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选择让人失望

何洁彤匆匆而来，带走了曹知义的性命。曹佳丽匆匆追赶，只想为曹知义讨回公道。然而天灾易躲，人祸难逃。谁也想不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变故。

我们追击何洁彤而去，渐渐被拉开距离。曹佳丽穷追不舍，终究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何洁彤跑出我们的视野。曹佳丽不依不饶，继续猛追下去。那疯狂的姿态，仿佛遵循着某种指引、至死不休。

“有古怪！”

“看样子。”

“恐怕是曹知义签署某种了契约。”

陈雅芝在奔跑中作出判断。郭蓓冷静下来，命令巧巧驱车追赶，以便众人保留体力。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满心疑虑，不确定何洁彤是否知道何小兰的所作所为。

郭蓓等人低声急促谈论，认为何洁彤正在到处击杀睿智者、是为减少想控制她的有心之人。巧巧一言不发，不紧不慢地绕路跟在曹佳丽后方。她那短硬的头发上，挂着许多玻璃渣与碎石屑，显得整个人颇为落魄。

将目光盯注在曹佳丽身上，不难发现她气喘吁吁、面部泛起紫红之色、已经开始出现病态疲劳。我开声提醒，说再不做些什么、曹佳丽可能会力竭而亡。郭蓓说没有办法，陈雅芝问我想怎么做，巧巧漫不经心说那睿智者签署的契约、其他特殊人群很难强制解除。

我深吸口气，要求巧巧将车子尽量靠近曹佳丽，继而让陈雅芝带我跳车追赶。

在曹佳丽即将闯入某条窄巷的时候，11张a牌从我手中脱飞急追、挂出微微彩光、险险擦过曹佳丽的身侧。我以自己的大部分生命力为代价，希望恢复曹佳丽的意识。心底明明凭空浮现了契约签署成功的话音、字词，那曹佳丽的身形却是一刻未停。

强烈的眩晕感，让我失足摔跌趴落在地。陈雅芝随手将我捡起，问我做了什么。我急忙收拾a牌，同时稍作解释。陈雅芝哼声责备，说这样能起作用才怪。话音未落，郭蓓、巧巧飞跑过来，声称曹佳丽打来电话、说何洁彤停在某处与他人作战。陈雅芝怔怔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她那神色，大概是想把刚才的话当作没有说过。

何洁彤，是进入了林施一的埋伏圈。关于何洁彤是怎么跑进去的、林施一是怎么在那里设置埋伏的、是偶然所致还是计谋使然，等等问题，都将在不久之后找到答案。于是我才知道，林季瑜在拍我肩膀的时候签署了契约、藉此得知何洁彤的出现。

“好像是林施一的兵马。”

“马耳。”

“是不是你叫他们来的？”

陈雅芝凝声质问。郭蓓、巧巧同样横眉冷对，显然质疑我私下向林季瑜通风报信。鉴于我确实曾与林季瑜秘密会面，即便百般解释，仍是百口莫辩。

这些年，林季瑜将整个宫平镇牢牢控制在手中。严格的管控措施，有效稳定了宫平镇的局势。同时由于保留了地下黑市，使得宫平镇的繁盛程度渐已达到市区的水平。如此成就带来的影响之一，是外界对林季瑜产生了较大的偏见，认为其是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侩子手。

郭蓓与林季瑜毫无交集可言，于是在发现林施一的兵马将何洁彤团团围住时，喝令我们静观其变。偏偏曹佳丽径直冲入战团，大肆厮杀。

林施一的兵马强壮，人数众多。尤其是在战团中心位置的人员，无一不是擅长使用失败者武器的人。他们合作无间，与何洁彤战得难分难解。周遭人员都是出类拔萃的特殊人群，仍然与之保持一段距离，以免殃及误伤。

远远见到曹佳丽靠近，他们已纷纷集火应对。任凭曹佳丽有着过人身手，还是连受数伤。来不及多作考虑，巧巧、陈雅芝已以更快的速度冲入战团。她们护在曹佳丽的左右，逐步向着何洁彤靠近。

