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宋景弈摇头,“不曾,陶陶何故这般发问?”
薛锦书欲言又止,却又没说什么。她只是觉得王爷对她的态度有些怪异,有些反常的冷淡。
万一是刚醒过来,身体不适,便想多了也是有可能的。
宋景弈确认她没事后,便打算离开。临走前将替她掖了掖被子,“夫人好生歇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薛锦书“嗯”了一声,便由他去。
宋景弈确实还有要事未做,奏章未写,明日上朝用什么控诉柳羽彤以及柳岩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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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宋景弈将奏章呈上后,宋邺成先是便是不信,说柳羽彤平时跟着王后,多见过几次,不觉得是心肠歹毒的毒妇,质问柳岩松可有此事。
宋景弈将一系列的证据甩在朝堂上,柳岩松连大气都不敢出。
柳岩松哪里知道有没有此事,他一向不怎么过问府中的事,不过那日柳羽彤回府后十分反常,现想来,倒是让柳岩松心头咯噔一下。
宋景弈与宋邺成,一上一下,一唱一和,将这场戏配合得十分好。
最后宋邺成下了圣旨,丹顶红赐予柳羽彤,众臣皆无异议,也不敢有。
朝堂之中只剩下柳岩松下跪求饶的声音,宋邺成充耳不闻,一句:下朝,便甩手离去。
宋邺成想了想,亲自去送的酒。
他与柳羽彤一并长大,送她一程,也是应该的事。
宋景弈踏上柳府的大门时,柳岩松并不在府中,想必是不愿面对这一遭,便不曾回府。
宋景弈刚进了柳府,便有人将消息传给柳羽彤。柳羽彤先是愣了下,而后狂喜,王爷从未来过柳府,这一次定是来寻她的。
寻她作甚,是不是知晓了自己好,回头来找自己的?
柳羽彤笑着起身,走了两步而后猛得顿住脚步!
她知晓薛锦书无大碍,本以为宋景弈会看在自己爹爹的份上,饶了自己。可若是真不计较此事,他又为何会登门而上?
柳羽彤来回踱步,心里惶恐得不得了。她害怕,不敢面对他。索性推了门快速走出去,同时与丫鬟交代:“一会儿王爷来了,便说我………”
柳羽彤的话音未落,便看见宋景弈悠悠走到她的面前。“就什么?”
显然,宋景弈听到了她的话。
宋景弈步步紧逼,将她逼退回来房内。
柳羽彤颤抖着声音,“王爷……王爷可是有何事?”
宋景弈点点头,漫不经心道:“确有一事想寻你。”
宋景弈瞥向她身旁的丫鬟,丫鬟十分识趣,退了下去。
跟着宋景弈一同进来的太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头放着一壶酒以及一个杯子。
宋景弈慢悠悠坐下,示意太监将托盘放下。“先请你喝一杯。”
宋景弈将杯子拿出来,倒了满满一杯酒。柳羽彤并非什么都不懂,呆呆的看着那杯斟得洒了出来的酒杯。“就一个酒杯,王爷不喝吗?”
宋景弈笑了笑,“王上亲赐的酒,自然是给你独享的一份。”
听了这话,柳羽彤一下子便瘫软在地。“就因为……因为我推了她一把吗,可她不是没死吗,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柳羽彤的泪,一滴接一滴都往下落。她用衣袖怎么擦拭都无法擦拭干净。
宋景弈冷冷道:“当你动了想让她死的念头,那你便输了。而输了,便要承担后果。”
“后果便是要我死吗?不可能,我爹定不会让你们得逞,那么多官员看着的,百姓都看着的,薛锦书明明好好的活着,单是因我不小心推了她,便要置我于死地,你们这般是会引起众怒的。”
一国之君,最忌讳的便是引起众怒,引起百姓的不满。
哪怕没有,她相信,她的爹爹也会这众怒扇起。
想到这,柳羽彤像是有看到了希望一般,眼泪也不再控制不住。
宋景弈将酒杯往她的面前挪了挪,“竟然还能想到这一层,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可又有什么用呢,她能想到,宋景弈又为何会想不到呢,“陶陶虽醒了过来,但我的子嗣,却被你亲手害死。一命抵一命,你喝了吧,莫狡辩了。”
子嗣?柳羽彤笑出声来,眼泪也从眼角流下来。“王爷何来的子嗣,那薛锦书并未怀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初陶陶怀了身孕这一事,不正是你们故意传出去的吗?”
现如今便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了?
宋景弈站起身来,“念着你与我有旧情,我特意前来送你一程。你喝了吧,莫要再挣扎。”
柳羽彤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翩翩少年。
柳羽彤看着那杯酒,她知晓自己无法逃得过这一遭,她的爹爹呢?是不是已经知晓此事?
柳羽彤不敢再细想,她怕再多想一下,便会想将这酒杯掀了,届时便是被宋景弈强灌下这杯毒酒。
算了,还是留一些体面。
这一遭,她认了。只是恨,未能让薛锦书真的沉于河底,让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