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薛**挺完后,久久未说话,她紧紧握住王素月的手,眼里皆是心疼。
那时候的王素月嫁给薛兴正,实际上应该为下嫁。王素月本可早些告知王府中的人,便不用被冯梅英折磨。可她并未说,许是担心此事让娘家人掺和进来后,会让薛兴正不悦,认为她是诚心告状,只为将他的娘赶走。
王素月便一字一句都未说,任由着冯梅英欺辱自己,若不是被王府来的人瞧见,她怕是不知晓这折磨何时是个头。所以在被王府的人瞧见时,她内心其实是终于松了口气得。
薛**又劝了王素月几句,还是未果,薛**便放弃了。
她与王素月聊了一会儿后,看了看时辰,便起身,本是想等爹回来,看这样子还是等不到了,薛**与王素月行礼告辞。
王素月并未阻拦,将她送到门口后,便目送她上了马车。
马车走过一个转角,完全将身后的薛府挡住时,薛**示意湘儿,湘儿欠身出了车厢:“现如今天色还早,夫人想去陈记茶馆喝茶,你知晓路吧。”
那陈记茶馆就在杯莫亭的那个方向,车夫怎么会不知晓。点头示意。
湘儿给了些碎银子给他,车夫笑得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
待车夫走远后,薛**与湘儿从一旁的巷子穿过,去到平时二人藏身换衣服的地儿。
这条街的巷子与王府那条街的巷子是相见的,湘儿也将这些巷子摸了个透。
待换了衣裳后,薛**便直直去了茶馆,不过这不是陈记茶馆,而是陈记茶馆对面的那个茶馆。这个茶馆才是她与赵勃宏平时里联系的地儿。
她方才去薛府前,便让湘儿悄悄派了个人去知会赵勃宏一声,让他在茶楼等自己。
薛**姗姗来迟,一来要彰显出自己的重要性,二来她想试试赵勃宏现如今对她的态度。
薛**摇晃着折扇,慢悠悠走上去。
薛**刚走到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时,赵勃宏便察觉到她的到来,十分狗腿的来给她开门。
薛**昂着头,垂下眼皮看了他一眼,未说话,将自己的姿态拿捏得十分到位。
薛**三两拨千斤,便将赵勃宏这心头的刺——庄文允狠狠拔掉,且让赵泊轩十分难得的夸赞了他,赵勃宏已将她视做神仙一般的人,就差将她供在自家的祠堂之中。
薛**坐下便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赵勃宏将茶倒好,双手奉上。
薛**接过后,细细品了起来。
赵勃宏先恭维起来,“薛兄好谋略,随随便便就将庄文允从那高位上踢了下去。”
薛**冷哼一声,单是摔了一跤又怎样,她要的是他人头落地。“我让你盯着庄文允,你可有盯着。”
赵勃宏点点头,“我派人分为两拨,早晚倒着班的盯着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赵勃宏不知晓还要盯着他作甚,这庄文允现如今不过是个行营事务总管,这种对他的羞辱,让赵勃宏睡觉都笑醒。
赵勃宏问道:“盯是一直盯着的,只是赵某有些不明白,这庄文允现如今已是一个行营事务总管而已,已无任何威胁,为何还要紧紧盯住他?”
“单是从高位上摔个头破血流,你觉得解气了?”薛**挑眉,看着他。
赵勃宏想了想,点头,而后又想到什么,瞳孔缩紧,压低声音,“莫非,薛兄是想要他…………”后面的话赵勃宏未说,而后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薛**笑了两声,“不错,你终于聪明一回了。”
赵勃宏有些吃惊,这……有必要取人性命?
他虽嚣张跋扈,仗着丞相之子在京都嚣张霸道,欺负百姓,但至今还不曾恶到极致,害过人性命。
赵勃宏虽憎恨厌恶庄文允,但也不至于想将他的命都取了。
故他并不理解,薛兄与这庄文允有何深仇大恨。
薛**知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并非是我与他有深仇大恨,此番举动着实在是为赵兄着想。”
赵勃宏难以置信,用手指着自己,“为我?”
薛**点头,“不错,的确是为了赵兄。这庄文允何其聪慧之人,他怎会相信此事当真是因为丰生贵眼红田什,想将他推下来而牵连了自己。只要仔细想一想,便知晓这事得猫腻。而庄文允在朝中鲜有树敌,最大的敌人便是你。而在此事中,细想一番,便知晓庄文允倒地,最得意的便是你。你觉得,他会认为此事与你无关吗?”
经薛**的这番话,像是点醒了赵勃宏一般。是啊,庄文允早就知晓是他了。那么这般的话,庄文允定会想法设法报仇。
轻则只是将赵勃宏也同样从高处狠狠摔下,重则怕是想要他的命。
赵勃宏觉得,庄文允定不会是选前者的人。
不为什么,单是直觉。
想到此处,赵勃宏不禁寒颤,“依照薛兄的意思,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薛**抿了口茶,恩了一声。
赵勃宏一脸严肃,问道:“那依照薛兄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做。”
“如何做,那得看你的人这些天究竟盯着庄文允盯到了些什么。”
赵勃宏仔细想了想,盯着庄文允的人,每日都回来汇报,但他都是吊儿郎当的听着,并不觉得有什么要紧信息。
但许是他察觉不到,将消息原原本本再告知薛兄,兴许她便寻到了怪异之处。
“他自从降职后,便忙得很。每日着实去宫中报道,傍晚时分又回到府中。每日都是如此,并无发现什么不妥。不过在闲时,庄文允便时常去到京都最大的赌场等闲庄。”
薛**拧着眉头,觉得有些怪异。庄文允还是迷上了赌钱?“可有派人跟进赌场之中?”
赵勃宏“嗯”了一声,他的人,向来都是恪忠职守,哪怕是进了赌场,也不会被诱惑,紧紧盯着庄文允。“他只是拿了些稀碎银子押注,在赢了几把后就连忙脱身,去了另一桌。每每都是如此,未发现异常,倒是他的荷包鼓得满满当当后才离去。”
薛**觉得这里头怕是有问题,她从未觉得庄文允曾经表露过好赌这一点。而且以前,一提到赌博,庄文允便是一脸嫌恶。
且说,去到赌场,见好就收怕不是赌徒能做到的事。如此理智,怕是别有深意。
“这赌场兴许有问题,你一定要盯紧他在赌场之中的一举一动。与谁说过话,做了些什么事,定要盯得死死的,眼睛都不能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