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投石问路第二春
葡萄酒的市场这么快就被打开了，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
第一批酒一卖出去，顾萧回到安平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景瓷居看他预定的杯器。
徐三娘也是知道顾萧对这几套杯器的重视程度，在顾萧找上来之后就亲自带着他下窑去看了。
拉了胚正在上色的杯器一点一点的被大师勾勒出顾萧的理想花纹，看着那些在形状上和他设计中几乎无二的半成品，饶是顾萧，都没能找出半点不满。从上色到烧制出窑，也不过数天时间，顾萧还能等。因为放下了心，他直接把后半部分的钱先交了。
回到石头村，顾萧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常思成炫耀。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卧床的原因，顾萧总觉得常思成的脸色有些苍白，再细看之下又觉得大概是自己的错觉。
卖葡萄酒的赚的四百多两银子，除去在府城的一些开支和定制杯子的钱，顾萧目前手上还有三百两左右的巨款。和常思成商量了之后，他决定先拿出一百两，按照在制作葡萄酒之前签的契约占比，先给村子里的各户人家给分了。
关于顾萧在这期间赚的花的每一分钱，在老村长手里都有一本明确的账本，现在要提前分红，自然也是要请老村长来做个见证的。
顾萧提前在镇子里的银铺把一百两银子一部分换成了铜板，另一部分则是换成了碎银，然后拜托老村长把村民们都召集到大榕树下，开始分钱。
再一次被召集，且还是分钱，家家户户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几乎已经是他们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了，还有什么会比拿钱更快乐呢？
石头村里一共有二十三户人家，按照比例分下去，分得最少的人家都有一两多银子，最多的则高达五两。被分得少的自然是眼红极了，私下还拽着顾萧问现在入股还成不成？
一连被各种纠缠的顾萧也是苦笑不得，“这种事你们去问村长就行啦，他若说可以，自然就会记账。我这里是只负责按照村长账本上的比例分钱的，其余的一概不管！”
于是顾萧很鸡贼的祸水东引，将麻烦事都引到了老村长那边。
分了钱后，村子里最大的变化就是当天晚上几乎整个村子里都弥漫着肉香，就连顾萧也久违的在自家的饭桌上看到了肉。
“这是什么？”在昏暗摇曳的油灯光映照中，顾萧从身前的大碗中夹起一块被烧制成红色的肉块。
“是红烧肉啊，不然那还能是什么？”常思成见他不吃，忙给他的碗里多添了几块，“你之前不是嚷嚷着要吃肉吗？刚好今天婶子送了一块肉过来，我就给你烧了。”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我做红烧肉了？”
就像顾萧嚷嚷着要吃肉，常思成也经常给他科普蔬菜比肉好吃的歪理，所以今天能在饭桌上见到肉，顾萧确实是惊讶的。
他还以为只要自己不坚持，常思成就不会想到要给他做了呢！
常思成也觉得不好意思，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反而是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你看，我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让我出去走动了吧？”
顾萧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大概是许久没吃肉的原因，味道除了有些怀念之外，还有些油腻。
听到常思成这话，立刻用放在桌下的腿踹了常思成一脚。
莫名被踹的常思成抬头，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顾萧说到，“就想试试。现在看你没什么反应，应该是好了。行吧，明天就让你下地出门。”
常思成面露一笑，苍白的面孔五官明明也说不上绝色，但偏偏就......就像......顾萧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像月光花一样的笑，缥缈而又朦胧，天一亮就会彻底消失。
“呐，常思成。”他咬着筷子盯着对方看了许久，“你的脸色好像最近越来越差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如果是的，你一定要说出来哦！还是你没吃饱？那你从今天开始就多吃一些，我们家现在也有钱了！”
常思成失笑着摇头，“你放心，我无疾也无病，大概是最近一直窝在家里没怎么晒太阳的缘故吧，过一阵子就好了。”
“是吗......”顾萧又看了许久，“对了，之前说的盖新房的事，等下一批的葡萄酒卖出去了，就可以盖了！”
“唔，这件事确实得早些做了。”
现在已经是入秋了，就凭这间破烂的茅草屋，能不能捱过这个冬季都是一件未知的事。
常思成是北方人，倒是不怎么怕冷，但顾萧就未必了，这小王子哪儿哪儿都金贵，估计冷风稍微吹一下人就受不了。
徐三娘那里的瓷具烧好的时候已经是晚秋霜落之后了。
顾萧领了瓷具又去了一趟府城，这次带了他多酿了两个月的第二批葡萄酒。
这一批的葡萄酒在口感上和上一批没多大差距，只有细细品尝之下，才能品出那么几丝差距。
这次他多带了五坛，那五坛都是给屠苏的，剩下的二十坛里他决定先原价卖一半，剩下的十坛则配着瓷具一起卖。
原先他还想着给屠苏也送一套瓷具的，到底是托人办事，哪儿能不送点礼的？最后还是被常思成否决了。听说屠苏那个人最不好的就是那一套，酒可收，就是不喜欢瓷具什么的。顾萧这才作罢，否则无论怎样都会给他再设计一套。
季悠悠自从上一次来过府城之后，就被府城的繁华迷惑了，听说顾萧还要来，要不是忙着秋收，估计愣是软磨硬泡也要跟着来。
最近村子里都在忙着秋收，顾萧要出门就只能在常思成的陪同下一起来。
两个人，二十五坛酒，连带着一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到了府城屠苏酒坊，两人下了车。屠苏接到两人的时候格外的热情，一双眼睛几乎都要黏在他俩身后的牛车上了，“常老弟，你们终于来了！对了，你的腿脚可好了？”
“已经好了，还劳屠苏兄挂念了，现在已无大碍，否则又怎么会出这么远的门？”常思成笑着打趣道，两人开始寒暄。
男主外，女主内。
虽说顾萧并不是真正的女流之辈，但要和常思成在外面的话，他总会给对方一些面子，装作出一副柔弱的模样。
屠苏也大笑着勾搭上常思成的肩膀，顾萧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一道进了酒坊。
“常老弟啊你是不知道，你那什么葡萄酒前段时间卖得究竟有多火，就连现在都还时不时有人来我店铺向我询问是否还有佳酿呢！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到的这法子，酿出来的酒还真美味，就是颜色看上去怪诡异的。”
诡异？
顾萧在心里失笑，他觉得那颜色才是最美的！
这世间酒的品种千千万万，能有葡萄酒的这般颜色的，能有几种？
“说到这事儿......其实我此次还给屠苏兄带了五坛，让屠苏兄好好品品，一会儿屠苏兄可莫忘了让人单独搬出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