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活该千夫所指的国贼
对白马寨奔袭异常顺利。
白马寨的守军和寨丁很是惊慌,在稷山军的突击下不堪一击,战斗在半个时辰内便告结束。
战果远超预期:粮食数千石,盐铁上百车,驮马牲畜过百,更有大量铜钱与布帛。
这些收获,极大地缓解了稷山军的物资困境。
更大的战略收获还不止这些战利品。
在审讯俘虏之后,韩烈亲自押送,几名商贾垂头丧气地被带到凌天面前,外带若干个沉甸甸的木箱。
“凌屯长,他们果然有鬼!”韩烈一脚踢开木箱,里面的夹层装着几片刻着怪异符号的骨板,以及几封提及“匈奴骑兵”、“北地良驹”、“皮货大宗交易”、“安邑贵人”等等敏感词汇的密信。
与此同时,裴松也揪到了一个企图逃跑的汉子,此人虽然穿着汉服,但腰间那柄弧度独特的弯刀、耳垂上的金属环,无不表明着他的来历——匈奴人!
凌天拿起一片骨板:“杨奉啊杨奉,伪造诏书这顶帽子,你对稷山军扣得倒是顺手。你这引胡骑入寇、裂我华夏疆土之举,才是真正的人神共愤,百死莫赎!”
他转身道:“将白马寨所获之物资,分出一部分,犒赏全军,并酌情接济周边贫苦百姓。将这些通胡虏的证物,连同我们讨贼的檄文,设法送进安邑,送到有影响力的士族案头,传到每一个尚有良知的百姓耳中!”
“我们要让天下人都看清楚,谁,才是这河东之地的守护者。他杨奉,就是一个应该被千夫所指的——国贼!”
凌天另外抛出了一个话题:“将新缴获的装备分发下去,部队的战斗力将得到肉眼可见的提升。这次初次讨伐告捷是好事,但不能因此松懈掉以轻心,要继续强化训练。这也证实了我们‘乡邑包围安邑’战略的正确性。”
王昭点头称是,接过话题:“诸位,下一步,我们仍不能骄傲自大,绝不能得胜后自满,想着进行大规模的攻坚。”
他指着舆图分析,“请看,敌人的实控范围不小。当以招抚、威慑为主,拔除安邑周边的小型据点、驿站,彻底切断杨奉军与外界的联络。同时,派能言善辩之士,持白马寨缴获的证物,前往河东的闻喜、解县、北绛等地,游说当地豪强、坞堡主,陈说利害,邀其共襄义举。”
“这个建议不错。”凌天赞同道,“韩屯长、裴骑曹。你二人各率本部,以白马寨为支点,清扫安邑西、北两个方向的官道驿站、哨卡,遇抵抗则歼之,能招降则纳之。记住,我们是仁义之师,不得滥杀,不得劫掠百姓!”
“得令!”
“张法曹。我们的队伍还会继续壮大,军法需更加严明,尤其是对新附人员,既要抚慰,也要约束。要行得端、坐得正,让我军清君侧、安社稷、护乡梓的宗旨信念,更加深入人心。”
“明白!”
……
白马寨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稷山军营,震动了整个河东。
军营内,堆积如山的粮秣、盐铁和布帛,让此前因粮草问题而弥漫的焦虑气氛,彻底为之一扫。
兵士们不仅领到了足额的饷粮,甚至还有额外的肉食犒赏,士气空前高涨。
“真香啊!”那些被分散到各处的降卒,在实实在在地吃饱饭后,加之严格的军纪约束下,渐渐有了归属感。凌天的“只论军功,不问出身”不再是空头许诺。
中军大帐内,众人都很高兴。
王昭兴奋地汇报着此次战斗的收获:“诸位,白马寨所获,仅粮食便足有八千余石,足够我军数月之用!盐铁、布帛、驮马更是数目可观。眼下,粮草危机已解,可以大展拳脚了!”
张秀清清嗓子:“证物的事我已着手安排。文书的拓印副本,连同我们精心拟定的檄文,正通过多条渠道,送往安邑城内各大士族府中,多印制的部分,将流入市井坊间。如今这‘引狼入室、勾结胡虏’的罪名,我看他杨奉还如何狡辩!”
沈朗也补充道:“白马寨的胜利,让大家看到了我军的实力。我沈家以及其他几大家,为不遭杨奉毒手,虽不能大批输送粮草到稷山军,但暗中传递消息、在士林圈子里为我军正名,已是心照不宣的行动了。”
正如沈朗所言,安邑城内,平静的表面下已是暗流汹涌。
……
几家影响力颇大的士族府邸内,家主们传阅着那些来自白马寨的证物抄件,面色凝重。
“杨奉这贼子,竟真敢行此倒行逆施之举!”
“与匈奴暗通款曲,此乃自绝于天下!”
“看来,这凌天,并非池中之物啊——”
与此同时,市井之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杨奉为保权位,不惜引匈奴入寇”的说法,如同野火般蔓延。
尽管杨奉控制的人马极力弹压,但愤怒的种子已经埋下。凌天和稷山军“奉诏讨逆”的正面形象,在舆论场上占据完全上风。
“废物!都是废物!白马寨怎么会丢得这么快!”杨奉在安邑府衙内暴跳如雷。
“还有那些流言!给本将军查!查到散布流言者,通通格杀勿论!”
他面色铁青,心中又惊又怒。
惊的,是凌天一出手便如此迅猛、精准。
怒的,是自己勾结匈奴的隐秘竟被公之于众。
杨奉很清楚,自己在道义上已经一败涂地。如今,只能紧握手中的兵权,加固城防,做困兽之斗。
为此,他严令各部紧守城池,同时更加肆无忌惮地搜刮城内物资,这越发加剧了城内的不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