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愧疚
·····························
“姑母何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太后似乎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打击，整个人变得非常的奇怪，脸色苍白，虽然一看就是精心梳妆打扮过但是整个人却非常的憔悴。情绪也非常的不稳定，“姑母！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什么时候是真正看得上我的是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新城大长公主白了她一眼，“娘娘何苦自怨自艾，老身什么时候又看不上娘娘了，只是娘娘自己看看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还需要老身提点吗？宗族里的长辈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又该如何跟先帝交代啊？”
太后抬起下巴，“姑母何苦来装什么好人，姑母当年力保大梁山河不坠，在宗室中，哪还有什么族老比姑母说话好使呢？姑母你主使了整件事就为了栽赃与哀家！什么七皇子？当年的萧景岚早就因为宗正寺大火死在里面了！宗族里面是有人去敛了尸骨的！怎么？如今倒是冒出来一个人说自己的七皇子你们就真的信他是七皇子？你们说那当年死在火海里的那个人是谁！”
此时，掌管宗正寺的肃亲王幽幽地开口，“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当年之事，因为领了先帝的质疑，所以有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当年宗正寺失火，的确是有问题，是有人故意纵火，事后我们排查火源，发现有两处，一处是从后院马棚里被人浇了猛火油烧起来的，还有一处········”
肃亲王回过头看了叶秋鸾一眼，“是从殿下的居所里用棉花和碎纸点起来的。但是当日宗正寺大乱之后，我们并没有在火场中发现任何的尸体，当时老臣就上报了陛下，但是陛下下令控弦司全城搜捕也没有结果，刚好又牵扯进贺兰家小姐的事情，南城里乱成一团，贺兰家老太太也在搜南城，自然是没有谁敢收留什么可疑之人。所以追查无果，先帝便下旨，让老臣找了一具尸体烧焦了，混在火场里就当作七皇子殿下已经葬身于宗正寺了，但是老臣与先帝都心知肚明，七皇子殿下一定还在世间的某个角落里。所以也就没有再深究此事，后来七皇子殿下是怎么到控弦司去的，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太后娘娘，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七皇子殿下再当年就没死，如今随葬再皇陵中的那具尸体上也是没有皇子的玉带玉碟的，先帝曾言，既然他是带着玉带和玉碟走的，那么总有一天他就会回来。所以老臣保守秘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七皇子殿下会不会带着玉带和玉碟回来。”
“你！”太后一甩衣袖，“肃亲王！当年本宫话里话外问了你这么多遍，你当年是怎么跟哀家说的！如今你倒是上下嘴皮子一翻，就不关你的事了？当年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哑巴了？如今看这些妖人要祸乱朝纲了你倒是想起来了？你身为宗正寺府司，你当年怎么不说！”
“这······”肃亲王一脸不解，太后怎么像是失心疯了。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还是早就已经过了都话，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肃亲王道，“当年是先帝担忧追查太过，招致人心惶惶，流言猜测，于是才给我下秘旨，用死尸掩盖七皇子殿下不知所踪的真相，老臣这还留着当年先帝亲自下的暗诏呢。这件事老臣可以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谎言，人证物证俱全，太后娘娘要是认为老臣勾连七皇子殿下做下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局，娘娘也太高看老臣了，老臣如今年过七十，管着这些宗室里不太要紧的事，若不是太后娘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我等不齿，老臣又何苦冒着开嘴国母的风险上这大殿上来，既然老臣今天来了，那就没想着活着回去。陛下！你若是执意回护太后不肯彻查当年之事，老臣那也就不用回去了，老臣满腔热血就磕死在这玉阶上，不管真相如何，但是总要给死去之人一个交代，只有朽木才会生出恶臭，陛下，，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天下人一个朗朗晴天！”
贺兰容烟叹气，要是萧景琛这么容易就听劝，那么又何苦走到如今这一步？
“肃亲王！老王爷！你可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这件事处理不好是会引发民乱的！”永安侯还是觉得不解，“七殿下，你到底是皇室子弟，这个时候非要逼得皇室到如此地步吗？顾家之事当年既然是错案，那么追封顾氏上下英烈便是，陛下也必定不会亏待殿下你的，你好不容易回来，难道就要看着整个天下万劫不复吗？”
“天下与我何干？我不曾向皇室供奉，也不曾享皇室特权，怎么这么时候倒是要我考虑皇家颜面了？你不是说我顾家人都死绝了吗？所以没有必要深究此事，如今你又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我是来伸冤报仇的不是来听你讲道理的，我母亲是皇后我舅父是辅国公，几辈子的人都为了大梁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最后却落到这样的下场，我顾家人活该是吗？”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永安侯道，“不如陛下与你个退一步如何，这件事，不再追究，陛下厚封顾氏全族，修坟建陵，追封先皇后娘娘为太后如何？陛下也会封你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因有尽有，你会是大梁最尊贵的王爷。”
叶秋鸾嘲讽道，“永安侯是不是忘了，我做控弦司主的时候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我母亲若是没有遭遇陷害，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太后，用不着谁去册封。”
“永安侯，你一把年纪了倒是越活越不清楚了，这么大的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有人知晓，南楚和柔然的探子也不是吃闲饭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凭什么能保证你能控住着这一切呢？”
贺兰容烟一步步地走下玉阶，“先皇后娘娘无罪，顾家无罪，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应该得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倒是像你们息事宁人的施舍，我贺兰集还是这句话，贺兰家上下死谏陛下，我以全族人的性命为赌注，要大理寺和刑部重审当年之事，彻查此案，给天下人一个公道！”
“臣大理寺卿请旨，愿意尽全力彻查此案。”
“臣刑部尚书也愿意请旨，务必彻查此事，还顾家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虽然演了这么多年都挺像的，但是这就是叶秋鸾的人，看见叶秋鸾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终于光明正大地走到这一步了心中只剩下激动，和感慨。
为顾家翻案又何尝不是他们为官这么多年心中最想做的事情呢？
“臣等请陛下明旨，彻查当年之事。”
“臣等请陛下明旨！”
“够了！”萧景琛气得连站都站不稳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叶秋鸾起，他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他心里总有一些很奇怪的念头，甚至一看到叶秋鸾他甚至会感到一丝的慌张。
原来是因为，心中有愧的人，在苦主面前是永远都不配站着的！永远！
萧景琛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午后，他的母亲江贵妃，画着华贵雍容的妆容，带着他去给皇后请安。
他记得他的母亲很少会带他去皇后娘娘的宫里，因为那个偏僻但是花草遍地的宫殿中还有一个弟弟，那是皇后娘娘的嫡子，身份跟他是不同的，在没有册立太子之前，所有的庶子都是要跟皇后娘娘的嫡子行礼的。
所以他的母亲很少带着他去皇后娘娘的宫里，也很少让他靠近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弟弟。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