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酒后回忆中的惊喜

“不了，不了。”

大爷脸颊通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喝醉了连连摆手拒绝。

“就当陪我聊会天。”

苏阳冻得受不了，有些后悔没有穿上外衣出来，也是借着酒劲上头硬生生把大爷拽进店里坐下。

苏阳把大爷按在对面的椅子上后，举起桌上空了的白酒瓶冲着服务员大喊：

“服务员，把串给我热热，再来瓶酒。”

“大爷，没啥别的意思也不用你花钱，今天我松了一口气，开心，咱俩还有缘分，我请你喝酒。”

苏阳刚才被冷风一吹酒劲有些上涌，手有些晃悠，拿着服务员刚送过来的酒和杯子，先给大爷和自己倒满，晃动的手带着跟着晃动的酒瓶，虽然酒倒满了酒杯但也洒在桌子上一些。

大爷没说话也没动桌上的肉串，只是用带着有些惋惜的神情看着苏阳洒在桌子上的酒，默默地拿着手上的啤酒瓶一口喝完。

还没等苏阳有什么动作，大爷又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苏阳刚倒满酒的酒杯，举杯向前，苏阳知道大爷接受和他一起喝酒了，也拿起杯子，丝毫不在意因为拿起酒杯过程中洒出的酒水，大大咧咧的和大爷碰杯。

苏阳喝了一大口白酒两只手攥着杯子哈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自己一个人喝酒挺没意思的，可我也找不到朋友出来和我一起喝酒了，不是他们在躲我，就是我在躲他们。”

大爷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举起杯子，苏阳只好跟上。

苏阳连着喝了两大口，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大爷，你敢信我现在欠着上千万的债务吗？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说到后面苏阳自嘲的笑了笑。

大爷保持着从始至终的笑容看着苏阳，就只有举杯的动作好像一个只会举杯的机器，苏阳无奈的跟着碰杯。

但是苏阳没有喝酒也没有把酒杯放下，胳膊支在桌子上用食指和拇指夹着酒杯晃悠，酒杯里剩余的酒随着手腕的摇晃而晃动着，低头看着肉串慢慢的说道：

“本来我算是家境殷实，在这之前从来没为钱发过愁，直到今年三月我因为疫情回国以后一切天崩地裂般的事实摆在我眼前。”

大爷看苏阳拿着酒杯晃悠没有喝酒，只好自己一口喝完，拿起酒瓶慢慢给自己的酒杯倒了八分满的酒。

而苏阳则继续低着头一个人悲伤的在那自言自语解释道：

“就像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样这些债务也不是一天欠下的，曾经我一直以为家里的生意做得很好，但真相往往是恐怖的。

我从小父母就因为要做生意不在身边，小时候就是亲戚家挨个住，还在班主任家住过，不过从初中开始，我就有些受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开始自己在家住，这时候我姐姐也因为大学毕业回到家里住，那段时间想起来还不错。”

说到最后苏阳的嘴角微微抬起带着笑意，因为醉酒本来就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眯的更小，继续说着：

“到了高中的时候，姐姐也去父母那边帮忙，就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我父母就只是在我缺钱的时候给我打钱，文化课我就没怎么认真听过，每天和狐朋狗友出去玩，最后到了高二老师找我谈话，说我这样也考不上大学，就推荐我去学画画，我当时就想离开学校不就可以更加随便的玩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乐的事情，苏阳抬起头喝完杯中的酒，靠在椅子上低着头，满脸傻笑的在那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继续说：

“于是高二的时候我就去了画室学画画，学校也不用去了，这段时间对我改变挺大的吧，我在画室的时候对大学产生了向往，画画也画的还不错，艺考还拿到了不错的成绩给了我上大学的希望，就这样为了上大学，我又回过头来补习文化课，几乎是从零开始，半年补了别人三年的课程，虽然最后成绩不错，但是我最终还是没考上我理想的大学。”

大爷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苏阳含糊不清的话语，只是在苏阳停下的时候给苏阳的酒杯中倒酒。

苏阳看着大爷倒酒，拿起桌上的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

看着对面刚倒好酒便再次举杯的大爷，只好惯性的跟着碰杯，嘴里的烟因为要喝酒张嘴而掉落，苏阳喝了一口酒迷茫的看着掉在地上的烟，又拿出一根咬在嘴里，吸气，点燃，吸了一口。

苏阳一手支在桌面上撑住脑袋，一手摇摇晃晃的拿着烟，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高考结束因为考的大学自己不是很满意，就任性的和发小选择出国上学，这一出去就是五年了，第一年学习语言，后面上了四年大学，起初拿着家里的生活费过着潇洒的日子，也不在画画了，每天过得糊里糊涂，缺钱了就和家里要。

还记得在我大二的时候找我妈要生活费和学费时，听她说家里的生意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钱还是照常给我打过来了，我也没怎么在意。

可是从这之后，我妈给我打钱就没有以前那么痛快了，有的时候要等我要完钱好几天才能给我打过来，而且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会多出来一些，我问她怎么了，他和我说要让我学会自立了。

我一想也是，我也二十多岁了，我就开始留意赚钱的门路，因为在国外就做了一段时间代购，可是把周围的亲戚朋友卖了个遍以后，也不怎么能接到新的订单了，这时候我遇到了真正让我自力更生的事情。”

大爷自顾自的喝酒，杯子里的喝完了就倒， 看着苏阳每说完一句便抽一口烟，直到拿着烟的手指似乎被烫到，才发现烟已经烧完了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代购在国外买完的东西需要运回国内，走正规的海关渠道有被扣押的风险，我自己一般找回国的留学生，混在他们的托运行李中带回去，我们管这个叫人肉。

留学生兼职的人肉，带东西的速度远远不够代购们需求，有需求就有市场，出现了专职的人肉，我也经人介绍成为了其中一份子。”

苏阳感觉有些口渴，也不知道是说了太多话，还是喝酒喝的，拿起酒杯举杯示意大爷，随后喝了一大口，被辣到的苏阳深深地哈出一口酒气，继续说：

“工作很简单借着签证便利不停地坐飞机带东西，但是带着些奢侈品也就赚那么多，我又了解海外的老板们有一些额外的东西，他们需要把这些东西送出去，带回饺子国，因为酬劳丰厚，我也就铤而走险开始为老板们服务。

这期间虽然在我疯狂花销过后，我还是攒下了一笔钱，就在去年十二月初的时候，我居然被香干海关拦下，还好那次我纯粹是自己去游玩，但我感觉我已经上了名单，之后就没有再做这些。

因为一月份发生的一些变故，我起初在披萨国还算安全，未曾想这种变故是全球性质的，三月份的时候披萨国也出现了问题，我连夜开车去机场，坐第一班飞机回到国内，经过隔离后本想悄悄给家里一个惊喜，直到我回到老房子的门口，敲开门。”

说到这里苏阳停下自言自语，看着对面的大爷还在，又抽出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