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野心
阿瑟尔终于行完成年礼了，由于两年前彻底清缴兽人间谍的功劳，他被帝国授予子爵爵位，虽然这没有办法和他哥哥以前的风光相比，但是对于作为私生子的他来讲，刚刚成年即被授爵，已经是难得的恩遇了。更何况刚满十八岁的他就正式掌管了洛基港地区所有的密探组织，连洛克李也归于了他的麾下，这在整个洛基城官场也绝无仅有。
但是这个时候阿瑟尔才发现，整个地区暗部势力的强大超乎他的想象。除了洛基城以外，还有数个周边小城，三十个小镇，数百村庄，这么大的管辖范围里，哪怕是一个村子里，都有暗探的存在，有可能是一个长期来往于数个村庄的小贩，有可能是一个酒家的厨子。暗探的数量竟然不下去三千人！这个数目已经逼近了洛基城城防军的数量了，而暗探的运作复杂程度远超控制一支城防军。总督府到底投入了多少资金和精力来运作这一切？
而更奇怪的是，父亲告诉他，洛克李和零，这两个两大暗探的头目人物，竟然还不知道最下层的村镇一级的暗探存在，他们只是认为，暗探只监控洛基城和周边小城，却哪里知道，总督大人的手早已经伸到了领地的每一寸土地！父亲到底要干什么？阿瑟尔心中猜疑，但是聪明的他会去猜测可能，却不会去想得到确切答案。
城南原来的密探总部他已经很少去了，都交给零去掌管，他现在是在明面上的特务头子，自然要花更多时间去打理官场的政治事物。不过，他每个月却要花时间去几趟贫民窟的孤儿院，那里当然是他的师妹莉娅小姐经常去的地方了。
阿瑟尔在一年前，发现夏洛克仍然从事间谍活动，就以叛国罪没收了这个不义富商的财产，夏洛克也在逃亡中被焚身身亡。经过总督府的许可，阿瑟尔将这笔钱用来在贫民窟建立的一个孤儿院，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儿童，他的善举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光明教堂的尤里主教亲自为孤儿院揭幕，并承诺教会也会出资大力支持孤儿院的建设。这件事情，最高兴的当然是大棚屋的小孩子们，他们简直把阿瑟尔当成了圣人。大姐头莉娅也对他的这个师兄衷心感谢，对本来就对他有几分好，后来感更加亲近。
阿瑟尔去贫民窟，仿佛成了习惯，他大张旗鼓的去，迎来的只是各界的赞誉。但是这不是全部，他还有自己的目的，一个密探组织建立的密室，就在贫民窟的一片废墟里。
这片废墟旁边就是墓园，说是墓园却连墓碑也没有几块，也许换成乱葬岗更为贴切。所以肯定没有人会来这里，也就成为一个理想的秘密地点。
来到一栋倒塌的破房子跟前，在那根最粗的横梁处开始数，一二三，第三块砖头，阿瑟尔伸手将它拉出来，里面露出一个把手，他用力一拉，旁边那口破损的灶台上打开一个小门。
黑乎乎的密室里，一个笑得肥肉乱颤的胖子赶忙提着一盏油灯迎了出来，见了阿瑟尔，二话不说跪倒在地，一番肉麻的恭维之后，阿瑟尔抬抬手让他起来。
这个满脸堆笑胖子，竟然就是应该死去一年多的夏洛克。其实他确实已经死了，他嗜钱如命，当阿瑟尔没收他全部家产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他的躯体。
不知道阿瑟尔为什么当时留了夏洛克一命，他的父亲马尔斯亲王恨这个人入骨，而这个人本身也首鼠两端，出卖朋友出卖主人，可以说是找不到什么优点。但是阿瑟尔导演了一起追杀，用一具面目全非的胖子尸体替代了夏洛克。也不知道阿瑟尔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个阴险的胖子成为他手下一条死心塌地的走狗，阿瑟尔不知道怎么想的，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给予了极高的信任，夏洛克的存在甚至连零都不知道。
“我亲爱的主人，您吩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的管家拉基已经回来了。这一次，咱们，哦，不不不，是您，您赚了整整五十万金币。亲爱的主人，您的商业眼光真的是太睿智了，以前我用尽了下流手段一年也就挣个二三十万金币，可是您随便一指，一次就挣了这么多，我真是太佩服您了！”夏洛克笑得脸都快要烂掉了。
“没想到，你那个胆小如鼠的废物管家，还有点用处，拉基？垃圾！还真是废物利用。”阿瑟尔调侃地说道。
“是是是，他本来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我以前用他当管家，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用其拙。都是主人慧眼识人，哪怕一个垃圾到了您手中也是可用之才。呵呵呵呵，不过说回来，这个拉基，还是有些特点，那就是跟我一样，非常吝啬贪财，还无耻，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好色。像他这样的人，去经商，一定可以赚到钱的。这一定就是主人用他的原因了。”夏洛克赶忙跟上节奏。
不过他心眼一亮，又转口道：“不过，主人，这个人手脚不干净，以前给我做管家的时候就爱小偷小摸，您用它的时候需要注意。”
“让他进来吧，我还没见过他呢。”阿瑟尔没有接话，直接跳过了。
夏洛克对着那边的黑暗处拍拍手，一名护卫打开了旁边的暗门，早已在门后面等候的拉基赶紧媚笑着一路小跑冲了进来，隔得远远的就扑通一声跪下，有些滑稽地爬了过来，一看就是深得夏洛克真传。
“拉基，你这次不错，赚了不少。你说我应该怎么奖励你呢？”阿瑟尔没有废话，直接论功行赏。
“伟大的主人，您卑微的奴仆怎么敢讨赏，一切都听凭您的吩咐。”拉基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抬起来。
“嗯，赏罚分明才是用人之道。按照规矩，五十万进账，我该赏给你五百金币。你起来吧，抬起头，我还不认识你，让我看清楚。”阿瑟尔微笑着说。
拉基大喜，连胜道谢，然后站起来，恭敬地现在夏洛克旁边。
