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吃苦吃出得意

朱衣谷身上配有我制作的破兵武器，其行踪自然会被我时刻感知得到。

然而，仅凭行动踪迹难以准确掌握时机。所以出于多重考虑，我还是秘密安排人员随行在朱衣谷的附近，根据实际情况汇报有关详略细节。等到朱衣谷、王子强都进入了承培镇，我们的救援部队立即展开行动。

救援部队的行动目标，首先是打救身陷囹圄的巫晨曦，然后是打救即将陷入围剿的朱衣谷与王子强。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朱衣谷和王子强即将陷入围剿，简要概括而言，就是我为了让朱衣谷、王子强、巫晨曦再吃一些苦头而作出的部署。

巫晨曦被某位特殊人群困在地牢里面。那地并非十分牢固，也没有采取能够阻绝感知的措施，甚至允许无关人员随意出入。巫晨曦的能量波动被封锁，是因为身处特制笼子之中。

如此设置，可谓外松内紧。这看似散漫的管理，其实既可以避免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也能有效降低被其他特殊人群察觉的风险。尤其是涉事人员都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着实能够却得大隐隐于市的效果。若非早有预料，恐怕连我也难以发现巫晨曦就被困在咫尺之地。

“老大！”

“有人在旧区行动！”

“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郑中玉凝重汇报。他在朱衣谷离去之后，被临时任命为代理参谋，主要负责协调统筹公寓内各位兄弟的大小事务。他的能力过硬，亲和力较好，足以胜任这项工作。

在救援部队发起行动之后不久，郑中玉就发现有关异常。他一边安排人员小心留意、分析行动人员的意图，一边向我汇报、请求作出指示。如此妥当应对，令我深深感到所托不负。

我欣然下令，要求调集所有人员分兵2地。1地是救援部队即将进攻的地方附近，1地是朱衣谷和王子强即将守围的地方附近。我平静叮嘱，所有人员只能远观、不能暴露、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绝对不能出手。郑中玉大感疑惑，在得到我的确认之后，在我面前迅速传达调令。

声威并具地交代完毕，郑中玉没有立即离去。我心中稍作思量，轻问他知不知道巫晨曦为什么会被抓。郑中玉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怔怔说歹徒随处可见、根本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犯恶。

在我看来，郑中玉是仁义道德有余、城府思虑不足。我娓娓解释，阐明狩猎行动带来的种种恶果，包括自己会被特殊人群盯上、自己身边的人和所属势力会受到威胁、继而引发狩猎者之间的恶性敌对、甚至吸引成功者参与其中。郑中玉惊惶不定，疑问为什么我要一直纵容严桥。我泰然回应：

“你们不是初生牛犊。”

“有必要尽快见识这个世界的残酷。”

“以后的崎岖路子还要靠你们披荆斩棘去开拓。”

郑中玉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呆立未动。他显然还没意识到，巫晨曦被抓、陌生人员行动、调派人员观望之间的联系。我微笑开口，吩咐郑中玉密切关注所有情况、并尽快安排作战中心的布置事宜。

关于巫晨曦和朱衣谷、王子强的情况，我其实毫不担心。救援部队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亲自从某些雇用团队里挑选出来的。他们训练有素、实力超卓，足以应付这个行动。

救援部队之中，有专人向我汇报行动进展。大致的情况，与我的预期相符。出乎我意料的是，救援部队在救巫晨曦的时候花了颇长时间、王子强在陷入围剿的时候撑持了更长时间。

根据之前调查的情况，抓住巫晨曦的那名特殊人群的实力不算很强。按照救援部队的兵力部署，应该可以轻易解决。但是到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那名特殊人群竟然超常发挥，给救援部队造成不小伤害。

熬过了救援部队的最佳突袭时机，那名特殊人群迅速挟持巫晨曦进行谈判，以企争取时间组织反扑。这个时候，我安排潜伏在其身边的人再次发挥作用，趁机将其击成重伤。那名潜伏的人员死了，巫晨曦在救援部队的接引下、成功脱身。

那名特殊人群的部下异常恼怒，不要命地进行拼杀。救援部队受到冲击，伤亡有所增加。幸好早有预料、部署得当，从容应对之下，尚且未算伤及元气。赶到朱衣谷、王子强附近的时候，才进入战斗最激烈的部分。

王子强的实力提升不小。其主要的手段，是改进破兵武器、增添护身符。相较于朱衣谷的装备程度而言，可谓不相伯仲。不过，朱衣谷的装备都是我大发横财制作而成的，他仅凭个人能力，也能取得那么大的进步，实属可赞。

