手？”
年轻小伙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怕苏阳反悔，痛快大方的回答：
“设备我能用上的我可以接过来，但是这个价格毕竟是二手的了，货物的话我就正常盘点，我按进货价收下，进货价格不明确的按照售价六折收。”
苏阳有些心里有些激动，虽然价格可能低了一些，可是这么顺利的就租出去，也算是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
同时又怕自己得意忘形导致出现什么变故，于是暗自给自己泼冷水，毕竟还没正式签合同，钱也没到手，先和对方商定合同的细节。
“好的，关于盘点就是清查店铺内所有货品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我这边出人和你们一起盘点，这样到时候不会有争议能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合同签五年的每年的12月21号前交房租，房租逐年递增两万，由于让给你一个月装修时间，所以五年零一个月后我收回房子，押金是10万元。”
“...”
经过一系列的商定，敲定出一份双方都能接受的合同。
2020年12月21日
上午苏阳与小伙签下租房合同，收到租金48万、押金10万、设备7.5万、货品13.8万共计79.3万元。
苏阳处理完店铺相关事项，回到用这两天店内营业款租好的房屋内，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的记账软件，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收入79.3万，以后每年的房租可以用来偿还房子的抵押贷款利息，每个月的4.2万。
还之前三个月累计欠的利息12.7万加上这一个月的一共16.9万、保险贷款14.3万、小额贷款的8万，还剩40.1万。
下一年收房租50万，每个月要4.2万的贷款利息，一年就是50.4万还差4千块钱，目前我剩下的钱就算不动，也只够坚持还九个月利息，完全等不到明年收租，而且每个月还有那么多欠帐要还。’
想到这里苏阳只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翻了个身看着手机上记录的数据喃喃自语道：
“明天先去找个工作吧，解决一下日常生活费和房租，要是没有疫情我还能回去披萨国重操旧业。
起码是个好的开始吧，晚上去买点酒庆祝一下，早知道之前超市盘点的时候就留些酒了。”
苏阳虽然缓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躺在床上却越想越偏离主题，疲惫的睡去。
傍晚夕阳逐渐消失在楼房之间，天色慢慢被黑夜笼罩，苏阳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借着窗外传来的昏暗光亮，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失神，过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刚租住的房子。
苏阳借着微弱的光芒，摸黑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最后一支烟咬在嘴里，借着打火机的火苗光芒对准烟头点烟，深吸一口后把手里的烟盒捏瘪扔到床头，拿上手机叼着烟走出家门。
冬天的寒风刺骨，身上的棉袄并没有带给苏阳多少温暖，苏阳双手插兜紧了紧衣服，走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包烟， 在便利店蹭着空调暖和了一会，出门走到街角的烧烤店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点好肉串和白酒，一个人独自的吃喝。
至于朋友大概早在他四处借钱，且欠钱未还时就已经疏远了。
苏阳没有怎么吃肉串只是默默地发呆喝酒，一个人不知不觉喝完一瓶白酒有些醉意上涌，就准备拿起杯子喝完最后一杯酒，这时候听到了敲玻璃的声音。
“咚”
顺着声音看过去，落地窗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破旧棉袄带着毛毡帽的人，他背靠落地窗扭过头看着自己，举着手里的啤酒瓶。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他用手中的啤酒瓶撞在窗户上的声音，苏阳擦了擦窗上的哈气仔细看。
是一个满脸褶皱的大爷，他的笑容使脸上的皱纹都聚在一起，漏出歪歪扭扭缺了几颗还有些黄的牙，但是笑容看起来莫名让人感觉亲切。
苏阳看着窗外的大爷在心里想着。
‘或许当我无力偿还债务，彻底被压垮的那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吧。’
“咚”
这时大爷又用啤酒瓶碰了碰玻璃，苏阳这才明白是要和他碰杯的意思，便举杯示意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