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货币
在一间典型人类男生的房间里，一个怪异的大头娃娃在空中漂浮着。它眼睛大得惊人，眼里总流露以种莫名的情绪，配合那张嘴角自然下坠的樱桃小嘴，让人容易误会这是一只纯天然、有厌世倾向的未知萌宠。
它当然不是什么萌宠，在李来眼里，这来历不明的大头娃娃能力莫测，绝不是好惹的主。
眼下，大头娃娃盘着短小的二郎腿，身前漂浮一张与身形相配的小桌子。桌上放着只小巧的壶状容器。壶状容器旁有只瓷器小杯，小杯旁，又有只精美的小餐盘。餐盘上，摆着几条金色、如同巧克力般的萌宠零食。大头娃娃目前已喝了不知多少杯从小壶里倒出的色泽奇怪的液体。当下正捧着一条狗粮般的金色巧克力，趾高气扬的对着房间的主人，李来，大放厥词。
“想知道爷是谁？呸！想知道爷的秘密，做梦吧你！爷会告诉你爷是在无数宇宙自由穿行的奇男子吗？爷会告诉你爷岁数比你祖祖祖祖宗还大吗？爷会告诉你，爷吃过的美食比你吃过的盐粒还多吗？爷会告诉你……”
李来一脸黑，无奈的说：“客气了，其实我不想知道。”
大头娃娃淡淡看了眼李来：“放屁，你想知道。爷不但知道你想知道，还知道你多想知道。以你想知道王笑笑胸围为基准，你现在的求知指数是1000%。”
“……”
大头娃娃得意的继续说：“好了，重点来了，你已经问了10000次，为什么是你？爷的目的是什么？看在你我这么些天交情份上，爷直说了。”
说着这里，大头娃娃姿态降低了些，它用讲悄悄话的方式，压低了声音对李来说：“喂喂喂，现在你知道了，爷是大名鼎鼎的宇宙旅行家，对吧？那你知不知道，照规矩，去下一个目的地之前，要捎上一份当地土著？告诉你吧，你就是那个土著。哈哈哈！”
“为什么？呵呵，你不需要知道。”
“重点是，你知不知道，爷摇了一万次骰子，你在名单上出现三次！靠，这要不是奇迹，那什么算奇迹？所以说，你是个幸运的小子。”
李来狐疑的盯着大头娃娃，认为这家伙的可靠性无限接近零。看它模样，分明是喝多了瞎扯淡的节奏。如果不是顾忌后果，李来很想抓住这纯天然的厌世萌宠，扔进烧热油锅里的同时撒把辣椒粉，好看看能不能听几句正常的话。
“小子，你的眼神不友好，想法更不友好。该说的爷都说了，信不信，就看你智商了。啊，对了，你要不要也喝杯？我给你上瓶茅台，怎么样？”
“……”
这真是喝酒吹牛啊。
李来嘴角抽了抽，心情复杂的摇了摇头。心想要是出去了，非得拉着张小真分享下和外星人喝酒吹牛是什么感受。
忽然，大头娃娃想起了什么，它收起了家当和零食。就像之前不知道这些玩意如何出现，现在李来也不知道它们如何消失了。
大头娃娃咳了咳，说：“说正事，是时候告诉你怎么使用爷旅行家的能力了。”它指着房门把手，接着说，“对你来说，一切都很容易理解，而你也理解了。你只是担心代价，对吗？是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遍布亿万宇宙的真理。但没必要瞎担心，生命这东西，就像货币。只要省着花，还是能花几天的。”
“就算花光了，爷带你去其他维度宇宙，不又是一条好汉？没错，你的理解很到位。划重点：你有两条命。一条是你的世界维度。另一条，是新的世界维度。花光现实世界这条命，就是动身去新世界的时候了。”
“少年，你准备好了吗？”
李来仔细思考大头娃娃的话，分析自己的处境。
比想象中好，这是肯定的。至少外星人没解剖我做残忍的人体实验。而且对方乐于沟通，尽管说的东西有些蠢萌。结合各种信息，这爱吹牛的小东西还赋予了自己什么了不得的能力，但使用能力需要付出代价：生命。从表述看，代价并不是一次性消耗，而是使用多少，扣除多少。简单讲，在这里，生命变成了货币。货币是量化的概念。那么，问题是，它怎么量化我的生命？
