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他的爱（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搭在我身上，我揉揉眼睛，披香已经不见了，房间周围四角的血迹也都不见了，他应该是走了吧！
然后我就起身，感觉浑身酸痛的很，就去洗了个脸，把房间退了之后就坐车回家，在车上的时候脑子里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画面，今天早上一醒来披香就不在了，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到家门口之后我在外面徘徊了好一阵，要是白仁善问起来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啊！然后我就打了个电话跟知夏串口供，就说白仁善如果问起来就说我在她那儿过的夜，毕竟我看见了披香没有给他打电话，还是很心虚啊，他才应该是我维护的那个人，我却没有听他的。
知夏没心没肺的说了声好，然后在那边笑了起来，说下午她来找我，今天她有礼物给我。
这老娘们，神神叨叨的，这是要做什么啊，但我没问，跟她说也是刚好，今天不用上班的。
回家之后，白仁善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还没看到我，白平安坐在他面前，冲我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示意我快走。
我合计着是白仁善生气了，偷偷的就要转身走，都说回头是岸，为时不晚，但事实证明有的时候回头太晚没有岸了，只有断头台。
白仁善头都不带转的，只是冷冷说了一句，“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白平安一听这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我的眼神跟看那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似的。
“嘿嘿，仁善……”我心虚的只能干笑了两声，慢慢的踱了过去，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双腿就在颤抖了。
白仁善却突然把我一拉到他的身上，捏着我的下巴，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我，“一晚上没回来，连观微都找不到人，行啊，白雪，长本事了。”
白仁善说这话的声音淡淡的，但我感觉他肯定是生气了，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不是去知夏那儿了吗……”说道最后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了，白仁善突然愣了一下，皱紧了眉头，把我一放开，站起来往楼上的方向走，让我跟他上去。
我像只祈求被主人原谅的小猫一样，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回了房间之后，白仁善突然把房门一缩，就把我壁咚在墙上，那张薄唇就贴着我的耳朵，我感觉心砰砰的跳着，“可以啊，白雪，都会对我撒谎了。”
“不……”我刚想跟他解释，整个唇就被他咬住了，我感觉已经被他咬破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居然还把我的血水吞下去了，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快要被他憋死了，使劲一推，把他推开了。
可我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生气，把我一扛起来就扔到了床上，然后压着我，动作十分粗暴的要我，一如我在祠堂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又是急又是委屈，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白仁善啃着我脖子的动作也缓慢的停了下来，最后站了起来，面向窗子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扒拉好衣服就要走出去，白仁善却问我去哪儿？
“你需要冷静冷静。”我不是赌气，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我问你要去哪儿？”白仁善显然没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里。
对啊，我去哪儿，我还能去哪儿，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跟他在一起久了，我已经快找不到未来了，我学生时代想要打拼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于是我告诉他，“我也需要出去走走，好好想想，等你走了，我该怎么办……”然后我就转身，想要离开这间屋子。
突然，毫无征兆的，我听到一声响，转头就看见白仁善握着拳头把玻璃给打烂了，手上也是鲜血直流，我下意识就扑了上去，“干什么啊！不疼……”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仁善往他怀里一拉，下巴就抵在他锁骨，他的手就这么捧着我的脸，我感觉到有一股湿润的液体扑倒我的皮肤上，应该是他的血。
“对不起……”我听到他喉咙里哽咽出，短短三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句哼出来的，我正要挣扎出来看他手怎么样了，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听到白平安的一声哀嚎，“我的祖宗们，玻璃招你们惹你们了？！”
然后白平安走过来查看窗台，这才看到白仁善手上的伤，“小爷爷，你这是？”然后他又看了看我，恍然大悟似的敲了敲脑袋，“冲冠一怒为红颜！”
白仁善居然没有用死鱼眼瞪他，而是把我放开，走了出去，我正要追出去，却被白平安拉住了，我一回头就看见白平安冲我摆了摆头，他说我现在不去白仁善会自己把自己变回来，我去了他情绪可能更不稳定。
我突然觉得很冤枉，他既然知道我没在知夏那儿，直接问我到底去哪儿了不就了吗？干嘛又是咬我，又是砸玻璃的？
白平安却跟我说，昨天他们一直在等我，也难怪白仁善会生气了。
等我？那我就不解了，我直接就问他，“你们等我干嘛？”
白平安先是一惊，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今天不是你生日，我们当然是等你回来陪你跨岁了！”
今天是我生日？对啊！我自己都忘了，难怪知夏这老娘们说要来给我送礼物，可是不对啊！白平安是怎么知道的？
白平安耸了耸肩，难怪是白仁善，白平安大概是猜到我想到了谁，于是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喃喃的说了声对不起，白平安却摇了摇头，说我更应该去和白仁善说这句话。
昨天是白仁善告诉他们，让他们准备的，蛋糕是白仁善亲手做的，烟花也是他选的，连菜都是他掐着时间点做好的，可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我都没有回来，我没回来也就算了，白平安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我没回来居然还和披香在一起，为披香挡那些残魂，这让有些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原来白仁善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来诈诈我，看看我和不和他说实话，也难怪他刚才生那么大的气。
可是我觉得这并不能全怪我，确实，我不应该瞒着他披香的事，但是披香也是为了救我，如果没有他，昨天晚上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那只是出于一种对朋友的维护。
可是白仁善，白仁善他以为是什么意思呢？
白平安没有在说话了，只是说他现在要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然后就走就自己走出去了，我赶紧跟了上去，白仁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已经处理好了，包着块白布，也不知道上了药没有。
我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了，就跟在白平安后面，“小爷爷没事了吧？”
“嗯。”白仁善哼哼了一声，我和白平安就这么站在旁边。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白仁善突然站起来，拉着我走了，他应该不生气了吧？
我以为他要拉着我回房间，但是我错了，他把我带到了那间放棺材的屋子里，顺手把门这么一带，整个世界就漆黑了，我只能依稀感觉到他在黑暗中的哪个地方。
“昨天晚上，我……”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打断了，“我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怎么还生这么大气，但是我感觉白仁善又把我一搂，依稀能看见他的脸就在离我不到一分米的地方。
“我带你去看看。”白仁善毫无头绪的给我来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话，我一抬头，就看见他的双眸，黑暗中也散发出清冽的气息。
看着他的眼，我好像就陷进去了，脑子里一幕幕画面像花一样绽开，白仁善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盘旋，为我讲述着一切：
“那个穿着苏缎织花百褶裙的女人，就是荣华。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阳春三月，那天夕阳正好，我躺在屋顶上晒太阳，一垂首就瞧见院子那头，她坐在秋千上，笑声就像西洋铃铛，清脆美妙。
她和我的姐妹们不同。
她穿丝绸锦缎，笑魇似花，不像她们，总是一身洋裙，会的也只是戏文官话。
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迟早要把她娶回来。
可是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我和她之间隔的那两道围墙，不只是远房，是世仇恩怨，是祖上通婚者死的赌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