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金蝉卫回京
作为金蝉卫的首领,陈瑾自然是要留在金蝉卫营地的,金蝉卫的营地在与子口附近,距离边境驻军大营二十二里地。
施展与赵谦领着各自的一队人马,策马扬鞭,往南边去了。
从边境驻军大营至与子口是一片空旷地,远处靠近城池之处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庄子,此时农田已到收割之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草香,吹得人马皆醉。
施展出发之前已遣扬画快马通知陈瑾,是以两队人马到达辕门时,陈瑾已在门口等着了。具体为了什么,扬画不知道,陈瑾却是心里有数。
陈瑾似笑非笑,盯着施展与陈瑾,不打招呼也不说话。施展清楚他的脾气,这个状态基本上就是有后招等着了,他也不开口,等着赵谦先说话。赵谦盯着施展,心里那叫一个堵啊,不是你施展说你手上有皇帝的密旨才说一起来的吗?怎么来了又不说话?
奈何这两人一个比他贵,一个比他受宠,只得硬着头皮与众人见礼,直接开口,“靖远侯世子操练金蝉卫,还要领着他们出战,实在是辛苦了,陛下命本官来瞧瞧,顺便请您与苏将军一家一起回京。”
转头看了一眼施展继续,“来之前施大人说他有东西要交给您,我们便一起来了。”
这下轮到施展尴尬了,他到边防之后事情一茬接着一茬,他还没来得及跟陈瑾通气。
陈瑾却不管这些,直接朝他伸手,“是什么?”
施展叹口气,自怀中取出锦盒,看了陈瑾一眼,“靖远侯世子接旨。”说完躬身低头,双手将锦盒奉上。赵谦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心里暗道,他俩不是交情不错嘛,怎么转交个东西,还这么正式。
陈瑾抬眼瞟了对面二人一眼,朗声将中军帐里的随侍人员全部退下,而后领着二人迈步进去。
淮书从外面进来上了茶,便和墨青守在了营帐两侧。昨夜公子刚刚提醒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回京。像金雀、云青和青雀这种可疑人员需要安排亲信密切监视,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将齐家庄的一队人全部捋过了,筛出七个可疑人物,这七个人平时跟青雀的接触都比较多,反而云青在庄子里的交际范围较小。为免这些人回京之后继续活动,昨夜他们已经将所有可疑人物全部控制起来,等着带回京论罪处置。
陈瑾将锦盒放在桌案上,单手抠开卡扣,打开盒盖,一枚金灿灿的金符出现在眼前。他并没有意外,直接取出搁在金符之下的信封,盛德帝言简意赅,先是表达对爱将的思念,而后惊讶于他是金蝉卫的首领,接着对他的功绩表示褒奖,最后让他领着金蝉卫回京领赏。
赵谦从他打开盒子就在盯着陈瑾的反应,心里暗暗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的回去上交兵权,别再给他制造对立的机会了,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施展则是眸光在陈瑾与赵谦之间打转,等着二人的反应。此事对陈瑾来说不算大事,但如今皇帝毕竟派人来了,面子总要给齐全了。
陈瑾看完密信,转手递给施展,“有提到你,柯瑀兄还是看看的好。”
自己则回身走到屏风后面取出另一个锦盒,将金蝉从金蝉令中旋转取出,手中紧捏着金蝉大步走回桌案,一只手拿起锦盒中的金符并翻转至底部与另一只手中的金蝉相贴,啪嗒一声脆响,二者合二为一。
他沉声低语,“没想到几百年了,这朱果金符还有动用的一天。”
赵谦与施展面面相觑,齐齐发声,“什么意思?”
此时的施展脸上已经染上些许忧色,皇帝的密信中指明要施展调金蝉卫回京,皇帝凭着朱果金符可以调动六卫,此事天下皆知,这跟金蝉卫又有何关系?
“赵指挥使不如说说陛下到底给你下达了什么命令吧?”陈瑾好整以暇,身体歪靠在圈椅中,此时的模样完全不似平日大家见到的温和模样,眼神和动作里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似要将面临的敌人全部吞没。
赵谦知道此时再跟这二位打马虎眼毫无意义,便实话实说了,“陛下口语,命本指挥使带苏家上下以及你和金蝉卫回京缴旨。”
“只是缴旨,没说收缴金蝉卫吗?”陈瑾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神情淡然,不慌不忙。
赵谦有些尴尬,下意识就想要告罪,又忆起自己毕竟还是陈瑾的上官,强自挺直了身体,“陛下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本官手上并无任何圣旨诏书,所以未曾言明。”
陈瑾闻得此言没有接话,单手将朱果金符举起,迎着烛光看了两眼,大拇指与食指齐齐用力,已贴合的朱果金符与金蝉再次分开,随手将朱果金符丢给施展,自己则是回了屏风后将金蝉令收起。
赵谦不解,看向施展,“靖远侯世子这是何意?”
施展低眉,缓缓出声,“赵指挥使觉得,这都几百年了,没有哪一朝的皇帝是能够直接掌控金蝉卫的,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赵谦重复。
“你说为什么!?”施展忍不住翻白眼,这人是怎么当上金铃卫指挥使的,因为听话好摆布吗?
赵谦还是不太明白,但他大概猜到应是金蝉卫建制时有过明令禁止,只是这都过去几百年了,无凭无据的皇帝能认吗?
这般思量着,陈瑾已再次从屏风后面走出,顺手将桌上的密信和朱果金符收进锦盒中,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墨青与淮书闻声齐齐大步进来,抱拳行礼,“首领。”
“传令下去,收整行装,明日清晨随本首领拔营回京,所有金蝉卫全部驻地京城,回京后统一听墨青调遣。”停了停又对淮书道,“去梅园给姑娘送信,金蝉卫拔营回京,请她勿念。”而后转身到屏风后取出锦盒,当着施展与赵谦的面将锦盒递给淮书,“就说圣意急迫,来不及跟她道别了,这是歉意,京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