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敖明对京城还是很熟悉的，他们轻车熟路找到了裁缝铺做了衣服。

裁缝说衣服最快两日制成，于是这两日他们只能继续留在敖明的家里。

在他们快到家时，土地公公已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乔思和敖明知道，他是来向禹洛汇报工作的。

“那人果真不是人类，他走到水井斋后面的没人的小路里突然消失了。”

敖明皱起眉，道：“又是水井斋？看来那天的妖消失在水井斋不是巧合了。”

“不过这水井斋的确是够年头了。”乔思笑道。

禹洛问道：“那附近可有什么可疑之物，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传说？”

土地神阿京摇摇头。敖明也撇着嘴想了一会儿，说：“这我也不知道。要非说有什么地方有古怪的话，那应该还是花辞树了。”

禹洛道：“还有龙王。”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乔思。她眯着眼睛不停咬着下嘴唇。禹洛觉得她有所发现。

禹洛瞧土地神该说的也说完了，于是对他说：“多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土地公行礼退下了。

三人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禹洛问乔思：“你怎么看？”

乔思语速很快：“因为花辞树和消失的妖都与水井斋有关，所以水井斋一定有问题。我们之前推测是龙王在水井斋做了手脚，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龙族禁术。花辞树中了埋伏乱了心性杀了尉迟……抱歉我忍不住用当年花辞树用的称呼。也许是龙王没处理干净那个法术，于是它残留至今被妖族流民发现并利用。我猜龙王原本的法术的原理是传递人的意念，就像……龙王把杀死尉迟的想法强加给花辞树，花辞树就杀了尉迟。后来，发现这个法术的妖参透了其中奥秘，对这个术做了点改动让它不仅能转移意志，也能把实体的人能送走。但按常理来讲，禁术应该很复杂才对，否则全天下都能发现能学会，也就没了所谓禁术，所以参透禁术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所以我猜，是龙王自己把龙族的秘术升级了给这些妖搭了个通道。我们之前猜龙王和妖族有关联，这就是直接联系。”

禹洛点点头。这个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敖明说：“可我学的不是龙族的法术，帮不上什么忙。”

禹洛道：“目前这些只是推测，龙王五百年前的动机我们清楚，可现在这桩桩件件的动机还未可知。我们先等等那个裁缝吧。希望到时温慧能带来有用的消息。”

敖明点点头，说：“我总觉得龙王五百年前不是只为了杀我父亲一人便费了那么大力气。我总觉得他如今在盘算的事和五百年前有关系。”

禹洛点头，并不言语。他和乔思都明显地感觉到敖明并不似刚到北郊时那般的轻松。

一行人不知不觉已到了家，乔思郁郁地推开门。见到温慧的日子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被推迟到了两天后，她心里不知道是担忧、紧张还是有点庆幸。那些困扰她已久的问题不禁又冒出来了。

温慧知道妖族现状了吗？温慧见到她会说什么呢？关切叙旧之后，温慧会让她帮她复兴妖族，还是会让她在乱世中事事以自保为重？

禹洛突然道：“没事的。”

乔思转过头看禹洛。他没在看她。

他方才是在和她说话吗？

敖明突然打岔似的大喊道：“菡娘，在家吗？”

菡娘从厨房一边擦手一边跑出来，看见他们全回来了便笑了，道：“我正准备做晚饭，正在想你们回不回来吃了呢。”

敖明便走上前边道：“我帮你打打下手，这样快些。我已经饥肠辘辘了。”

于是二人钻进了厨房。

剩下的一贯游手好闲的二人此时依然没有参与劳动。二人各自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各自发呆去了。

厨房里，菡娘忍不住对敖明道：“我瞧着乔姐姐看禹洛的样子有些奇怪。”

敖明不禁问道：“哪里奇怪？”

菡娘一边揉面团一边道：“乔姐姐在看你看我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很自信很有把握的样子，但是看禹洛的时候却不是。”

敖明皱起眉头。他对女孩的神情向来没什么研究，因问道：“依你之见这是为什么？”

菡娘轻轻一笑，却不言语。

敖明也不傻，心里本也有了五分把握，见菡娘不说，便更确定个中缘由是菡娘作为女子不便在他面前谈论的事——情爱。

当晚，敖明和菡娘非常有默契地不约而同地认为他们有必要为禹洛和乔思做一做思想工作。

人定时分，敖明敲门进了禹洛卧室，禹洛端着茶壶，看着里面浮沉的茶叶变成干花变成翡翠变成雕花耳坠。敖明走上前来看了看，便知这是禹洛在施小法术，道：“你这是太无聊还是太有兴致？”

禹洛转身面向他，解释道：“只是在想今日路过集市时见到的小玩意儿。你不去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说着放下茶壶，敖明看见里面的耳坠又变成了茶叶。

敖明清清嗓子问道：“你心里，乔思是个什么样的人？”

禹洛道：“话很多，爱管闲事。”

敖明不满意，问：“还有呢？”

禹洛道：“很聪明，有些时候又没有那么聪明。”

敖明呻吟着叹了口气，他想听的不是这些。于是他百折不挠道：“你就不觉得她很……可爱什么的？”

禹洛问：“你在审讯我？”

敖明举起双手道：“我哪敢啊？”

禹洛笑笑，道：“你跟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敖明又有了精神，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禹洛道：“我拒绝回答。”

敖明虚弱地嚎叫道：“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