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古巫传奇（六）

第163章古巫传奇（六）

“怎么我变得。”老人刚开始又停了下来。她垂垂日暮，又十分疲倦。她希望自己没有讲完的话，雳奴可以代她讲出来。

但是雳奴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什么呀，阿妈？”他催问道。

她很艰难地咽了一口气，淌了几滴眼泪。接着她从她那整个衰朽的躯体，甚至从她的脚趾和指头拚命凑集力量，她终于聚积了足够的气力低声说完了这句话：“怎么我变得这么老啦？”

雳奴的养母去世了，这事情发生在雳奴从石阶上滚落下来，摔破脑袋之前，而且在他大谈天外来客与时间旅行之前。

雳奴于中年时期眨眨眼睛，便在时间上旅行到青年时期。他参加为庆祝狩猎意外收获很多猎物，而举行的感谢神灵的祭祀后的烧烤盛宴。

雳奴因为在烧烤盛宴上喝得酩酊大醉而大丢其脸，这天他确实喝了大量的酒，而且不知怎的把一个泼辣野蛮女人勾引到野外。

大约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族人们都对雳奴和那个女人表示厌恶，雳奴事后蒙头大睡，这时有谁摇醒了雳奴。雳奴仍有醉意，仍为族人们厌恶的神情而生气。

他又回到部族大战，躲在异族的后方。摇晃他的是洛威。洛威扭住雳奴巫袍的前摆，把他往树上撞，然后又拖着他离开那棵树，顺着他便劲的方向把他摔开。

雳奴停下来，摇摇头。“你朝前走吧。”他说。

“什么？”

“你们走，别管我。我没问题。”

“你没什么？”

“我很好。”

“神呀——我见人生病就讨厌。”

洛威透过从家里带来的围了五层而现在带有湿气的兽皮围巾说。雳奴从来未见过洛威的脸。一次他竭力想象他的样子，想到了放养活鱼的石盆里的癞蛤蟆。

洛威推推踢踢，使雳奴走了四分之一里地。两个年轻的猎手正在一条冰冻的小河中间等着。他们听到了犬吠，也听到有人来回呼叫——好似熟知猎取物在何处的猎人呼叫。

小河岸相当高，年轻的猎人站在两岸之间，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

雳奴可笑地、摇摇晃晃地走下河岸。洛威跟在他的后面，身上冒着热气，哗啦哗啦、叮叮噹噹地乱响。

“他在这儿，伙伴们，”洛威说。

“他不想活了，但是他横竖得活。向上天发誓，如果他能活下去，他得感谢“三个兄弟猎手”。”

两个年轻的猎手还是第一次听说，洛威把他们和他本人叫做“三个兄弟猎手”。

雳奴在河床上想：他，雳奴，正毫无痛苦地化为蒸气。如果别人能让他单独地呆上片刻，他想，他决不会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他愿化为蒸气飘到树梢上去。

那只犬兽又在什么地方汪汪叫了。恐惧、回声和冬日的寂静使犬兽的叫声像大铜锣一样地响亮。

十八岁的洛威巴结地站在两个年轻的猎人之间，用他肥大的双臂一边抱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