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清洗
除了这些之外，张天义还有一个疑惑一直没弄清楚。那就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凶手是另有其人也好，还是花娘子跟花大娘自导自演也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张天义很快就没有时间纠结这些事情了，因为冬季来临，九骑司最盛大，也是最热闹的“节日”到来了。
第二天，卢彪在中午的时候被召回了衙门，一直到下午快下班时才回来。
两人最后转悠一圈儿结束，照常回到李自成的病房，卢彪往沙发上一坐，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开始了小队内部第一次正式的会议。
“临近年末，九骑司年终扫荡的日子也到了，这一次扫荡，日子提前了。”
听着卢彪在上面说，张天义默默抬头看了一眼日历，暗暗吐槽，这才十月份初冬，距离春节还有两个月呢，哪里是临近年末了？九骑司的人都是这么计算时间的吗？掐头去尾一年就剩下八个月了，啧啧，可真会算。
“从年中时皇后跟小皇子失踪以来，各方妖魔一直在蠢蠢欲动。尽管咱们九骑司全员出动，寻找了半年，也没能找到皇后跟小皇子，着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谁说没找到，你昨天晚上还抱过来着，你们家小皇子尿了你一身你忘了？
“迫于各方面压力，对皇后跟小皇子的搜寻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最近各地妖魔动作频繁，从上报的数据来看，九骑司从皇后失踪这半年来损失的人数几乎与往年一年的损失持平，这还是没有进行年终扫荡的情况下的统计结果。所以，今年的年终扫荡要比往年来的早，而且持续时间也要更长。”
“这一次，我们必须以雷霆手段扫荡妖魔，严查严打，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这是对心生魍魉的妖魔的震慑，唯有用此雷霆手段震慑妖魔，才能让它们知道，这天下，是我们人族的！它们要想活命，就要乖乖遵守靖国的法律！”
卢彪念完本子上的内容后停顿了一会儿，这才换上正常的说话语气。
“这次咱们分到的是涪州城剑水村。离福州城不远，但因为这次性质不一样，咱们都要在那边住下，一直到两个月后才能回来。
张乐，你留下，这次扫荡让我跟天义去。天义，没问题吧？”
张天义犹豫道“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我们家那小崽子……”
卢彪挥了挥手说道“你不说我也会安排好的。
扫荡期间，会抽调大部分平日里巡查人员前往乡下各处清理妖魔，按照规定，抽调比例不得低于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的人留下继续维持往日的巡查工作。
但咱们这边情况特殊。李子一直昏迷不醒，就只有咱们三个人。所以要留一个人。
张乐要照顾李子，而且张乐没有多少战斗力，并不适合这种行动。大侄儿跟我那老母亲就得拜托张乐照顾了。”
“你也不用担心，除了留下的人之外，衙门也会给予参加行动的人最大的帮助。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员照顾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张天义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点头应下，冲着张乐郑重地感谢了一番，倒是让一向嘴毒的张乐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卢大哥，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一早。”
“明天一早？这么快？”
张乐有些惊讶。
他不是张天义这样的新人，这种行动他参加了好几次了，往常每次从开会到通知下来，再到准备工作，如此至少要来回折腾十几天才会开始，他记得曾经有一次甚至从开会到正式开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像这次这样今天通知明天就行动的，实在少见。
“嗯，明天我跟天义就要出发了。你这边也不轻松，除了照顾家里，还要巡查，我跟秦老那边打过招呼了，有什么意外千万不要硬来，向秦老求救。”
嘱咐了一番张乐，卢彪又转向张天义。
“这次行动可能会很危险，干咱们这行的也没有什么忌讳不忌讳的说法，有话我就直说了。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晚上，回去多哄哄大侄儿，把往后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留个地址，就算你回不来了，我跟傻子但凡有一个活下来的，定将大侄儿当亲生子嗣养大。
如果我不幸没能回来，我那老母亲就要拜托你们两位养老送终了。”
张天义凝重的点了点头，一时间病房内的气氛低沉起来。
待了一会儿，张天义跟卢彪一齐起身告辞。
卢彪照旧开车送张天义回家。
在路上，犹豫了许久，张天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卢老哥，令堂是……”
卢彪回头看了一眼张天义，缓了缓车速，慢慢讲述起来。
故事是很久之前的了，但并不复杂。卢彪他们这个小队刚成立没多久，遇上扫荡行动，留下的队员照顾其他队员的家人，那时候他们小队还是满编制十个人。但因为人数太多，难免照顾不来，卢彪家里被以前抓捕的一只妖怪祸害了，卢彪的妻儿兄长父亲，全部死了。唯一活下来的，就是出去给留下的队员送饭的老太太。
老太太回到家正好遇上报复的妖怪离开，中了妖毒，一直瘫痪至今。
这也是卢彪为何每天准时下班就回家的原因。
故事讲完，正好到托儿所，卢彪拍了拍张天义的肩膀。
“我就不去看大侄子了。明天还要行动，得回家陪陪母亲，天义，你多保重。”
张天义点点头，目送卢彪离开。
他有些明白为何当初他空降加入时，李自成跟张乐对他满满的戒备，以及一直到现在都感觉无法彻底融入他们的原因了。他们是真正的性命相交，托付全家的交情，他一个刚加入的新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融入其中呢。他又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主角。
摇了摇头，张天义接上小叫花鸡回到公寓，简单做了点饭吃过，就抱着小叫花鸡坐在沙发上开始写“遗言”。
其实他完全可以现在就逃跑的，就像他加入九骑司以前那样，带着小叫花鸡躲到深山老林里生活。
但在短暂地加入九骑司这几天里，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以他现在的修为，躲到哪儿，都不安全。
这种扫荡行动看似危险，但至少还有同伴相互照应，如果遇到实在无法面对的大修行者，还可以上报，卢彪这个小旗不行，上面还有总旗，总旗不行，还有指挥使，指挥使不行，还有提司，只要挺到支援到来，他还是有生还的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