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猪队友”还好不是我队友
黥面铁骑将孟良与柳从月围住,为首的统领手上还拿着已经放出的信号弹空壳。他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是从他把玩信号弹的动作可以猜想他此刻的得意。
何书与何婶也被两个铁骑抓了起来,惊恐万分,看见了柳从月却不敢求救。
“郡主,臣奉太后懿旨请您进宫赴宴,为您接风洗尘。——也请医圣同去。”
统领嘴上说是请,但明显是逼迫。何叔何婶在他们手上,要是不去,恐怕会有不测。即便孟良不在乎这两人,柳从月却不可能视而不见。
就在她要妥协时,一道灵光闪过——
张允澜呢?
这么好的筹码,却没有拿出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没抓到张允澜。
柳从月也意识到这一点,朝孟良投去疑问的目光。他想的是,既然张允澜没被抓住,孟良还愿意妥协吗?如果孟良袖手旁观,他又该如何救人?
天色渐暗,也许是眸色太深,他看不出孟良的情绪。不仅是他,铁骑统领也在暗暗紧张。他先前假装得意只不过是为了激发孟良的冲动,然而现在孟良已经看出破绽,很难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终于,孟良开口了:
“……放了两个老人家,我随你们进宫。”
就连柳从月都微微一怔,他以为没有玉佩,孟良就不会在乎他与何叔夫妻。再说了,孟良想要摆脱铁骑包围,轻而易举。
铁骑统领立马做出请的姿势,让孟良和柳从月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轿撵。轿子缓缓抬起,然后平稳前行,柳从月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见何叔他们被放了。
就在他松了口气时,孟良对他说道:
“你这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
柳从月笑了笑:
“算……多谢了。”
“倒也不用谢我,”孟良撩开窗帘朝外张望,故而看不到她的表情,“有机会就去谢我师父吧。”
师傅说过,我走的这条路对自己而言百害无一利,只好趋害避利了。
欧阳氏请她赴的恐怕不是接风宴,而是鸿门宴。梁王府灭门之事被重提,佐相被扳倒,侍郎府的火灾旧事重演,梁王独女突然回国……稍加舆论引导,百姓们就会认为,此类种种无非就是当年杀害梁王的凶手如今想要加害梁王同党,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那就只能是“狗急跳墙”,想要“斩草除根”。
孟良哪怕什么都不干,光是往那儿一坐,就是给了欧阳氏最好的“支持”。她如果真的像孟元所说的野心勃勃,过不了多久,那个蠢到家的国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昭榷宫里,顾炳早早就到了。他现在坐在席上如坐针毡。欧阳氏借口梳妆,将他晾在外面,自己在内室喝茶。顾炳已经习惯了欧阳氏明里暗里的懈怠侮辱,其实,他也是找到机会就膈应她。这一次之所以来这么早,只是怕欧阳氏与孟良有了独处的机会,会提前串通一气。
佐相仍旧昏迷,被关押在内牢,太后请监府介入,就连顾炳都不能见到他。况且局户司那边查不到有力证据,甚至由此挖出更多大司马强抢民宅、抢占民田、强抢民女、草芥人命的腌臜事。如果说府制上的僭越尚且可以大事化小,那么残民害物暴取豪夺简直是十恶不赦,罪不可恕。
顾炳所依靠的就是宗法舆情:如果他帮佐相强洗罪名势必会遭百姓唾弃;可是他如果处决佐相来平民愤,拿他就会失去朝中势力的支持。
但是,还不够。
欧阳氏的目的是诛佐相九族。
她希望可以找到佐相谋逆的罪证,哪怕蛛丝马迹,哪怕没有,捏也要捏造出一个。
她不仅要扳倒顾炳,还要扳倒顾长青。
终于等到了孟良,顾炳顾不上身份,径直跑过去,几乎巴结的请她入座。欧阳氏也在这时走到宴席屏风后。
她瞥了一眼顾炳改不掉的卑贱姿态,傲慢地嗤笑:
“国主怎么突然对郡主这么亲热了,白日里不还不大欢喜吗?”
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旧地方的毛病,顾炳此刻又羞又恼,好没意思地回到位子上。
欧阳氏不紧不慢地坐到屏风后的席位上,透过屏风扫视所有人。她自从丧夫后,就再也没有在人前露过脸,常年不是戴黑纱帷帽就是在屏风后面。
孟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前的欧阳氏是极其妩媚张扬的,难道真的是丧夫之痛改变了她的心性?
她环顾四周,却没看见孟狩。可是孟狩师兄不是说来赴宴的吗?
“郡主在找谁?”欧阳氏问道。
孟良也不掩藏,“早些时候见过国师,听闻他也来赴宴,怎么不见了?”
“今天是为郡主办的接风宴,是家宴,国师怎么回来呢?哀家许多年不见郡主,今日实在欢喜——没想到郡主还结识了医圣。”
说着,欧阳氏举起酒杯,显然不想多解释。她向席上三人致意:
“我们先饮一杯,恭贺郡主回国。”
孟良挂着敷衍的笑,举起酒杯,抬袖掩面一饮而尽。柳从月将酒杯凑到嘴边,却迟疑了。
“怎么?医圣不喜欢?”
隔着屏风,看不出欧阳氏的表情,但是她却能犀利地捕捉到所有人的举动和表情。
柳从月放下酒杯,摇了摇头:
“这酒在下不能喝。”
“如何不能?”欧阳氏也放下酒杯,“医圣有什么忌口?”
柳从月看了看孟良,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直说:
“这是祭祀用的焘酒,只有祭祀那天青舟皇族才能饮用。”言外之意,平民不能饮用,否则是大不敬。
他这么一说,正中欧阳氏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