“拉基，夏洛克交了全部身家，我救了他的命。你现在为我做事，你说说看，你的命可以值多少钱？”阿瑟尔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拉基心里突然一惊，不知如何回答，却有不能不答，他只得咬牙坦白：“主人，我给夏洛克大人当了多年管家，也算攒了一点钱，大概有一千金币。如果主人需要，尽管拿去。”
“我不要你的金币。你的命，就算是值一千金币了。”阿瑟尔突然又话锋一转：“听说前两年，你摸莉娅小姐大腿被她打了一顿？男人呐，好色不是错，风流可以，但不要下流，花点钱去找点乐子不好吗？”
夏洛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但是拉基反应慢了半拍，没有注意夏洛克的不对劲，他也根本不知道莉娅和阿瑟尔的关系，还以为大人要跟他交流这方面的事情，笑哈哈地说：“莉娅小姐确实很迷人，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不过那个小妞脾气也太爆了些，打得我不轻呢。主人您喜欢哪一类的，小人去帮您物色物色……”
话没说完，阿瑟尔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直接打断了拉基的话：“莉娅小姐是罗瑟夫大师的弟子，是我的师妹。”
拉基充满谄媚笑容的脸顿时垮了下去，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你冒犯我的师妹，我应该砍下你的头。你的命值一千金币，扣除这一次赏赐的五百金币，你还欠我五百。好好办事，下次赚了钱，就可以还给我了。放心，我不放高利贷，我不像夏洛克一样无耻。还有，夏洛克说你手脚不干净，如果你拿了我的钱，那么你就又欠了我一条命，知道吗？”阿瑟尔说得很快，好像不愿意看到这个人一样，说完挥挥手，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把吓得浑身瘫软的拉基拖了出去。
夏洛克已经一身冷汗，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主人，是我无能，我没有管好手下人，冒犯了莉娅小姐，请您恕罪呀。”
“夏洛克，我问你，我为什么留下你的命？”
“因为我可以帮您赚钱，我夏洛克其他一切都坏的不得了，就一样好，那就是会赚钱。”夏洛克如实说。
“很好，你说得很对，我了解你，钱就是你的命。可是你这个人有了钱却不知道享受，而是喜欢囤积在那里，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挣那么多钱到底是为什么，你只是对金钱有一种变态的癖好。”阿瑟尔的眼睛死死盯住夏洛克。
“我这个人很公平，要救你的命，就要拿你的命来还，用视如生命的钱来换你的命，这很公平。不过你反过来想想，其实你现在效忠于我，也是效忠于你自己。你看，反正你自己也不怎么用钱，那么这些钱是属于谁的跟你又有多大的关系呢？这里挣来的钱，是属于我的，还是属于咱们的，又有多大的关系呢？你要满足对金钱的癖好，这里堆成山一样的金币不就在后面的密室里吗，你每天每时每刻都可以进去，你甚至可以把卧室安排在里面，抱着钱睡觉。你看，你的命保住了，你的癖好也得到满足了。这个天底下，除了我谁也保不住你的命，谁也满足不了你的癖好。没有我的庇护，你现在只要走出去，立刻会被我父亲的人碎尸万段。”
阿瑟尔微笑着拍拍夏洛克的肩膀：“你是一个习惯了背叛的人，没有情义，没有羞耻，没有人性。但是，记住，永远不要背叛我。”
出了贫民窟，阿瑟尔一个人漫步到水手之家，点了一杯火龙炎，还是同样的酒，还是同样的环境，他却再也喝不出同样的味道。高飞这个小子，走了已经快两年了，只是听老托雷告知他去了北方，却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不知道他还好不好，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不过，像他这种家伙，一定命硬得很，十三岁就已经经历过好几次出生入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呢？
高飞呀，你这个家伙，被教廷追杀得上天入地，亦或者是隐姓埋名，总之不死也一定过得不太好，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一起打的赌，一起许下的雄心壮志？你现在还能不能有信心去实现那些愿望？不管如何，我已经努力向前了，我正在朝着我的目标奋进，只不过身边少了你的见证，我觉得很遗憾。高飞，你这个家伙不许死，一定要好好的，等到我功成名就的一天，只有你的见证才能真正让我享受成就感。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一定想不到我现在做的事业有多么宏大。我一边要为父亲做事，一边还要为自己的未来早早做铺垫，你要是知道了父亲和我想要做什么，一定会惊掉大牙！
高飞，我唯一的朋友啊，少了你在身边，我又像以前一样了，你流星一样从我的生活里划过，让我感觉到了友情的温度，也让我体会到了以前的不快乐原来叫做孤独，而现在你消失了，我再次回到冰冷的孤独之中了。身边的那些人，终究只是棋子，永远不能成为朋友的，他们不配来见证我的成功，不配来分享我的成就，更加不配带给我快乐。
不过还有一个人，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放松，毫无压力，我有些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了。高飞，我们打赌要看谁先成功的，看谁的成就更大的，我们是好朋友，也是的竞争者。可是，你或许没有意识到，我们还有一样东西存在着竞争啊。呵呵，高飞，你小子不在，我就占先手啦。
想到这里，阿瑟尔一口喝光杯中酒，走出水手之家。过几天就是莉娅的生日了，十八岁，她也要行成人礼了，那是她人生的大日子，我一定要准备一份别致的礼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