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过往
倚天之大明天子（一百十一）
好处时光易过，疯了一下午，等圣街皇后出来，已是落日晚照，暮风吹寒。我们牵着手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闲话，逐渐地就聊上了大圣台，她道：“真羡慕小昭姐！”我说没必要，“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只是还没遇到而已。我看李探花其实平常！”
她摇手，“探花哥哥的确不是那种能让人一眼惊艳的人。得处久了才能慢慢发现他的好。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觉着他哪来的勇气追小昭姐，随便拉出来一个男的都比他好看。我跟家兄开始那段时间还喜欢拿这个打趣小昭姐，故意说他是小昭姐的男朋友。小昭姐很抵触，就揍我们。
“她是个多情的，一向来者不拒，都给机会吊着，不拒绝也不亲近，唯独探花哥哥例外。她很不喜欢他，连吊的兴趣都没有。都当个笑话看。用小昭姐的话说就是，此子丑而无知，自恋过当，虽无错处，但面目可憎。她很不喜欢他那一身自恋的劲儿，武功差的要死，人也不好看，被他追都觉是耻辱。小昭姐很皮，就祸水东引拿我垫脚，把他的目光转向我。
“我没办法，只能帮她。也没正面接触，就常跟她出去露面。我虽然积年小昭姐巴儿狗的印象，深入人心，没人屑于追我，但对探花哥哥这个不知情的，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毕竟我相貌不差。结果，我们两个都想错了。跟人际圈里的那些男孩子一样，探花哥哥也是对我丝毫没有兴趣，这差点让我自我怀疑。人际圈里那些男孩子对我不感兴趣我能理解，巴儿狗嘛，但他也不感兴趣，我就懵了，数次揽镜自照，心说也不差啊，”她笑起来，“我当时还真有点急了。”我也笑，“都是一帮不识货的。是我一定追你，多好的女生啊，”她略微有些害羞，不扯这个，“就是这一急才种了根。我不甘心，就主动接近探花哥哥。心说把你吊到手再甩了，才能出我心中恶气。女孩子嘛，不小气也不大可能！”
我细思初见东方雯的日子，是个雨天。她牵马红衣，缓行街上。雨是小雨，人是美人，通身的淡漠。其给我的惊艳程度丝毫不亚于卿山上昭姐戏水。接着听她说，“以往露面，我总冷冰冰的出现在小昭姐身边，意图以这样的方式引起关注。但既然被动无效，那就改变策略，主动出击。探花哥哥很好接近，他没架子，你给他招呼，他会很得体地回应。平常打招呼式的接触几次，我发现小昭姐对他有所误解。以我当时看来，如果把他的丑和自恋去掉的话，他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慢慢的接触多了，我越来越发现，他并不是自恋，而是自信。那么有才华的男孩子，怎能说自恋呢？虽然表现一样，但实质不同。一个孤陋寡闻，一个博学多识，底子不一样。这发现让我狂喜，丑也不觉的了。其实他并不丑，只是长相普通。小昭姐包括一开始的我，都对他不够客观。这也没办法，圈里男孩子一个顶一个好看。到了我们这里，不好看的自然也就丑了。
“一开始他首先引发我关注的，是他另类的说话方式。他很奇怪，也可以说是他的能力，他能把我们平常说的话根据不同的语境巧妙结合出另外的意思，又逗又得体，丝毫不显穿凿。这个若缺了丰富的学识和对语言的融会贯通，是万万做不到的。再者，他也是个酷爱耍贱的人，说他自恋绝对是对他最大的误解，他很不拿自己当回事儿。这方面的例子真是太多太多了。
“就比如‘死给谁看’这话，以我们通常的理解，自然是夫妻间发生矛盾，女方以此要挟来达到某种目的。可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这些花我要再不浇的话，它们会死给我看的‘，很具笑果。还有就是，他形容自己凶狠能说什么？吃瓜子不吐仁儿，吃饺子不吐馅儿。”她笑起来，“真的好傻！他调戏女孩子通常也是语出惊人，像什么‘不服，床上见’、‘你离我远点，长那么壮阳谁受得了‘等等，很出格但你又没办法真的生气。
“关心人也是这样。某次雨天我跟他一块儿走，他居然能叫我老奶奶，说你尽管走，别怕路滑，摔倒了我会把你扶起来的。谁吃了亏跟他诉苦也是，他说的话你想都想不到，说你为什么不愤怒地舔过去呢？舔跟愤怒结合（大笑），当真闻所未闻，听而未听。”到此她结论性地打住道：“总之他就有这样活学活用的能力，以一个贱字把逗发挥到淋漓尽致。我自问读书也算多，但尝试多次，都以失败告终，每每一句搞笑的话想出来，语境却早不在了，没他那般敏捷，语境出现，他立即就能抓住。”
分享到这里，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自然还不足以勾起我对他的兴趣，只是觉着他很特别，有所改观。真正引发我兴趣的是他也痴迷诗词。我身边这样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真的太少了。本来就少，又都对我抱有偏见，我就更没了土壤去分享自己一腔的诗词心得和感悟。那感觉，很寂寞也很孤独。想找个人说句话都是奢侈。家兄倒是愿意跟我说话，可他于诗词一道一窍不通。小昭姐自然也愿意理我，但她向来在我面前自我优越惯了，很少愿意听我讲话，即便听，也是一句半句就开始打击我说我呆，更愿意让我听她说（笑）。
“一个周围环境如此糟糕，又孤独又寂寞的女孩子，你还能要她怎么样呢？她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如此陡然撞见一个能跟她共鸣，又愿意听她说话，而且这个人无比富有幽默感，还解读能力强悍，怎能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呢。在没有小昭姐插足进来的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了。只是很可惜，等我把这地理大发现告知了小昭姐后，她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地回了头，把探花哥哥抢走了（笑），说我真是她的好姐妹，若不是我，她真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