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反应

张天义不同于卢彪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张天义就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生前了无牵挂，死后也没有人牵挂他。

因此，张天义的遗书写的非常简短，生疏而客套地感谢为自己收敛遗物的人，拜托他照顾小叫花鸡长大，然后就是将自己的抚恤金跟这段时间攒下的钱财分给卢彪几人。

思索了良久，张天义又拿出一张新的信纸，写了一封留给小叫花鸡的信，将自己如何救他，那个雨夜看到了什么等一一交代清楚，最后有些不自然的写了句“会不会都无所谓，但是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后，手脚麻利地将信塞进信封里封口，写上“致十八岁的关河亲启”。

写完这些，张天义一时间有些伤感，正准备趁着难得的文青的机会，抱着小叫花鸡亲热亲热，回头一看，小叫花鸡已经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摇摇头，张天义轻手轻脚地拿过被小叫花鸡抱在怀里的奶瓶，抱着他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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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深沉，不甚喧嚣的涪州城逐渐安静下来，街道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卢彪帮着母亲擦拭了身子后，搬了凳子坐在母亲身边，一边帮母亲按摩肌肉，一边絮叨起来。

“妈，明天又要清洗去了。这一次还是张乐那小子照顾你，张乐你认识的吧。”

“我们小旗来了个新人，那小子也是个可怜人，全家被杀，只有他带着刚出生的儿子逃了出来。哎，妈，他家那小子胖乎乎的真可爱，跟小新长得可真像。我昨天还抱了呢，那小子一点儿都不怕我，还往我身上撒尿。

这可比小新强，小新都两岁了，见着我还害怕呢。”

“妈，你别担心我，新来那小子也是修行者，而且估计比我还要强，往年都没事儿，今年也不会有事儿的。”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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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挂在天空的月亮洒下清冷的银辉，照在江面上，升腾起一层朦朦的水雾，偶尔有调皮的游鱼一跃出水，尾巴横扫，搅乱了平静的将面，倒影在江水中的月亮化作银色的碎片荡漾开来。

鱼儿似乎吓坏了，钻入水中摆动着身子，消失不见。

计宏才孤身一人负手站立在江边，望着平静的江面，一言不发。

江面上的水雾更浓郁了，很快遮蔽了月光，化作雾气，升腾而起，宛如仙境。

在朦朦胧胧的水雾中，清冷的江面之下，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扩大。

哗——

阴影浮出水面，化为一褐衣老人，老者须发皆白，肌肤却如婴儿般红润光泽。

老人悬浮在江面之上，四下望了望，看到独立江边的计宏才，哼哼了一声，一步跨出，来到计宏才面前。

“乌老。”

计宏才拱了拱手，持晚辈礼恭敬地叫了一声。

“哼哼，计小子，又来扰老夫清梦，准没好事儿。”

计宏才陪着笑，不敢顶嘴。

乌老瞥了一眼计宏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开口问道

“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事儿？”

“乌老说笑了，扰了乌老清闲，是晚辈之过。只是晚辈实在束手无策了，这才不得已打扰了乌老，乌老见谅。”

“得了，计小子，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吧，老夫还要回去睡觉呢。”

说着，乌老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计宏才不敢耽搁，赶紧说道“乌老，皇后娘娘前去涪州探望家人，在路上失踪了。一同失踪的还有刚出生的小皇子殿下。”

乌老奇怪的瞥了一眼计宏才，微佝偻着腰身问道

“这事儿不是你们九骑司负责的吗？找我做什么。”

“九骑司出动人手寻找了半年，依旧没有线索。”

“你们九骑司都找不到的人，老夫有什么办法？”

“乌老说笑了。”计宏才赔笑着说了一句，郑重地说道“找不到皇后娘娘跟皇子殿下，让有些人觉得靖国内部出了问题，开始不老实了。”

“眼下九骑司正在进行清洗行动，打算将靖国各地梳理一遍，将那些不老实的魑魅魍魉清理掉。但这样一来，九骑司就倒不出人手继续搜寻皇后跟小皇子了，

乌老您交友广阔，朋友满天下，陛下想摆脱您帮忙暗中继续搜寻。”

乌老瞥了一眼计宏才，哼哼了两声。

“老夫交友广阔？老夫这就是交友不慎。他们老关家是赖上老夫了吗？关小子也是，媳妇丢了还得老夫帮他找。哼。”

这话乌老说得，计宏才却不敢插嘴，只能在一旁赔笑。况且他与乌老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深知这位只要没有当场拒绝，多半就会应下的。

果然，乌老抱怨了两句，还是点头了。

“看在关小子的份儿上，这个忙老夫就勉为其难地帮了。但是没有下次了，往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来找老夫。”

说着，乌老转身朝着江水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当年老夫就不该给关小子牵这条线，苏丫头也是，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哼哼，老夫真是苦啊，一把岁数了，还得替这帮娃娃跑来跑去。哎……”

声音渐渐远去，最后低不可闻。

计宏才在江边站了一会儿，见水雾散去，这才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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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天上的月亮逐渐西垂，天色即将陷入最黯淡的时刻，以迎接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