李来忽然想到，意识中曾在光门上方见过一个巨大的钟般计时器，心中一动。当时计时器上的数字，似乎是63年出头？这意味着什么？我还有63年以上的寿命？这些寿命换算成货币，我能使用多久那些未知的神秘能力？妈的，想什么呢？现在还不能轻易相信这小鬼头，还需要进一步证明。再说了，谁知道那些所谓神秘能力是什么？
李来脑中念头纷乱，大头娃娃当然看透了他。
大头娃娃说：“你看到的四扇门，你姑且把每扇门对应一种能力好了。你能使用其中两种能力。”
“一是在生物意识世界旅行的能力。对应的门，爷叫它‘意识海’。一种是在任意世界空间穿梭的能力，爷叫它为‘小虫洞’。”
“为了便于你使用，爷特意定制了人性化的交互界面，如果你不会用，那么你的智商就很可疑。至于每次使用能力的代价，在做出是否使用的决定前，你会知道的。”
“要不要现在就去验证一下？”
李来听得心潮澎湃，如果属实，那么，这位外星生灵的能力就太惊人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文明，能发明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能力？
大头娃娃得意、却又落寞的说：“别崇拜我。我在无数宇宙文明中旅行，但从未遇见过同类。对我来说，宇宙是辽阔又繁华、空虚也孤独的囚牢。我……”
它突然意识到什么，冲着李来吼道：“该死的小东西，想知道爷的秘密，呸，做梦！啊不，做梦都没门！”
李来无辜的摊手：“我什么都没说过。”
“这才阴险，爷差点着了你的道。”
大头娃娃咕哝了几句，接着说：“另外两道门，不是你能使用的能力。实际上，最后那道门我……。啊不，爷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去探索吧。”
李来觉得自己又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急着去体验大头娃娃口中神秘的能力，心中有些忐忑问：“你还没说，我要怎么从这里回去我的世界？”
大头娃娃拍了拍大头，说：“差点忘了，你是该回去了。啊不，糟了，你回不去了。哎呀，你好像挂了！”
李来脸顿时黑了。什么鬼？刚刚说得天花乱坠，到头来白说了？
大头娃娃一脸无辜：“盯着爷干吗？又不是爷的错。你们世界医生也就那水平。这需要爷负责吗？”
最后它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宣布：“为了避免再次摇骰子，爷出手救你一次。代价嘛，就扣你些生命值吧。”
“至于回去的方法，不使用任何能力、打开门就是。回来方法你也记住，别非等到睡着。爷给你个咒语，你在心中默念三次就行……”
大头娃娃消失了。
看着安静又熟悉的房间，李来有种做梦的感觉。不，也许，这就是个梦。他呆了呆，消化好各种信息，就大步走向房门。房门上，哪行醒目的红字提醒自己，这一切不是异想天开。
“每一次旅行的代价是生命”，呵，还真是简短的说明书呢。李来没再多想，朝着把手伸出了手。在手触摸到门把手的那会，一股熟悉的信息涌入了意识。
世界变暗了，舞台般的中央，出现了四道熟悉的光门。光门之上，悬浮着一个巨大时钟状的计时器。计时器上显示一行非常直观的时间信息。
29年364天23时59分20秒。
19秒，18秒……
秒数栏的数字继续跳动着。李来愣了愣，意识到大头娃娃不动声色就扣除了自己半条命。
这是代价。
李来心里叹了口气，没去感触意识中的光门，去体验神奇的能力。他手一拉，直接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