他们2人面对上百人的进攻，使尽浑身解数，勉强维持不死不败之势。如果救援部队再迟到一时半刻，他们应该毫无生机可言。巫晨曦的到来，给了他们很大的勇气与力量。他们越战越勇，成功与救援部队会合，最后夺路逃出承培镇。

“老大！”

“朱队长他们有危险！”

“为什么不能行动？”

郑中玉急声向我发问。他在张罗作战中心事宜的时候，得知朱衣谷、王子强被围剿的消息，急忙向我请求接应。我冷声制止，并催促他尽快落实作战中心事宜。他跑出去没有多久，得知朱衣谷、王子强、巫晨曦都被行动人员带离了承培镇，又跑回来问话。

我哑然失笑，反问他为什么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是不是有意与我作对。问这话的时候，我的语气轻快、目光平静。郑中玉闻言见色，却仿佛想起某些恐怖的事情，顿时噤若寒蝉。我平静起身相背，负手眺望远方，平静说不在其位不忧其心、不要忘记做好自己的事。

话音落下，郑中玉沉声告退。剩下安静的夜色，像安静的沙盘那样静候风云涌变。我深吸口气，又深呼口气，暗自期待其它部署的发动。与此同时，我更期待朱衣谷他们得知真相的时刻、会是什么表情呢？

关于其它部署的情况，说来话长，无法一一详尽描述。大致是我安排人员发布消息，声称严桥的雇佣团队身负重伤撤退。那些被严桥狩猎过的特殊人员，无论是当事人还是身边人，都自发地进行报复性攻击。

难以估计的愤怒，所造成的报复性后果，是难以估计的。我能想到最坏的结果，是朱衣谷等人被击杀、牵连我的计谋败露、招惹杀身之祸，最好的结果是朱衣谷等人按照我的预期成长、为我所用。

我如何能想到，结果竟然比我能想到的最好还要更好呢？

“老大。”

“托您的福。”

“我回来了！”

严桥站在我的面前，毫不掩饰其得意洋洋之色。朱衣谷、巫晨曦站在他的左右，有着相似的激动。他们在逃亡过程中重逢、再次并肩作战，弥足珍贵。更珍贵的是，他们发现抓捕巫晨曦的人、围剿朱衣谷和王子强的人、作出报复性进攻的人，都与严桥昔日的狩猎行为有关。他们有了深刻的切身体会，对狩猎行为讳莫如深。

提起是否还会擅自狩猎，严桥连呼不会、不会。朱衣谷、巫晨曦嬉笑怒骂，又恢复了昔日的欢快气氛。说起王子强的选择，朱衣谷略有遗憾，并且不无隐忧地认为王子强变得更加冷漠、更加不近人情。

在那试图救出巫晨曦的过程中，朱衣谷发现王子强招招毒辣、处处狠厉，并且摆出一副拼命的姿态。虽然王子强击杀了不少对手，但是不顾安危的打斗方式，让朱衣谷极为惊骇、只敢为其作出防护、完全不敢作出攻击。尤其是在离开承培镇之后，王子强好像走火入魔似的，时时刻刻想着杀人。那些原本满腔怒火、想着复仇的特殊人群，在王子强的疯狂伤杀之下，反而成了被追击的对象。

我默默在想：王子强那么做，会不会是要向我宣示、自己更有能力保护手足兄弟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绝对守得住的秘密。尤其是刚刚重生的严桥、身上毫无护身符，一超出保护期限，其能量波动便是无所遁形。

某些特殊人群知道严桥的长相，也知道严桥与朱衣谷等人的关系。他们将严桥重生在这个世界的有关情况广而传播，使得那些经受过严桥狩猎的人和亲友大肆搜刮，只为将严桥揪出来煎皮拆骨。

丧亲之痛无人不懂，复仇于事无补无人不知。偏偏一旦沉浸在那样的痛楚之中，许多人都会失去理智、变得无法沟通与商量。严桥深知自己的错误，挺身出面，邀请部分能够接受悔改的受害者参加宴会，公开道歉。宴会很顺利、很平安、很成功，但是在宴会结束之后，某些特殊人群找上门来、声称完全接受严桥的道歉、除非以死谢罪。

这里所谓的死，不是死1次、2次的死，而是以破兵武器剥夺增益效果的死。严桥一旦认同这个提议，就会直接进入轮回、再无重生与重逢的机会。

“死是不可能死的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死的。”

“你们如果不相信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