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吐血
“是不是你女儿的字可不是靠你红口白牙的，这几张纸可是家宴那日贵妃亲自写的，流传于当时在场的宗亲之间。”贺兰容烟歪着头，似乎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字他们可都记得。不如把当日在宫宴上的妃嫔宗亲都叫来，你让他们自己来认。安国公，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朕也记得，当日贵妃的诗词惊艳，诗词都上佳，但是这一笔字却仿佛一个初学者，甚至不如一些幼童。母后当日还说，可惜了贵妃，惊才绝艳，但是这一笔字实在上不了台面。可惜得很。”
“你！陛下！这一定是有误会啊！”常之新知道萧景琛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拿他寻开心，更何况这句话是太后说的……
“这我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建安城中数一数二的才女，这花笺明明就是她亲自写的留在房中……老臣绝无欺君罔上之意啊陛下！”
“那……”大理寺卿想了想左右谁也得罪不起，一脸为难，“那国公爷，这血书，可就做不得数了……这毕竟郡君这边有证据，这的确不像是同一个人所写啊。”
“你！怎么会不是同一个人所写！”常之新喝道，“你再好好看看！怎么可能这样！这分明就是我女儿所写！”
常之新拉着大理寺卿不依不饶，贺兰容烟还凉丝丝地刺了两句，“你看见了？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女儿写的？再说了，这明明就不是一个人写的，你怎么不想想万一你送进宫里的就不是你女儿呢？”
“贺兰容烟！你再说什么疯话！我亲自送出家门的女儿！你又知道什么？”常之新恶狠狠地盯着贺兰容烟，“郡君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女儿？我知道些什么？”贺兰容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这会儿就觉得是我的事儿了？”
“你！”常之新气急败坏地坐了回去，问跪在下首的流英，“我问你，贵妃入宫以后还写过东西吗？”
“这……”流英被常之新青紫色的脸色吓了一跳，一屁股跌了下去，“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不如仔细想想？”贺兰容烟安慰道，“反正到了这个地步，你既然来了也别想什么都不说就回去，这血书到底你从什么地方伪造的？不如谁出来给我听听，你本来就只是一个打灯的宫女，你连常贵妃的近身都够不到，怎么这么要紧的东西就偏偏给你了？”
“这这这…………”流英顿时把头埋得更低了，“奴婢那日……只是刚好进去掌灯，娘娘灯尽油枯，近前只有奴婢一个人，娘娘强起病体，就把这封血书交到了奴婢手里。”
“那轻屏呢？她是常贵妃的贴身女官，她不在你在？”刑部尚书突然开口问道，“听说那是同贵妃娘娘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那个时候她不在。”
“这……不是……轻屏姐姐刚好去送煎药了。这太医开了方子，要入娘娘口里的东西都是轻屏姐姐监着的，她不让我们插手，都是自己亲自守着的！奴婢没有撒谎……轻屏姐姐的这个习惯芷兰宫里的人都知道，一饰一物，一饮一食都是她自己管着的，我们这些人虽然是二品宫女，但是这些事都是不能过问的。”
“…………那流英姑姑，你可知，这张血书上的字迹跟贵妃娘娘留在内廷的字迹可不一样。这是你拿出来的，你就得给我一个解释。”刑部尚书看起来是要和字迹死磕到底了，“今日是在大殿之上，如果是在衙门里，你可是要受大刑的。”
“奴婢……奴婢……”流英脸色苍白，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常之新一眼，却被常之新的眼神吓住，“奴婢……奴婢……这，这就是娘娘给的！”
“那本官再问你，贵妃娘娘在芷兰宫还留下什么字迹？”刑部尚书又问，“若是还有其他证据也许还能证明。”
“这……”流英脸上汗珠连连，“贵妃娘娘入宫后，从来没有动过笔墨…………一次都没有……”
常之新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念头，贺兰容烟的话也许并不是随口一说……
常之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贺兰容烟，“原来郡君在这里等着我呢……”
“安国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贺兰容烟淡笑着，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常之新后退半步，“你…………”
“我什么？”贺兰容烟眼光清浅，无暇，看着安国公的眼神淡然凌冽，“安国公这女儿可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送出来的，是人是鬼，我怎么知道？你问问你自己啊，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国公爷，好好想想啊……”
“噗……”常之新突然呕出一口鲜血来，晕死在座椅上。
“国公爷……”
“国公爷……”
“国公爷……”
一大群人冲上去围住常之新，“传太医啊……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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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叶秋鸾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是这样。我还以为会开馆验骨呢，都准备去皇陵做手脚了。结果常之新一知道常清云从头就到尾都有问题，就吐血了……他怕是觉得烟儿数月以前就杀了他女儿掉包了，之前死得不过是个替身他女儿早死了。自诩聪明一世，却被贺兰容易耍得团团转。急火攻心，吐血了。”
“这承受能力也不行啊……”叶心蹲在屋檐上，“至于吗？”
“未至绝路，不知心死啊……”叶秋鸾纵身一跃，就消失在天幕中，“传令控弦司上下，死盯长平君，一有消息，就通知我！我要亲自见一见这个人。”
“是。”
…………………………
大殿上乱做一团，太医提着医药箱子就往里冲。
贺兰铭还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小姐？”
“四叔，不用管这里的事，回去吧，安国公怕是要很久才能缓过来了。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