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交易
第三十七章交易
文书令当即毕恭毕敬道，“贺兰小姐，小人明白了，不知要做什么文书。”
“商籍文书，这栋楼我要了。产权的转换你应该很熟，所以让你来处理一下后续。再办一张商队的路引。”
“这……商籍文书倒是容易……贺兰姑娘既然要买，那自然就能做。”文书令有些为难，“商队路引……这都是要京兆府尹大人亲自批的，小人没有这个权力。”
贺兰容烟挑眉，“难道你看了我的令牌还会怕京兆府尹？”
“这……”文书令敛去满脸谄媚，淡然道，“贺兰小姐的身份比京兆府只高不低，这份文书我做了，只是小姐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些好处，我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来为贺兰小姐办事的。”
“那你等大内的旨意，三日内，你做京兆府尹。你叫什么？”贺兰容烟和叶秋鸾都欣赏这份坦率和野心，既然他求了报酬，贺兰容烟就没有不给的道理。
叶秋鸾补充道，“不过，今日的事你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控弦司不会放过你的。”
“我萧远既然敢赌命来为贺兰小姐办事，就不会砸了自己的前程。”叫萧远的文书令脊背挺直，“我寒门出身，科举探花，最终却不过是京兆府下七品文书官，今日得贺兰小姐还有叶大人知遇之恩，我必然涌泉相报。”
贺兰容烟看着萧远眼神中的坚毅，笑道，“涌泉相报用不着，日后有用你的地方我自然会找你，既然我许了你京兆府尹的位置，那么我也希望你真的干些实事，现在这个除了会捞钱什么都不会，一出事就想着往外跑的缩头乌龟的府尹，我可是一点都不满意，报酬是你应得的，我本不该要求你在这个位置上去做些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你寒窗苦读数十载，高中探花，却困于方寸之地这是不应该的。至于能不能改变这一切，萧大人，你自己努力。我欣赏你的厚颜和野心，但是有些事不能做。”
“贺兰小姐放心，萧远身在困顿数年宁可做一介文书令也绝不坐那趋炎附势之事，折了读书人的骨气。建安豪族林立，贺兰小姐就是出身豪族中的豪族，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
“希望你能让我记住你的苦，记住你这个人，否则你不过是建安风物中的一粒沙罢了。”贺兰容烟从容道，“写文书吧。”
“是。”萧远打开随身的箱子，取出盖了京兆府印鉴的笺纸，半个时辰以后一份路引和几张商籍变动的文书就准备好了。
“你过来。”贺兰容烟对阿勒泰招招手，“过来。”
阿勒泰警惕地看了看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的叶秋鸾，才敢到贺兰容烟身边去，“娘娘……”
“这是商队的路引。”贺兰容烟把那份路引推过去，“带着它你们可以从官道回南楚，不必躲藏。本宫放你们回南楚是因为你们留在建安已经没有用了，赶紧回去，今日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对外提起，到了边境托人告诉我哥一声，多事之秋，南境是个是非之地，不如早日抽身。”
“得嘞！”阿勒泰得了路引立刻喜笑颜开，“谢娘娘！兄弟们，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他的手下也颇为高兴，背井离乡数年终于可以回去了。
“记住，路上不要太过张扬。”萧远提醒道，“这是放出来的私引，如果彻查，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叶秋鸾语气森然，“你们换衣服，我让人送你们出城，路引上我会给你们盖上控弦司的府印，一般官府不会招惹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在途中伤了任何一个大梁人，控弦司的番子会立即把你们就地正法。”
“是，今日多谢皇后娘娘，叶大人出手相助，日后若有需要我阿勒泰倾全族之力也将报答。”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叶心带着人把这些南楚人带走了，叶心会亲自送他们到城外的官道上去，还会有一对控弦司的人马暗中监视。
“娘娘，叶大人，小人先行告退。”萧远行了礼，“小人祝娘娘的叶大人不论要做什么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空荡荡地茶楼中一时间只剩下贺兰容烟和叶秋鸾，“叶大人要抓人吗？”
“时候不到。”
贺兰容烟也同意，“证据也不够，放走了阿勒泰，我们还需要铁证才行。你觉得萧远可用吗？”
贺兰容烟问的是可用而不是可靠，她期待的是有成长价值的助力而不是一个傀儡。
叶秋鸾沉吟道，“可用，他有野心也有抱负，至于可靠不可靠，我会让控弦司监视他的，看看再说吧。”
“建安城里能许他实现抱负的只有我，寒门与门阀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是谁都能如叶大人一般，年纪轻轻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绝大多数人都像萧远，纵有满腹才华最终也不过屈居一隅。”
叶秋鸾嘲讽道，“陛下一心想要改革，他想要用全新的力量推翻贺兰和常氏互相抗衡的局面，但是他的眼光放在了制衡上，没有发现朝局中隐藏的力量。他寄希望于杨氏父子，本来就是大错特错，杨家父子与那些眼高于顶的门阀勋贵并无不同。杨氏父子如今步步高升，杨念的父亲前日已经升至刑部尚书，她的兄长如今已经是羽林卫左幅提督，过渡之后应该能到皇城军中去混个偏将。”
“没吹过战场上寒风，就能稳住皇城军吗？”贺兰容烟不解，“这杨家人是给陛下吃什么迷魂药了？左老将军不会搭理这个空降的国舅爷的，皇城军继承人左老将军一直属意李偃，可能李偃的身份是个大问题。”
“杨家这几年靠着和东宫的关系也算是水涨船高，说一句新贵人家也不未归，党羽亲朋自然比不上贺兰家几代积累，但是如今也有不少附庸，虽然多是墙头之辈，但是给了陛下不少底气。李偃跟随贺兰世子也算是战功赫赫，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令人唏嘘。你们把他在战场上的盛名都压了下来，是担心一朝事发，他的身份会连累贺兰氏吗？”
贺兰容烟摆摆手，“哪有的事儿啊，李家哥哥是在我们家长大的，我哥那个人精明似鬼，早就把李偃的身份洗干净了，你查到的那些什么死囚之子，都是我哥一个晚上胡编的。什么用都没有，再说了一个死囚之子至于我贺兰家至于这么忌讳吗？”贺兰容烟想起李偃也是分外惋惜，“他是长宁宫娘娘家里的人，受二十年前那场宫变牵连，全族抄斩，纵容我父亲是贺兰家主，但在那个情况下也只救出一个三四岁的孩童，对外说这是我们家从育婴堂抱来的给我哥哥做伴读的死士，但实际上他是顾家家主的幼子，顾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