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痛失
李建东发现儿子这些天没事就往书店跑，每次都会带几本新书回来。一开始，觉得儿子对学做生意这事干劲十足，可不知为什么，总觉有些不对。
直到一次郭红英嘀咕李来说：“来来，你买书这么勤快，确定都看完了？妈不是说你浪费钱，但不需要的书还是别买了。到时房里一堆书，多难收拾。”
李建东才意识到问题在于速度。
李来批评老妈：“学习不能偷懒，收拾也不能偷懒。老妈，最近你电视看太多了，需要多活动。”
李建东也很好奇，想问问。不过想到李来自小做事都有分寸，多买几本书也不是坏事。就放着没多问。
不过李来倒真觉得肉痛。这些书其实很费银子。虽然都值得，但李来认为这样下去，小生荷包万万无法承受了。于是改变了策略，开始从网络上找书。体验比不上带着书墨香的纸书，可它便宜啊。反正快速过一篇，内容照样会记录在另一个空间的电脑里。
经过这么些天呆在两个空间不断读书的过程，李来开始明白了一些生意的基础知识。
比如，一个企业的使命和景愿为什么重要？企业的基本职能是什么？在社会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企业在发展中会遇到什么问题？怎么样解决？怎么开拓和挖掘新的市场机会？这么协调组织的人、财、物实现经营目标……
光是管理学，内容就博大精深了。还有经济学，以及知道基本框架后衍生的许多新内容。比如市场营销、以及决策思维模型等等。
就算李来没日没夜的看书，消化这么多内容也绝不是容易的事。因此他决定第一次精度只涉猎重点框架，而不进一步深入。有时也会在街上到处逛逛，思考不同生意的特点。以及，为什么张小真说卤粉店不是好生意？
有一次，和张小真聚会时李来抓住胖子，认真分析卤粉店这个生意。
“餐饮市场解决的是市民饮食的问题，本质上，这个需求的弹性是非常大的，也就是说，可替代性非常强。哪怕你把口味搞得再出色、环境弄得再舒适，市民选择在家自己动手，你就没生意。”
“另外，这个市场本身的竞争门槛不高，因此非常容易进入新的竞争对手。你好不容易把隔壁家的蒸菜馆打败了，隔天可能就发现它换成了川菜馆。竞争激烈+刚的可替代性，注定这是低附加值的生意。”
“小真，我的分析有什么问题吗？”
张小真尬笑道：“嗯嗯，没问题，你说的都对。”
“死胖子，认真点。”
张小真只好实话实说：“没那么复杂。反正我知道的老板真正有钱的没几个做餐饮。去到餐饮店，老板都像孙子似的，恨不得给你擦皮鞋。这算个屁好生意。”
李来：“……”
张小真说：“书本的东西都没用，生意是做出来的。没事还是跟我多打打游戏吧。等我筹划的大事有了着落，咱们就有得忙了。”
“什么大事？神神秘秘的。”
“先不说。不然搞不成，你认为我爱吹牛。”张小真摇晃着脑袋说。
李来不以为然：“你什么时候不吹牛了？”
张小真：“……”
虽然张小真认为读书没用，不过李来看法不同。通过读书，李来发现自己能逐渐系统性的认知生意涉及不同事物之间的联系。这个发现过程本身就有点意思，因此李来乐此不疲的继续读书，学习新知识。
另一个关键是，长夜漫漫，不读书，真没别的事干啊。而想到与王笑笑的两年之约，李来更是不敢懈怠。
自从与王笑笑见面后，李来其实确认了自己对王笑笑的情感。分别后，也一度想给笑笑打个电话嘘寒问暖，问问她在魔都过得如何。甚至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能去魔都一趟，告诉王笑笑自己也能为她扑汤蹈火，现在的生活可能就有笑笑为伴，当然会有趣多了。
可李来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笑笑见到那样的自己，也太丢人了。
也许她会得意的说：“怎么？才过了半个月，就知道错了？”或者说：“半个月就玩够啦？以后可别想玩了，一切以老婆的旨意为重。”
见鬼，怎么可能呢？
李来很不爽的想，要是上次王笑笑故意设计想收服我，那下辈子可真就糟了。老婆这么厉害，可不是好事。
总之，涉及到王笑笑，李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又过了几天，李来收到一个陌生电话，接通后，就听到了让他崩溃的消息。
“是李来吗？我是王笑笑妈妈。”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说：“我是从笑笑手机查到你电话的。很冒昧给你打电话。”
李来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也很快成为了现实。
“笑笑走了。”
王笑笑妈妈用一种平和却又哀伤的口吻说，“去海都没多久，就遇到了车祸。对方是醉驾。真是可恶的家伙。笑笑太无辜了，可也许，这是天意吧……”
李来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可不久前，她不是好好的坐在旁边，用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吗？
“……虽然没到那一步，我们知道对笑笑来说，你也是重要的人。所以商量后，决定也让你知道这件事。”
李来用一种空洞的声音问：“阿姨，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不……，你知道就足够了。虽然笑笑很有信心，可我这当妈的，并不确定你们走到了哪一步？如果太久联系不上她，你也会担心吧？所以，还是通知你一声比较好。”
李来没有说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我们想清楚了，笑笑是我们最美好的礼物。不会因为她的离去，就改变这个事实。想到过去温馨的记忆，我们还是会觉得幸福的。李来，你也向前看吧。我想，笑笑也会希望这样……”
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来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任由眼泪落下。良久，他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应该核实一下。也许，刚才打电话的只是一个奇怪的骗子呢。他颤抖着，赶快拨起了一直没敢拨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李来翘首期盼了好一会之后，耳里又听到之前那个熟悉的中年女声。
“是李来啊。”
“阿姨，我……”李来哽咽着，想道歉，又说不出话。
王笑笑妈妈体谅的说，“没事，阿姨不会介意的。我们想起要给你电话，才给笑笑手机充了电开机。真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