眼见形势渐趋危急，我再不犹豫，提振宫平双剑谨慎迈进。林施一原本站在战团的最外侧，见我行动，她便行动。

那些人，终究是林施一的人。他们纷纷让道，使得林施一迅猛冲到我的前面。我想绕道，但是由于林施一的参战、他们士气大涨、不要命地挡住我的去路，令我不得不直面劲敌。

“不是让你好好考虑吗？”

“这样的选择。”

“真是让人失望呢！”

林施一说得阴阳怪气，令人寒毛乱颤。我深深震惊，不知她怎么知道我跟林季瑜的对话。来不及想出何种可能，林施一甩动长鞭打来。

那长鞭明明是深黑之色，甩掠在空中却拖拽出深红的光。攻击未到，已有阵阵威压扑面而来、令我呼吸迟滞。我下意识地侧身避让，猛然见到林施一手腕微微抖动，顿时惊骇抬剑去挡。

低眼可见，长鞭急急停在我的腰间位置、旋摆着尾巴缠绕而来。宫平双剑堪堪停在腰间，焕发大片金光。长鞭顿时杀至，从自右而左地缠绕盘圈。那尾巴狠狠打在我的胸腹，恰好被a牌挡住。

此招未竞，林施一重手猛抽，扯得长鞭瞬间勒紧。那力度极为霸道，即便有宫平双剑抵挡，仍将我勒得气急手软。

简简单单的攻击，直接令我毫无反手之力。林施一冷冷笑看着我，手臂抖转，似要施展更厉害的杀招。情急之下，我心念急转，立即屈膝倒地翻滚。万万想不到，长鞭力道着实凶猛，将我扯得抛飞起来、直直砸向林施一。

眼看着林施一举起手臂、施展出失败者武器特有的深红色光芒，我的双手受缚、无能为力。2柄红白光剑骤然闪现，从我眼前飙掠而过，精准刺在长鞭之上，轰然爆炸。爆炸产生强劲的气浪，卸去我大部分的冲势。我翻滚着地，爬起来持剑警惕。

那2柄光剑，是何洁彤飞甩出来的。当我看到她肩膀、腹肋均有伤痕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硬抗几道攻击冲出敌人的围困，是为救下我的性命。即便我曾杀过她、伤过她、想过对付她，即便我过了30年截然不同的人生、不认识她、不记得她，从再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下定决定要保护她。

“哼！”

“何洁彤！”

“你......”

林施一还来不及放出狠话，何洁彤已施展出凌厉的攻击。红白光剑足有3、4米长，翻飞乱砍起来，尘土不兴，犹如削铁如泥的绞肉大阵。

周遭许多敌人反应稍慢，被收割了事。林施一虽然不至于被瞬间秒杀，但匆匆以断鞭、短刀抵挡根本无济于事。只见林施一身形抛飞，还未飞离多远，双脚即被光剑斩断数截。何洁彤反应迅猛至极，不等断脚落地，已大步冲前将林施一砍成空气。

从冲出围困，到杀死林施一，不过眨眼功夫。林施一的兵马见状，迟疑了片刻，然后有人就此收手旁观、有人发起更猛烈的进攻。让我觉得难过的是，曹佳丽也在进攻队伍之中。

曹佳丽似疯未疯，亦弓亦箭地进行作战。死在她大弓下的敌人，不在少数。死在她箭矢下的敌人，多不胜数。令不少敌人胆颤的是，她时而以大弓狂砸，时而以长箭猛扎，时而以乱箭扫射，胜似杀神。

当何洁彤突围的时候，曹佳丽也跟着转变方向。敌人很快意识到，曹佳丽不是要对付他们、而是要对付何洁彤。于是他们又识趣地让开坦途，放任曹佳丽疾步通行。

何洁彤刚刚杀掉了林施一，从我身旁走过、拖着我的手，似乎要带我离开。

那双掌刚好十指紧扣，那体位刚好足够浪漫，就像英勇的战士从容镇静、要带自己的爱人脱离危险。我还没有好好感动，便看到1支隐有幽光流转的乌箭从林施一的弓上激射而出，遥指何洁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