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赌约
俗话说人走茶凉，先帝在皇陵里躺了这么久，他的令牌不过是如昨日黄花一般，仗着一个孝字还能有点用罢了。到底能用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新帝的意思。这毕竟只是先帝留给宗亲的一份保障，又不是遗诏。
“郡君手持令牌上殿对先帝老臣咄咄逼人，先帝就算在此也不能纵容郡君胡闹啊。”张相颇为怪异地拦住贺兰容烟，“郡君这样可是站不住的，既然此事郡君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那么陛下，不如将此事交与大理寺和刑部，就在这大殿上，两位大人主持，大家分说清楚。不过······”
贺兰容烟知道张相是贺兰靖的座师，站在贺兰氏族身边不是什么意外的事，“相爷，可是今日安国公踏我贺兰氏门楣又怎么说？我贺兰家也不能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吧？”
“安国公，本相问国公爷一句。”张相面露难色，看向常之新，“国公爷是否笃定郡君一定是杀害常贵妃的真凶。”
“人证物证俱在，抵赖不得。”常之新一甩衣袖，“我儿冤死宫禁，她身为皇后残害妃嫔，论罪当赐白绫鸩酒，以正法纪。”
贺兰容烟嘲讽道，“若我真杀了常清云自然该我千刀万剐，若此事全是你安国公府自导自演，又该怎么说？我贺兰家要安国公三步一叩首从光华正门叩至我贺兰家宅宗祠之前，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你！”常之新看见贺兰那副张狂的样子就觉得心头火气，“那郡君到时候撇不开干系又怎么说！”
“若是撇不开，我贺兰容烟甘受凌迟之刑！贺兰氏族纵然有开国之功，护国柱石，丹书铁券免死金牌也救不了我贺兰容烟！”贺兰容烟扬起脸，“怎么？安国公怕了？我可是拿命跟你赌了，你长我一辈如今却怕了我一个黄毛丫头？七尺男儿不过如此！”
贺兰容烟一边讥讽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常之新越看眼神里就带着这么一点的不对劲，常之新被一个丫头片子这般羞辱自然是气得快吐血。
“你！你！好啊！好得很！贺兰铭这就是你们家掌虎符的小姐！”常之新捂着心口，“你们都听见了！是她贺兰容烟逼迫我至此！我常之新本来念着与靖南侯同朝为官，对郡君从不曾胁迫至此，但是郡君又怎么能如此对待老臣，来日郡君身受凌迟之时可不要怪老夫！老夫跟你赌这一把！”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其实以贺兰氏族的权势，以及祖先尸山血海为子孙挣下来的功名护身符，即使常家女之死真的与贺兰容烟有干系，贺兰老太太和新城大长公主捧着免死金牌丹书铁券在宫门口一跪，贺兰容烟想死都不容易，如今闹出这样一个赌局，贺兰小姐一旦输了，怕是必死无疑。
难道贺兰氏族还真留有后手？能保证贺兰容烟永立不败之地？
贺兰铭心中也直打鼓，这贺兰容烟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也不清楚，只是贺兰氏族上下一心既然信了贺兰容烟就自然要撑到底。
“你个老匹夫仗着自己那点资历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贺兰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女儿刚死的时候你不闻不问，满心满眼全是你手头那点权势，如今女儿死了你不去找真凶倒是咬上我家小姐来了！我贺兰铭今日就告诉你，这局咱们贺兰家赌定了！就怕安国公到时候不敢来一步三叩首，跪歉我贺兰氏族的英灵！”
“好，就这么说定了！”萧景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一拍龙椅，“朕今日就做一个见证，若是常贵妃之死与郡君有关，郡君杀人偿命，不得赦免。如是常贵妃之死与郡君无关，安国公构陷皇亲，本应问罪，但是既然郡君要你一步三叩首，跪至贺兰宗祠，那么朕就下旨，若是无关，安国公从光华正门跪至贺兰宗祠。给为大梁战死的贺兰氏族先贤致歉。”
“谢陛下，臣女无异议。”
“臣无异议。”
“既然如此就给两位看个座吧，大理寺正卿，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
“臣子。”
“朕今日下旨你二人联合主审此案，务必水落石出。”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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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琛三言两语原本的大朝会就变成了大理寺开堂的衙门，贺兰家一派官员和安国公一派官员可谓是泾渭分明，一眼看过去一目了然，不过受靖南侯意外身故的影响，贺兰容烟身后站着的大多是世交，原本那些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附庸如今也四散不少，稍微还有良心的站在中间，摆明了两边谁也不想得罪，而那些没有良心的早就投进了安国公的阵营。
贺兰家对比之下不免显得势单力孤。
“蠢货！”叶秋鸾看着常之新仿若胜券在握的表情挑起一边唇角，“人啊，果然不作就不会死。”
“大人，这安国公是有备而来的，那个什么长平君绝非善类，昨夜番子们来报太后和安国公再见了一个太监之后就去了极辉殿，跟陛下大吵一架，但是后来太后娘娘和安国公走的时候都是神情愉悦似乎有什么好事。”
“以萧景琛的城府定是允了什么，他们一家人自己的事情用不着我管，我们盯好这个局就是。烟儿若是没有破局之法，恐怕会出大事。”
“可是常贵妃归根结底不是没有死吗？”叶心不解，“这局不难破啊，只要咱们去吧常贵妃找来，让她候在宫门外，一有变故我们让她进来给贺兰小姐开脱不就好了？
“傻小子～”叶秋鸾道，“烟儿在后殿听了这么久她的后赵要是压在常清云身上早就让林穗去找人了，可是你看这丫头可有什么动作？常清云与她关系亲密，她要是想找早就找了，你看着吧这丫头心里一定憋着什么坏呢。安国公这次是面子里子都要丢干净了。可惜了，他孤心故意自以为自己算计过人，谋略通天，却不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