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七皇子
“你！”
苏烈一回头就看见那张他在梦境中怨恨了无数次的脸，“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不能出来？”叶秋鸾抬起下巴，“陛下赐罪我认了就是，但是今日这些事桩桩件件都与我有关，我若是不在永安侯岂不是更要说顾家人死绝了。”
众人心下一惊，连忙打量着叶秋鸾，永安侯更是惊讶，“若是老夫没有记错，叶大人如今应该二十有四，将将有五，可是老夫却记得我那顾家的几位小友家最小的孩子都似乎比叶大人年长四五岁，怎么你是顾家人？哪敢问叶大人你是顾家什么人。”
“佷·······”
张子峰一脸惊疑夹带着些许庆幸，“佷······你是·······”
贺兰铭跟在张相都身后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太过激动背过气去，贺兰铭也跟着张相一起打量着叶秋鸾，他是武将出身，对控弦司这样的天子暗卫怎么都比一般人都熟悉，他对叶秋鸾这张脸也算是见了多回了，这怎么看只是一张清丽到不似凡人的脸罢了。
初见时的确是让人觉得勾人心魄，但是看久了不也就这么回事？贺兰铭是真的没有想明白张相也不是第一次见叶秋鸾，怎么突然就这么激动了。
但是天下的事，不怕无心人问就怕有心人去想，而这朝堂之上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有心之人。
“二十有四？倒是······”
只是这个人有心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这个玩笑，他看了看左右四下，识趣地低下了头。
这么大的事情，谁敢先提呢？二十有四，将将有五这不是当年顾氏皇后娘娘的那位皇子的年龄吗？
叶秋鸾与顾氏皇后娘娘长得并不相似，甚至他也不想先帝，以至于他在朝这么多年谁都没有往当年的那件事情上想。
如今有心细看过去，叶秋鸾更像顾家人，身上总是隐隐约约有些当年顾家那几位爷的样子。
“是七皇子殿下吗？”张相幽幽地问，“是景岚殿下吗？”
叶秋鸾手中拿出一块玉佩，“皇子玉佩在此，我就是当年的七皇子萧景岚，当年我入宗正寺时不过五岁，但是先帝总归没有革了我的皇子身份，所以这玉带和玉碟我带了这么多年，不知道我七皇子萧景岚算不算得上顾家的苦主。”
叶秋鸾的声音轻淡而和缓，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萧景琛，“六哥你还记得当年在御花园里你陪我一起放风筝吗？那是一个你刚刚从江贵妃的未央宫里悄悄拿出来的，本来是要用来上思节祭礼用的，上面画满了四时花卉，洒满了金粉，好看得不得了，是江贵妃特意准备的，废了不少的心思，但是你偏要玩，你拿了风筝出来看见我一个人在御花园里玩，你就带着我一起，最好风筝线却断了，那个风筝飞出了宫墙，你连忙让人出宫去找，但是你没有开宫门的令牌，是我母后来接我的时候把皇后的令牌借给了你，让你顺利巡回了风筝，没被江贵妃察觉，免了你一顿责罚，不知道六皇兄还记不得这件事。”
萧景琛猛地站起身，双眼死死地盯着叶秋鸾，一言不发，脸色难看至极。
“六皇兄要是不记得这件事，我还记得其他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皇兄要是忘了，我可以让你想起来。”
叶秋鸾看着萧景琛苍白至极的脸色一时间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许有这么一丝的痛快，也或许······
当年顾家时发的时侯他们都是孩子，萧景琛不过是六岁，叶秋鸾也才五岁，这样的年纪在皇家已经足够懂事，萧景琛对此事到底知情与否已经不是叶秋鸾在意的了，他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拿回他失去的一切。
“真的是七皇子殿下！”张相一把年纪却看到顾家当年的惨案中真的还有人活着，还是叶秋鸾活着，不禁老泪纵横，“皇后娘娘在天有灵，七皇子殿下还在这世间。真的苍天有眼啊！老臣张子峰见过七皇子殿下。”
叶秋鸾连忙把他扶起来，“相爷，多年不见了。”
“娘娘当年死得惨烈，我们这些人对不起皇后娘娘没有护住顾家也没有护住你。”
“相爷，人间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对不起呢，当年天子一怒之下，证据确凿辩无可辩，我顾家人认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怪你们。”
