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后
第七章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他就是宠那狐媚子，你嫁入东宫后，把东宫主持的井井有条，哀家就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先帝的眼光又怎会错。今日哀家叫你来，便是给你稳稳心，在哀家这，除你之外，谁也别想觊觎后位。你尽管放宽心，莫要把陛下在殿上的话听了进去，忧思过虑，坏了身子，早些养个孩子才好。”
贺兰容烟听完，立马跪下，眼里也泛起了泪光，“儿臣能得母后庇佑，是儿臣三生修来的福气。至少儿臣在这深宫不是无依无靠。”
太后忙起身去扶贺兰容烟随着口中还嗔道，“瞧你这孩子，快起来。说什么胡话呢，你是新城公主的外孙女，你母亲独孤郡主最得先帝疼爱，你母亲就是在这宫里跑着长大的，大家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你母亲出嫁了，先帝还舍不得呢，可你们贺兰家规矩大，怕是太显天恩，一辈子小心谨慎着，你母亲早年还带着你哥哥回宫里看看。有了你之后啊，进宫次数都少了。要哀家说，你们这样的人家显贵了几辈子了，皇家都靠你们帮着，哪里用得着这样小心。不过现在好了，你马上就要入主这雍华宫了，九重宫阙都是你的。咱们一家人，哪里又会无依无靠了呢？母后护着你，皇帝自然也会疼你啊。”
太后和蔼温柔，脸上是和煦如三月暖阳的笑意，贺兰容烟心底却在发冷。
太后话里话外惦记的不过是贺兰氏的兵，独孤家的权，还有新城公主历经三朝的威望。哪里又是真的看重她这个人呢？
贺兰家一败涂地，满门为奴的时候，太后正忙着和杨念一起给萧景琛庆生，哪里还记得冷宫里的那个疯女人呢？
“母后，贺兰家自知天恩浩荡，多年来从太祖皇帝始都厚待我贺兰家，家族能有今日全是几代陛下的恩典，咱们这样的臣子哪里敢放肆呢？父亲常说我贺兰家祖训精忠报国，死卫君上。咱们家的恩典是其他人家几辈子羡慕不来的，就更要约束族人宗亲。”
太后笑呵呵地，“知道你们家懂轨距，不然也不会拖你父亲去做这样的大事。我糟老婆子年纪大了，江家都是些不成器的傻孩子，皇帝的江山如今还是要靠岳家多多撑着啊。那些皇子盯着皇位，盯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贺兰家责无旁贷。”贺兰容烟是顺着太后的话往后说道，又与太后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家常与东宫搬迁琐碎事宜。
正在两人谈话间，王姑姑进来对着太后行礼后道：“回太后，陛下来了。”
太后抬眼向门外看去，萧景琛便大步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贺兰容烟，皱了眉出口，“你怎么在此？跑来与母后告状了？”
太后闻言，皱起眉头轻喝，“没规矩！你是皇帝！还这么莽撞冒失！”
萧景琛忙向太后行了礼，起身后一双眼睛紧盯着贺兰容烟。
贺兰容烟垂着手，一言不发，心中却将萧景琛骂了个遍。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来告状了，总是喜欢自己这样臆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我叫烟儿来的，你来的正好。我也想问问你今日在殿上为何说那番话。张相是重臣，你就这么不给他颜面？玥儿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她如何当不得皇后了？那个杨氏小门小户出身哪里上得了台面！”
萧景琛嗤笑一声，“她德行有亏。念念是小门户出身，母后您也是小门户出身，若不是那些台谏迂腐，母后您早就是皇后了。如今儿臣就看不惯那些老臣一口一个寒门一口一个勋贵。”
言罢还颇为得意的看了贺兰容烟一眼。真不是贺兰容烟看不起他，只是这样漂亮的话，真的不想萧景琛能讲出来的。岂止是戳到太后的痛处了，简直是直接戳到太后的肺管子了。
不过……太后能屈能伸，最会审时度势。贺兰容烟心想萧景琛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果然，太后将茶杯“砰”一声掷在案桌，“你张口闭口德行有亏，你来说说她究竟那里亏了？是不许你纳妾了？还是苛待下人了？哀家自然是有福之人，如今不还是太后？杨氏要是有福自然有将来可盼，她这样女人哀家见得多了，狐媚子霸道的，搅得东宫乌烟瘴气。妾不像妾，妻不像妻！”
萧景琛被太后这话噎得一滞，但又十分不甘心的样子，还是力争道，“今日她明知嫔宫有孕在身，还让她在殿上跪至晕倒。她就是嫉妒成性。”
贺兰容烟冷笑一声，怎么什么破事都给她扣黑锅。
太后一拍案几：“今日杨氏晕倒我已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她能不跪？别说晕倒了，就是把孩子跪没了，也是应该的。况且烟儿也处理得很好，将她送了偏殿休息，还请了太医。不然，今日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你不感谢烟儿救了她，还反怪她？你何时这样是非不分，胡搅蛮缠了？”
太后的话让萧景琛哑口无言，他暗自思索了一番开口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至今膝下无子，她这个做妻子的首当其责。中宫主位怎可没有子嗣！这么多年太子妃无所出！”
太后此时听得有些沉默了。贺兰容烟的确没有子嗣，这是一大问题。萧景琛看太后变换的神色心想这下能将母后说服了。
贺兰容烟此时却起了身，对着太后再拜下，心中冷笑，你不仁我不义，可别怪我，缓缓道来：“母后明鉴，儿臣并不是不想有个一儿半女，实在是儿臣无能，儿臣与皇上成亲以来，皇上都未踏入过儿臣房门半步。儿臣如何能怀上孩子。不瞒母后，儿臣至今为完璧之身，这孩子总也不能是我自己就能生出来的吧？外祖母问起，儿臣自然是说我身子弱，可是这样的事情就是闹到宗室去也该不是儿臣一人之错。”
至于是谁的错，贺兰容烟一撇嘴陛下是不会错的，那不就只有杨念的错了？再说了，如今在太后心里是她那日后怎么都会有的孙子重要还是她贺兰氏的全力支持重要。太后是个聪明的人心里早就算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