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作茧自缚
“大人，这安国公是有备而来的，陛下的极辉殿倒是点了一晚上的灯，似乎是有心事。太后娘娘和常家走得近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是常之新乃是安国公，天下数一数二的尊贵门第，怎么被长平君三言两语就把他忽悠上船了？”
“人心即鬼蜮，恐惧会滋生出人性所有的阴暗，烟儿不是能受人控制的人，贺兰家这一代两个掌虎符的人，贺兰容楚战功赫赫声名在外，本以为贺兰容烟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折翼女子，贺兰家与安国公府的平衡被打破了，本来常之新靠着他这么多年蝇营狗苟谋算人心的本事跟靖南侯打了个不分上下五五开，不过那是靖南侯为人正派不跟他一般见识，贺兰氏族自有风骨，历代家主也扛得住，所以贺兰家百年不败，但是安国公府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没有什么比未来更重要啊······”
“啊？”叶心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大人的意思是长平君允诺的是未来？不然呢还能是什么？未来是最有诱惑力的。”
“可是这不就是画饼吗？”叶心觉得安国公这脑瓜子可能还没他好使呢，常家已经是三百年名门，荣华富贵权倾天下，何必呢？何必要跟一群反贼去赌一个未来呢？况且未来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还是位极人臣，萧家人自己造反那皇位也还是萧家人座啊，难道还轮得到姓常的？这可是拿着全族人的身家性命去和反贼赌，赌赢了没有什么好处，赌输了却是满门抄斩，图啥啊？就图一个爽？
“你啊，可是看得通透，比那常之新可聪明多了。”叶秋鸾摸摸叶心的头，“他就是个疯子，他答应长平君的时候心中一定是绝望的，绝望但是，他比贺兰容楚大三十岁，他比贺兰容烟大四十岁，他老得快要死了的时候，贺兰家的两个家主正当壮年，常家除了他其余的全是庸才，他有七个儿子，可是七个儿子摞在一起，都比不上贺兰容楚的一根手指头，烟儿已经对他呲了牙，昨日烟儿气吞山河力挽狂澜是何等气魄，他怕了，所以才要不惜一切代价在他还能算计得动的时候把贺兰家的下一代的希望断送了。烟儿如果真的背上杀害贵妃的罪名，哪怕不是也必定是永囚于地，这相当于废掉了贺兰家的一块虎符，折断了贺兰容楚的一只臂膀，而且贺兰容楚那个疯子要是没有了妹妹，就是一条受伤的孤狼，他谁也不会信，谁也不会理，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常之新给他妹妹抵命，贺兰家乱了，也就败了，你说有用还是没有用呢？”
“这么说········”叶心觉得还是不能理解，“这就是常家苦心孤诣想要的未来？值吗？家道兴衰轮回自由定数，常家显赫数百年却看不透这个？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如果常家不生事自然会是平平静静地衰亡下去，也许日后出了一个人才家族有兴了呢？而且以贺兰小姐和世子爷的性子，常家自己不惹上门来，他们一定不会出手的。”
“已至迷津却执迷不悟，执念啊，贺兰家和常家互相牵制了三百年，如今常家是江河日下，但是贺兰家却有崭新的太阳，意难平啊·······”
“这常大人也算是个痴人啊。”叶心摇摇头，“作茧自缚！不过陛下昨夜可是把他们都安抚好了，似乎是有什么约定，太后和常之新走的时候心情都不错。”
“大人咱们就在这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叶心蹲在屋顶上拍着惊蛰时苏醒的虫子，“咱们就在这喂虫子也不是个事儿啊。大人你明明是四品衔，虽说早朝上站不来多靠前，但是咱们进去听个响总没有问题吧。现在到像是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一样。说什么都听不清。”
“凑这个热闹为什么一定要去跟前凑？若不是这件事牵扯了烟儿，我也不会来此处。这本来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啊，何必去找那些老东西的不自在，谏院御史台的那张嘴我虽然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但是听了难免会让人不快，还不能都杀了，何苦来哉？”
“大人原来也会怕啊？”叶心越想越觉得好笑，“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控弦司主居然也会有这个时候啊！”
叶秋鸾踹了他一脚，“贺兰容楚说了让我收敛些，给他留点人，要是被我全杀了，他回建安可就玩不转了。既然答应了人家我就只能忍他这一遭了。”
“世子殿下带着幽莲将军快到了吧？”
“一切顺利的话大约还要二十天，路上的手脚太多。他们没有这么容易脱身，即使顺利也还要等不少日子呢！传我的话，控弦司死盯太后这个女人脑子不行野心不小，长平君拿住了她也是一步好棋。如今一切都在棋盘之上了，只是人人都以
为自己是掌局落子之人却不知道人人都是棋子，人算不如天算。”
“大人，你说贺兰小姐要怎么赢呢？”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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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容烟看着坐在对面的常之新，指尖轻点扶手，“安国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有什么证据就放出来，我在这呢！跑不了。”
“哼！”安国公吹胡子瞪眼，“那就请第一个证人！常贵妃的贴身女官轻屏！”
一个素衣女子战战兢兢地走进大殿，跪在殿前，“奴婢参见陛下，吾皇万岁，参见诸位大人，郡君。”
那女子头也不敢抬，整个人抖如筛子，贺兰容烟却记起来了，她却是常清云的贴身女官之一，但并不算多亲近，常清云身边常跟着的彩霞已经假死殉主，跟着他一起跑了，剩下这个不过是一个打灯的女侍，算不上什么心腹。贺兰容易烟自然也不会上心，如今她出来，贺兰容烟反而觉得奇怪，一个在外围的女官怎么指证她呢？
“敢问郡君，可认识此女子！”大理寺卿问道。
“那个时候我是皇后，怎么会认识一个宫女？大理寺卿说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