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你还是这么不要脸
宁清山垂首向前疾走，什么也没有想，只不过脑中不可避免的涌进很多画面，然后又不断涌出。
终于，他的手被人拉住。
宁清山转头，只见江朝霜正注视着他，那眼睛幽暗深邃。
“怎么了？”宁清山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侧头避开江朝霜的视线问道。
江朝霜抬起另一只手，三指收拢，伸出两指，两指指尖缓缓流动了点细微灵力，灵力像一根实质的黑色玉石，流动到宁清山下颚，将宁清山偏开的头轻轻掰回来。
“大师兄，我帮你把她杀掉，好不好？”
宁清山的脸被迫直面江朝霜，他看见面前灼灼的桃花眼中疯狂愈盛。
似乎是江朝霜在他面前发疯发过太多次，宁清山已经变得游刃有余，他冷静问道：“为什么要帮我杀掉她？”
江朝霜微微偏头甩了甩，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他的眼里慢慢溢出黑色的灵力，将桃花眼掩于其后。
实话说，这幅画面其实很恐怖，况且江朝霜周身的气压更是压抑得不行。
江朝霜好像正在努力克制什么，宁清山注意到他的脖颈青筋暴起。
慢慢的，江朝霜周身都缓缓溢出黑色灵力，快要将他整个身体包裹。
“你，你怎么了？江朝霜！”宁清山这时候终于觉察出不对，他挣开江朝霜拉住自己的手，上前捏住江朝霜两侧的手臂问道。
江朝霜像是才意识到面前还有一个人，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快走。”
说完，他用手掌向外一拂，宁清山便轻飘飘地凌空退开几步远，而后缓缓落地。
就在宁清山落地的一瞬间，江朝霜整个人彻底被流动着的黑色灵力包裹，像是套着一个黑色的铁壳，密不透风。
宁清山心一紧，正待上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狂笑。
他皱眉向后望去，只见穿着明黄衣袍的独臂男子正一脸自得的看着自己。
这下，宁清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呵，这么生气？”玉水盛上前两步，看了看被黑色灵力笼罩的江朝霜，还是将自己的佩剑召唤了出来，才道：“听听你自己的语气，宁清山，你现在还真是一颗心向着他。”
不等宁清山回答，他又道：“当初我就奇怪，你为什么总要维护这小子，你们俩儿不会……”
说完，玉水盛露出一个十分下流的笑。
宁清山一怔，心想怎么一个两个都变得如此陌生，灵儿如此，他亦是。
“你是什么意思？”
玉水盛又是一笑，“什么意思？当初金玉说的，我可都记着呢。江朝霜喜欢男人，我那个时候还害怕你被他‘惦记’，现在想来，明明就是你一直是你在勾引他啊！”
听了他的话，宁清山整个人如遭雷劈，他瞪圆双眼，难以置信道：“玉水盛，你断了一臂，也将礼耻，风度全给丢了吗！”
玉水盛也怒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断了一臂啊！”他指着被黑气完全包裹的江朝霜，“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手臂是被他扯断的！你还天天和他待在一起！宁清山，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宁清山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他呆呆道：“那我应该和谁待在一起，谁还和我在一起。”
玉水盛看着宁清山有些空白的表情，他愣了一瞬，不自在道：“你也不用觉得他这副样子是被我害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咎由自取。”
说着他便要提剑上前。
“你是什么意思？”宁清山左跨一步挡住他，佩剑绕着白色的灵力霎时出现在他手上。
“你这是在保护他？”玉水盛脸上倒没有怒气，反而以一种好整以暇的神态看着他。
没等到宁清山的回答，他又自顾自道：“行，那就告诉你吧。你不奇怪吗，短短四年，江朝霜的灵力突飞猛进，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他。”
江朝霜当然是天才，宁清山心道。
“所以呢？”
玉水盛脸上露出痛快到狰狞的神色，他道：“江朝霜灵力增长这么快，不过是因为当初偷袭杀害羌解师尊的同时，盗走了师尊的秘籍。可惜，他想不到，用那本秘籍修炼，修为增长是快，但埋下的隐患也是无穷的！”
宁清山心念微动，江朝霜盗走师尊的秘籍还真有可能，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极度想要变强的人。现在这种境地，恐怕玉水盛想要的是江朝霜的命！
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宁清山道。
玉水盛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不再和宁清山废话，紧了紧手中的剑就又要上前。
这次，宁清山直接抬直右臂，剑刃横在玉水盛的胸前，拦住了他。
玉水盛看他一眼，依旧朝前走，一步两步，直到宁清山手中的剑完全触到他的胸膛，在他的锦衣上压出浅浅的皱褶。
“你要为了他对我拔剑吗，宁清山。”玉水盛眼眸深深的慢慢道。
宁清山手中的剑丝毫不退，他眸色冷冰冰的，“玉水盛，你没有对我拔过剑吗？
当初你接了余老爷的委托，领着朝阳派弟子赶我们下山时，没有对我拔过剑吗！”
玉水盛呆了一瞬才有些急道：“那时朝阳派初立，不能发生应了委托却临时反悔的事，况且我接委托时根本不知道他说的霸占山的恶修士会是你们……再者，当时我就说了，只要你们自行下山，我必不为难。”
宁清山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一样的，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真像江朝霜说的，你总是不得已，总有原因，总有借口，你是，灵儿是，明淮，呈正，你们都是，那我呢，我凭什么，我凭什么承受这么多，我凭什么要来这儿，我凭什么当初不直接死了才好！”
宁清山面色平静地吼完，倒是玉水盛满脸惊愕，他知道宁清山这些年肯定不好过，但宁清山不说，他还可以自己骗自己，不去深思，如今听宁清山这样声嘶力竭地吼完，心中多年故意不去理会的愧疚终于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