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人偶的使命

当看到台上的玉环时，杜哲感到了一丝诧异。

诧异于楼主不是号称玉环已经离开了，为何又再度出现？

更诧异于昨天他在此听曲时，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演奏的绝对是精妙的人偶，可抬眼望去，为何看上去有人的感觉？

好在这感觉只是一闪而过，杜哲只当是错觉。

可下一秒，太白兄沉醉前吟出那句流传千古的佳句后，杜哲发现玉环的气质陡然一变，散发出忧郁而悲怆的神色。

难道他的判断有误？

这并不是人偶，而是活生生的人。

若非如此，杜哲无法解释为何听到玉环低声的哭泣时，连他也一时陷入了消极。

回过神的杜哲打算放弃等待的念头，去往台上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敏锐的阿离又一次拉住了他的衣裳，只听得阿离用含着哭腔的声音低声说道，“国师大人，让玉环姐姐一个人待一会儿吧，她现在需要的是静静。”

虽然不知道阿离是如何做出的这个判断，但距离白昼尚早，给玉环一些时间也不会耽搁什么，还是满足一下阿离的要求比较好。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回道，“谁是静静？”

泪眼汪汪的阿离听到这个新奇的冷笑话，忍不住发出了噗嗤的笑声。

破涕为笑的她气鼓鼓地说道，“国师大人，阿离说的是玉环姐姐现在太伤心了，让她独自静一静。”

义正言辞地说完后，阿离还扭过头抿嘴咕哝了一句，“整天说我呆，你才呆呆的呢。”

“好的，阿离一点也不呆，你最聪明了，谁不知道阿离是个大聪明。”

“国师大人，你！”

阿离彻底扭转过了身子，不想看见讨厌的国师大人，她可是知道大聪明不是什么好词，可惜害怕被再次抓包的她只能在心里呐喊，你才是大聪明，你才是，哼。

略施小计便让阿离走出悲伤后，杜哲坐回桌上，取出一把琵琶放于另一侧，又端起一杯葡萄酒，边饮边考虑如何帮助台上的玉环，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他点开小方舟早已准备的情报，快速浏览一遍后，发觉王者大陆的玉环轨迹和地球上相差无二，同样风华绝代，同样风光无限，三千宠爱在一身，独得宠信十几年，坐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笑看转不完的秀美河山，已经过上了绝大多数人梦而不得的生活，这样的女人，又会有什么遗憾呢？

杜哲想不明白。

毕竟这样的生活，他也没经历过，思维的边界限制了他感同身受的能力，不如接着饮酒。

一杯又一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

轻柔悦耳的歌谣打断了他的思绪，白净透亮的手为他斟满了酒，递到了杜哲面前。

玉环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此处。

接过玉环手中的酒，杜哲并未饮入口中，而是先接上了后半句，“欲饮，琵琶马上催。”

玉环果真善解人意，拿起杜哲早已摆在桌上的琵琶，玉指连弹，铮铮淙淙，金铁交鸣，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如同已经置身黄沙中的战场。

奏至中场时，不知何时消失的阿离，牵着那匹饱经风霜的老马回来了。

瘦弱的老马如同也听懂了这争战的号令，气势凛然地奔向了楼中，手持琵琶的玉环见此，抬脚踩于桌上轻轻一跃，精准地骑上了飞驰的老马，奏出激昂奋进的无畏。

一曲终了，满坛的酒已被喝了个干净，连阿离都没忍住喝了一杯，小小的脸上红扑扑地，醉眼朦胧地和月亮说悄悄话。

杜哲更是不胜酒力，以他的身体素质，其实可以做到传说中的千杯不醉，但此情此景，他也想好好醉一场。

看到面前闪着重影走来的玉环，杜哲热情地招呼道，“来饮，与我同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时候到了。”

玉环不带起伏的语调惊醒了杜哲，意识到将谈论正事的他将酒气从指尖挤出，正色问道，“为何今夜如此悲伤？”

玉环仿佛又变为了人偶，对他说的话毫无反应，只是像履行某种设定好的程序般又重复了一遍，“时候到了。”

这难道是口令或者机关，回想了这两日发生的种种后，杜哲尝试着回道，“天长地久有时尽？”

说完之后，玉环依旧没有动静，她第三遍说道，“时候到了。”

而后玉环从桌下掏出一个木箱，也不知是何时放在了此处，她近乎虔诚地打开木箱，一道耀眼的白光霎时挥洒到整片楼中，如同白昼猛然降临。

持续了约莫六秒后，光芒才逐渐消失，而杜哲的脸上早已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经过强化的眼睛并不畏惧强光的刺激，所以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他已经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居然还是一具人偶！

好像还是妲己的人偶！

等到露出九条蓬松的尾巴，杜哲可以确定，就是妲己的人偶。

只是他现在彻底搞不清这到底是为何了，玉环为何会有妲己的人偶，就因为她们都是人偶？

好像这个理由也不是不可以，人偶之间有点联系，貌似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没等杜哲尝试说服自己，玉环不带感情的声音就再度响起，一段关于人偶的使命从她嘴中传出。

“人偶是不能成为人的，无论是按常理，还是任何别的道理。

可或许是因为所有的理都是由人提出的，约束的提出理的人，也或许因为别的什么奇怪的原因，总之，在很久很久的上古，在人类还和神和平共处的时刻，有一具人偶变成了人。”

玉环扶起了紧闭双眼的妲己，尽职尽责地解释道，“就是我手中这具人偶，她的名字十分好听，叫作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