“你怎么可能是七皇子！”与朝臣们或喜或惊多表情不同，苏烈的脸上全是愤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空了的悲愤，“你怎么可能是七皇子！你明明只是一个皇家刺客！一个见不得天日的屠夫，这些年你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你而死！你靠着控弦司耀武扬威地活着，你欺压百姓，你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叶秋鸾回过头看了苏烈一眼，“你主子早就知道我就是当年的七皇子叶秋鸾，怎么他没有告诉过你吗？你何必这么惊讶？你主子以为用蜜香就可以封住我一身的内力，任由他宰割，可如今的我早就不惧任何的蜜香了，南疆人用毒的手段果然高明，但是对我却偏偏没有用，他人头落地的时候恐怕都没有想到，屡试不爽从不失手的毒药怎么就在我这里没有用了呢？苏烈，你兄长是被我杀的，我叶秋鸾半身杀伐不断，该死的不该死的我都杀过，但是我叶秋鸾此生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是为了我自己而杀的。皇权之下，控弦司的存在是清除而不是维护。你固然可以怨我，甚至想杀了我，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的水平和计谋都太拙劣。苏烈与南疆探子勾结，罪无可恕，拿下！”
叶秋鸾一声令下，几个控弦司番子猛冲进来，直接把苏烈按在了地上，几个番子一言不发，执行力果决，片刻之间就卸了苏烈身上所有的关节。
苏烈的惨叫声在殿内哀嚎，几个文官听着刺心，别过脸去，“叶大人这控弦司的手腕也犯不上在这里用啊，这是什么地方？在此行这些狂悖之事，叶大人不觉得过分了吗？”
“先帝未曾废除我的皇子位，你该叫我殿下。”叶秋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控弦司从高祖皇帝设立以来，出生入死，至生死于度外，历代都指挥使皆不得善终，百年来，折损人员过十万，若是没有我控弦司的这些手段，李大人的恐怕都不能站在此处跟本宫这么说话吧？这个人是要犯，他身为大梁百姓却勾结南楚暗探，他知道些什么我控弦司还没审呢，此时不防着他一些，他要是死了，李大人替他去玩我控弦司的明堂走一遭。”
“我·······”李大人脸色一变，“不过是跟殿下随口一说罢了，殿下若是觉得妥当了，老臣不说便是。何必拿明堂来吓唬人？”
叶心嘲讽道，“大人的脸变得还真快。”
李大人顿时不敢再说话了，人也缩到了后面。
苏烈被控弦司的番子拖了下去，叶秋鸾道，“情况紧急，手段激进了些，诸位莫怪。”
永安侯也不知道自己那张嘴是开了光的，刚说没有顾家死绝了，结果就冒出来一个七皇子，这下子，张相和新城大长公主有所依凭，倒是他永安侯被架在了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进退维谷。尤其是叶秋鸾还是控弦司主，这要是得罪了······怕是控弦司的番子连夜都要取他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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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热闹极了。”太后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大殿后传出来，“哀家倒是开了眼了，姑母从哪里找来的人居然敢来攀咬哀家，真的当我们孤儿寡母软弱可欺吗！今日还有宗室族老，都来看看，姑母是怎么欺负我们的！可怜先帝仙去尚且不足一年啊，姑母你怎么忍心！”
“太后这话说的奇怪，我贺兰家和七殿下，是为了顾家的事情而来，张家老太是为了她妹妹张女御而来，永嘉郡夫人是为了她女儿而来，怎么倒是我们找人来污蔑太后娘娘清白了？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太后娘娘有今日困局何尝不是往日作孽太过的缘故？！”
“好啊，你一个郡君都敢来哀家面前搬弄唇舌了！来人快来人，掌这个臭丫头的嘴！”
太后整个人神志看上去是清醒的，但是状态却又非常的激动，似乎是整个人受了什么大刺激，哪里有原来端庄太后的样子，一脸的泼妇做派，恨不得自己上来活撕了贺兰容烟。
“老身还没死呢！太后就要当着老身的面处置我的外孙女，太后真当我新城公主府没人了？还是真的当着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龙头拐已经朽坏了？你是真要老身好好教训你一顿吗！国之太后，即便是受人污蔑也该有太后的样子，皇家尊严都被你这个女人断送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虽然你出身不好，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也算是身居高位，我原本以为你也该学了些大家做派，可如今看来，你和市井泼妇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