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唯有牡丹真国色

出了天牢，好不容易提起精神出宫的杜哲决定一次把事情做个干净。

如今长安城里，神的信徒姜尚意志坚定，人的领袖武帝已被拿下，唯有魔的代表—牡丹花士还隐在暗中，按照之前的情报牠会在局势混乱时暗中出手，对武帝和姜尚发起无差别的攻击，至于原因却无人知晓。为了防止牡丹花士打破这大好局面，杜哲决定还是去接触一番，最好也能与其达成合作。

心意既动，让小方舟麻溜地规划好了路线，又翻了一遍关于牡丹花士的资料，确认没什么遗漏后，杜哲慢悠悠的赶往牡丹花士的居所。

牡丹花坊。

“栀子花、白兰花、夜来香、茉莉花——”

不愧是花坊，还没迈入，杜哲就听到圆润清亮的卖花声，走进巷中，两旁满比花还要娇艳的卖花姑娘，眉目清秀，温温软软，委婉动人的叫卖让杜哲心甘情愿地想买上两束，满足那蓬勃升起的博爱之心。

买了几束花香四溢的牡丹后，杜哲沿着地图，拐了几个转角后，来到一处古井旁。

他跳上井沿，连喊了三遍“牡丹牡丹牡丹”，一朵比人还要庞大的牡丹花便从地下冒出，不过若是忽视它那庞大的体型，也可称得上茕茕孑立。

杜哲伸出一只手，堪堪握住绿色的花茎另一只手在上面写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暗语一出，巨大的牡丹花开始以一种恒定地频率颤动，高高的花瓣颜色渐深，由娇嫩的浅粉变至鲜艳的深红。

深红的花瓣按顺序依次坠落在地，围着井画了一个圈，圈中央的古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条黑色的通道。

杜哲直接跃下。

......

美不胜收。

谁能想到，这地下的世界，比地面的花坊还要清新秀丽。

他的面前是条古朴雅致的小桥，桥下清澈见底的溪水叮铃作响。

对岸是片开满鲜花的原野，原野最中央有处庭院，青砖黛瓦，木门轻掩，炊烟袅袅，似待人归。

他踏桥，推门。

院内开满了花团锦簇的牡丹，不知为何，杜哲的脑海里闪过一片少年时未曾看过的花海。

他踩上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径，向院中伫立的凉亭走去，亭内的石桌上散落几本古籍，当中摆着一盘未完的棋局，身穿青色长袍的棋手正手执黑子，凝眉沉思。

直到杜哲走入亭中，亭中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不过牠并未惊慌，先将黑子放入星位点三三，才举止得体地起身抱拳对杜哲道，“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杜哲也颇有风度地道，“哪里哪里，今日不请自来，还望牡丹花士见谅。”

他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张俊美无比的面容，五官精致得近乎妖异，眉目间既含英气又蕴柔情，一头长发如瀑，随风轻扬，实在是分不清性别。

看来情报里的说法还是有几分可信度，这牡丹花士，很可能便是由牡丹花妖蜕变而来。

“国师当前，岂敢如此厚颜，某姓明，单名一个敬字，唤我明敬便可。”

说话间，明敬取下几片随风摇曳的花瓣，放进甘甜的井水，轻挥手指，水沸茶浓，倒入杯中，花香四溢。

杜哲饮下一口花茶，入口温润，回甘悠长，明敬这个名字，恰与一位故人相似，让他又想起了少年时陪自己寻找花海的同伴。

不知如今在何处。

摇头甩去了闪过的无用思绪，客套了几句后，杜哲直接对坐在对面的明敬发出邀请，“明先生，今日来此，乃是长安城已危在旦夕，需要先生挺身而出。”

明敬叹了一口气，“承蒙国师大人看得起，明某虽有几分虚名，但不过坊间一书生，胸无锦囊妙计，手无缚鸡之力，实乃有心无力。”

面对明晃晃的谎言，杜哲又饮了一口花茶，指了指头上的天空，“先生不必自谦，长安城地下的无冕之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说这井下的世外桃源，又岂是寻常书生可得？”

“国师有所不知，”明敬续上一壶茶，倒入两人杯中，“这地方乃是祖上所留，明某对此其实一窍不通，只是从家父手中继承了块牌子，能够进出此地罢了。”

杜哲摇了摇头，“既然先生不愿出山，在下便不强求，只是还有两个问题需向先生确认一番”，他站起身，看向亭外飞舞的花瓣，“第一个问题，先生认为当朝的武帝如何？”

“英明神武，气魄非凡，乃是千古未有之奇女子。”

杜哲能听出来这赞美并不是虚情假意，以女子之身登上最高的皇位，确实可称之为千古奇人。

“第二个问题，先生对天牢的姜尚如何看待？”

只听啪的一声。

明敬手里的茶杯摔成一地碎片，牠平稳的呼吸紊乱不已，镇定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杜哲回过头，正好看到明敬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姜、尚？姜、尚！”

看着明敬变得通红的眼睛，杜哲觉得牠需要暂且冷静一会儿，于是拿出个新的紫砂壶，摆上两个紫砂杯，倒入来自地球的龙井，置于两人面前。

明敬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消去，强装镇定的牠拿起紫砂杯。

又是啪的一声。

杯子又碎了。

茶水浇在长袍上的明敬拱手抱歉，“明某有些失态，让国师见笑了，且容在下回屋换身衣服，再来招待国师。”

杜哲没有多言，只是将一个新的紫砂杯放到桌上，在紫砂壶下垫上一层火，淡淡地告诉明敬，“茶尚温，且莫急。”

“多谢国师宽恕”，明敬缓慢地踱在青石小径上，快到主屋时，西边的偏房忽然发出吱呀的开门声，一位耳朵长长的少女从屋中走出，她拿出手里的记录，恭敬地朝明敬躬身行礼。

“大人，今天有—”

明敬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她，“亭中有位贵客，身份比你贵重一百倍的贵客，现在开始你只有一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满足那位贵客的需求，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牠又回身遥遥对杜哲朗声道，“国师大人，此乃明某麾下一舞姬，名唤阿离，就先由她先伺候大人，明某去去就回。”

明敬迈入主屋。

阿离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