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兵权

送走了赵谦，苏远澹派人去将孙姨娘请来，将回京之事同她说了，命她安排收拾细软行囊，明早动身离开。而后同苏澄苏澈赶往苏家军驻地。皇帝此事做的非常不体面，未曾收缴兵权，却将领军将领召回，驻军该由何人统领？

等到了营地，苏远澹便知他想多了，守卫告知赵谦与林牧时已在帅帐等着他。

彼此见了礼，苏远澹不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赵谦没那个性子，“苏将军，下官奉旨护您回京，这苏家军暂由林将军统领。”

苏远澹看了看林牧时，见他摇头，知他并不清楚内情，直接开口，“赵指挥使，军权交接必须有兵符与圣旨诏书方可行事，还请先取出兵符由本将比对。”

这下赵谦尴尬了，皇帝其实并未强调苏家军之事，只与他说明边境守军皆由林牧时统领，调动龙骧卫的朱果金符已在施展手中，他便没有再取圣旨诏书。不曾想苏家军暂时交接兵权也需要兵符，召来身边侍从，“去请施大人。”

林牧时不解，疑惑的望向赵谦，赵谦施施然解释，“几位有所不知，此次召苏将军回京都，陛下早有决断，一应诏书金符皆由施大人带来。因着施大人边疆大案尚未结案，赵某这才远来，一是为施大人解忧，二也是安陛下之心。”

众人点点头表示理解，很快施展便知道了，他刚回营帐不久就听闻赵谦将林牧时请来了，心中暗骂蠢材，还是换上袍服等着来人求援。

一盏茶未喝完，营帐门口就传来卫士与扬画的对话声，而后扬画掀帘进来，“大人，帅帐派人来请您，有要事相商。”

施展冷冷瞥扬画，该去找大夫治治眼睛了，刚刚帘子掀开的时候他可看见了，来人并非是帅帐的守卫，也并非苏远澹的亲卫，他居然就敢直接传话帅帐来请了。

“我看那卫士并非苏将军身边之人，可问清楚了？”

扬画挠挠头，缓缓摇头，言称不清楚。施展顺手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就要砸向他，想了想这支是御赐的又将笔收了回来。

“去将人请进来。”

扬画屁颠屁颠往外跑，生怕跑慢了大人又要揍他。

人进来之后在帐中站立给施展行礼，施展边问话边观察他，“你不是苏将军的亲卫吧，为何自称帅帐之人？”

来人一噎，不曾想来请个人还会被指摘，只得道明身份和目的。金铃卫在京都横行惯了，自然是拿身份高的当挡箭牌，向来没人敢说什么，没想到在一个文官这里碰了钉子，哦，不对，他不是普通的文官，他是盛德帝最爱重的宠臣。

施展不理他，大步向帅帐而去，扬画忙将那卫士赶到帐外，而后加速跟上了施展。

此时帅帐之中赵谦已有些焦虑，其他人则不同，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尤其林牧时，已经悠闲地嗑上了瓜子。他来临安城好些日子了，跟苏家父子、以及苏禾打交道也有多次，知他不是能被拿捏的性子，赵谦这事儿办得太不地道，拿人几万大军的将领当软柿子捏呢。

赵谦见施展进来，忙起身见礼，将帐中情况对他说了，眼中饱含期待。

施展仿佛没看见一般，“陛下给本官的圣旨只言明护送苏家人回京，并未下旨卸去兵权，赵指挥使为何突然向本官索要兵符与圣旨？”

这下赵谦懵了，定了定神又道，“那苏家人全部回京，这驻军该由谁统领？”

不容他反应，施展直接打碎他的幻想，双手一摊直言，“此事自有苏将军安排，无需我等操心。”

赵谦想反驳，却又没有反驳的理由，此时林牧时又给他重重一击，“赵指挥使去龙骧卫营地请本将时可是表明圣意要本将接手苏家军的，如今拿不出圣旨与兵符，可知这假传圣旨是何等罪过？”

赵谦连椅子都坐不住了，忙起身连连告罪，“此次出行匆忙，圣意未明，是下官鲁莽了，还未各位大人饶下官之过。”

他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昨夜他甫到临安城右相贾信便约他密谈，诱他做下这般蠢事，实在是愚蠢至极。

苏远澹知道，这事暂时算是过去了，当着众将士的面，将他回京缴旨之事说了，并派将令，驻军由帐下大将秦由统领。秦将军比苏远澹还年长两岁，年轻时便跟着苏远澹南征北战，沙场宿将，自是可靠。

秦由与林牧时见过礼，便去一边讨论苏家军与龙骧卫驻防之事。苏远澹则是交代苏澄苏澈将军务布置下去，无论苏家军今后何去何从，练兵之事不能耽误。

待一切安排妥当，苏远澹与施展告别，“施大人，边境和谈之事已近尾声，合约签订时还请小心应对。来之前阿禾还对我说起乌极与乌岐善心不齐，边线之事恐不会善了。”

施展抱拳躬身谢过，“明日我不便相送，几位保重。”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到苏澄手中，“请苏兄交给阿禾，她知如何处理此物。”

苏澈眼睛眨了眨，终是没把想问的话说出来。苏禾宋棉与陈瑾从小一起长大，陈瑾与施展又是至交，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交情，他还是不掺和了。

苏澄倒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坦然接过，被锦盒上嵌着螺钿闪到了眼睛，这只锦盒，好像是宫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