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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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斗胆有奏!”张相一身紫袍金带,满脸严肃,“陛下,昨日永嘉郡夫人在宫门以命相奏,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没有登闻鼓响起,请苦主离去的道理!陛下难道不知道登闻鼓一响,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开大殿过问吗?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既然敢敲登闻鼓就要有把命留下的准备,太祖皇帝遗命,自他身故之后,留登闻鼓于宫门外,,凡是有不平之冤,就可以敲登闻鼓以上天听,若是查实自由公道,若是不实立斩杀击鼓人于殿前,这是规矩!陛下昨日强送永嘉郡夫人回府,更是在前日误杀一位老妇!登闻鼓的规矩谁都知道,百姓拿着自己的性命在和陛下讨一个公道,陛下又在担心什么呢?”
张相一身正气又是三朝元老,他自然不怕什么但是其他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规矩是规矩,但是这多年来,登闻鼓响起的次数本来就屈指可数,都是六月飞雪的奇冤。都是震惊朝野的大案,因为没有绝对证据就敲登闻鼓的后果是人头落地,没人敢冒这个险。既然来了,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报仇雪恨的。
“陛下臣以为,此事涉及太后娘娘,娘娘玉体尊贵,不是一个山野妇人几句话就可以质疑的,不过永嘉郡夫人出身高贵,又是一品的诰命,郡夫人之事也牵扯到太后娘娘那么民间议论声不绝于耳,恐怕再过几日就要传到建安之外的州府了。这实在是有损皇家颜面,臣自然相信太后娘娘一片清白,但是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不是臣等相信便可的。郡夫人怕是受人蒙蔽,这才指认太后娘娘张,老夫人上了年纪,一时不察又关心爱女自然容易入奸人的圈套之中,陛下还是要对郡夫人网开一面才是。永嘉侯府上下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也从来没有对陛下的不臣之心,如今因为一个小事君臣之间反倒生疏。”
苏烈作为御史台台谏,在这件事情上说的话却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几句话轻飘飘地一过,事情就换了个方向,无关真相,而是该怎么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怎么平息天下百姓的议论以及如何安抚老臣和豪族的心,至于那位枉死的张老妇人他更是毫不关心,只字不提,甚至都没有表示如何处置监门卫。
“苏大人!”张相冷哼一声,“你怎么就知道那些指控都是空穴来风,都是要蓄意构陷呢??苏大人红口白牙就判断至此,那大理寺和刑部用来干什么呢?以后都由你苏大人看一眼就能出结果不就好了吗?”
张相对于这个曾经的他提携的弟子也是无可奈何,明明当年是一个多么春风得意的少年才子,满腔热血,如今·······
“相爷。你有你的判断,我有我的想法。”苏烈开口道,“你不是也是看了一眼就断定太后娘娘一定牵扯其中吗?都是看一眼,怎么相爷你看得,卑职就看不得!还是相爷跟这幕后筹划之人,有这么些关联?还是说相爷身为大梁的丞相,不看重皇家颜面,反而在意几个疯子的几句闲话?”
苏烈极其嘲讽,气得张相浑身发抖,一旁的贺兰铭连忙扶住张相,“老师······别生气,你跟这小人生什么气?”
贺兰铭又转过头去看了苏烈一眼,“我说你一个四品芝麻小官都能在丞相面前这么说话?再说了,相爷也算是你的座师,当年没有相爷的帖子,你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个乡下地方猫着呢!这也是你能跟你的座师说的话?我大梁讲究忠孝节义,你看看你自己这幅嘴脸。”
贺兰家这一代几个堂兄弟都和睦,也都是有本事的人,加上贺兰氏族的威望在那摆着,他自然是谁也不怕,张相是贺兰家这一代兄弟的启蒙恩师,贺兰铭虽然收到了贺兰容烟的意思在太后这件事上不要发表任何的看法,d但是贺兰容烟却没拦着他不能给张相出头。这是他的老师,他可是看不得有人欺侮。
苏烈这种首鼠两端,没有飞黄腾达之前装得一手好人。之后️六亲不认的人贺兰铭才看不上呢。
张相拍了拍贺兰铭,“阿铭,你不用管,如今我虽然只是一个老头子,但是我毕竟是丞相,若是被人辱没到这个份上我还束手无策,那么我i也不必当这个丞相了!”
“老师。”贺兰铭之间张相冷笑了几声,一甩衣袖,对萧景琛奏道,“陛下,老臣乃三朝元老,虽然不才,但是也得俩位先帝看重,老臣一身紫袍金带,都是先帝爷的恩典,既然在陛下的朝上已经不容我一个老头子了,那么老臣自请乞骸骨还乡,这丞相的位置老臣无能为力了。”
“陛下!求陛下严惩苏烈!”
此时御史台中另一个出列道,“苏烈此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对座师都能逼迫至此,这样心中不计恩情对白眼畜生如何能在朝为官,我朝重门第重才学,同样更重官员德行,先帝之时丞相王晚出言不逊,对他的启蒙恩师大放厥词,先帝尚且会罢王晚官职,我大梁人忠孝节义,不做这小人姿态,这样的朝臣留在大殿之中,只怕来日会贻笑大方。”
“陛下,臣等请旨,逐苏烈于朝堂,永不起复!”
“臣等附议。”
也不知道苏烈是不是背靠长平君之后整个人变得这般猖狂,张子峰才不是那些酸儒,他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丞相这个位子如今放眼整个大梁在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他更是先帝留给萧景琛的老臣,因为先帝知道,张子峰的心中只有大梁,没有私心,新君即位,若是丞相自有私心,那么必然天下大乱。
何况张丞相也算是桃李天下,再明哲保身的人看见座师被逼到这个份上,心中多少都会动容,何况苏烈寒门出身,本来算不上什么得罪不起的人自然是有人要来踩一下。
“好了。”萧景琛心知今日之事不会善了,于是面色如常,“大殿之上,闹成这样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