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是大事
宁清山心一惊，却硬生生忍住奔向玉水盛的动作。
他冷漠地瞥向地上的人，声音也冷冷的，“快，快滚吧。”
这时候，却突然有一只手抚上他的背，江朝霜在他耳边轻轻道：“大师兄，他这样对你，你还是要保护他。”
宁清山心又是一惊，接着觉得江朝霜还真是了解自己。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江朝霜，你放过他吧，这话，他再说不出口了。
玉水盛吐了大口血，却丝毫不示弱，他憎恨地看着江朝霜和宁清山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恶心，狼狈为奸，奸夫淫妇。”话落，他又恍然大悟般笑了笑，语气又黏又慢，道：“哦，不对，是奸夫淫夫。”
宁清山气的双手都不住发抖，他第一次觉得地上的人如此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玉水盛哼笑道：“我要做什么，我要他死！”他猛地逼视着江朝霜，“他杀了金玉，他杀了羌解仙尊，他断了我一臂，难道他不该死吗，难道我想杀他有错吗！
他睚眦必报可以，凭什么我报仇就不行了？！宁清山，若断臂的是他，你觉得我现在还活着吗？”
“呵。”江朝霜轻蔑一笑，“每次都是你最先来招惹我的，倘若不是大师兄，你现在就不只是断臂那么简单了。”
玉水盛将口中倒涌而上的鲜血硬生生压下，他艰难地站起来，风一吹，瑟瑟的，发丝沾了血，一片一片黏在脸上，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妖界界碑，又慢慢将视线移到宁清山脸上，口中弥漫着血的腥味和莫名的苦涩。
往事已成空。
玉水盛觉得眼眶酸的像要烂掉，他连忙转身，心道为什么，他只是为了不让穹庐派真的灭门才创立朝阳派，他只是在为羌解仙尊报仇，为什么宁清山可以一直和江朝霜在一起，却不愿意和自己去朝阳派，难道他当初自己一个人扶起朝阳派就很容易吗。
为什么这风这么冷。
他的身体钝痛，身体慢慢蜷缩，背对着身后的两人道：“我没有错，错的是江朝霜，杀人的是他，偷盗秘籍的也是他，我，没有错。”
“是啊，我是恶人，我在你们心中不一直一直都是恶人吗。”江朝霜不在意道：“当初在穹庐，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如今也不过是又担些恶名，又怎么样呢。
况且恶人就是乱杀无辜的嘛。”
说着，玉水盛就在他面前悬空而起，他抬起右手展开成掌。
宁清山心中有一个预感，江朝霜的右掌握紧的那刻，恐怕就是玉水盛身爆体亡之时。
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唤出了佩剑，他痛苦凝眉，心里默默道，最后一次。
可还未等江朝霜有所动作，玉水盛就在半空凭空消失，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极沙哑的轻语，“江朝霜，你不要太得意，你不是真的无敌。”
宁清山连忙朝四面望去，却不见有人，他竟然一点陌生的气息都感受不到，救走玉水盛的人修为绝对在他之上，而且还认识江朝霜！
他感受到捏住他肩膀的力度渐渐加重，宁清山侧脸仰视着江朝霜，有些担忧问道：“江朝霜，说话的人是谁？”
“不知道。”江朝霜面色难得凝重，能在他手下神不知鬼不觉救走一个人，修为绝不会在他之下，这种没有还击之力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况且这人明显是敌。
“江朝霜，你逃走的时候偷走了师尊的秘籍？”
宁清山的话将江朝霜的思绪拉回，他侧身看着宁清山，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要大师兄相信自己没有盗秘籍恐怕很困难，毕竟，大师兄相信自己没有杀死羌解已经让他足够惊讶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没有盗秘籍。”
“这样啊，也不知道玉水盛那厮又是在哪儿听得谗言，不过你刚才灵力暴走是怎么回事？已经好了吗？下次会不会又中玉水盛的奸计？”说完奸计，宁清山不禁笑了一下，奸计，哈哈哈哈哈，真是很有古代三国的感觉，又中小人奸计，不知不觉，他的言行已经离前世很远了。
等不到江朝霜回答，宁清山疑惑转头，却见江朝霜正一眼不移的看着自己，脸色沉静，眸色深深，却又不像生气反而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宁清山脊背一紧，他问道：“怎，怎么了？”
“你总是让我……”说到这儿，江朝霜却又停下，他笑起来，“放心，刚才已经解决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刚才吓到你了吗？”
宁清山想了想，老实点头，说实话，确实还挺恐怖的。
“那我发誓，大师兄，再也不会了。”
江朝霜赌咒一般郑重的语气让宁清山愣了一瞬，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到很多年前，江朝霜在食肆对他说的那句“我知道了。”
一个念头闪电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宁清山猛地捏住江朝霜的两侧臂膀，仰头问他：“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在穹庐，你问我，你说我买东西是不是都喜欢买一堆，我说是，你说你知道了，江朝霜，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半晌，江朝霜都没有说话。
宁清山又道：“我知道我问的可能有些没头没脑，但是，，，但是，，，但是你好好想想，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宁清山的语气几乎有点循循善诱的意味，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可心里就是想这样做。
好一会儿，江朝霜才慢慢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大师兄，我忘了。”
忘了……忘了，宁清山无声重复着这两个字，鼻尖有些酸酸的，很没来由，他慢慢松开江朝霜的臂膀，好笑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神经质。
“嗯，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忘了也正常，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我会想起来的，大师兄。”又是赌咒发誓一般的郑重语气。
宁清山过了刚才那股劲儿，心里已经觉得无所谓起来，他随意摆摆手，“想不起来也没事儿，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不，我一定会想起来的。”说完，江朝霜又转到宁清山面前，微微垂首看着宁清山，语气轻柔道：“你想知道的事对我来说都是大事。”
宁清山竟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好会儿，他才支吾道：“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