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因为有人接，可以流泪
“是吗？你的意思是江朝霜对一个男人意图不轨？”宁清山问道，但他面上略带轻视的笑意明显是不信这件事。
说一个拥有众多后宫的男频男主意图侵犯男人，比说太监生儿子还好笑。
金玉见宁清山这态度，沉了脸色，“我亲眼撞见他将木三迷晕放在床上又抱又亲难道有假？”
宁清山不紧不慢道：“你已经说了很多次谎了。”
说完他转头去看羌解和呈正道：“师尊、呈正师弟，无论金玉所言虚还是实都能说明他二人之间早有嫌隙，况且与江朝霜生过矛盾的人今天在场下跪了十之八九，说是‘巧合’也太难让人信服，所以这些人替金玉作的证恐怕并不作数。”
呈正思索片刻点了头。
“弟子希望收回逐江朝霜下山的决定！”宁清山对羌解俯身鞠躬道。
开玩笑，真要逐下山了，别说在场的这些人，恐怕等江朝霜独断天下的时候，整个穹庐派都保不住。
羌解还没说话，金玉阴沉地喊道：“大师兄！你要包庇江朝霜吗！”
到这时，江朝霜突然开口了，他慢慢站起来，神色无波道：“我接受逐出山门的惩罚。”
不过等我再回到这儿的那天，也希望你们跪下对我说，我接受你的惩罚，江朝霜心道。
说完江朝霜不再看殿中的人一眼，踏步便想离开。
“不可以！”宁清山几步走到江朝霜面前拦住他。
江朝霜微垂着头没说话也没动。
宁清山半蹲下去看江朝霜的眼睛，他一字一句认真道：“不可以，江朝霜，师尊他们只是不知道真相。穹庐派并不是所有人都在针对你，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
“你记得吗，我说过你天赋很高的，留在这儿，给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大师兄，你——”
“闭嘴！”宁清山转头恶狠狠地剜一眼金玉。
殿中全都噤声了，谁曾见过大师兄这么凶狠的样子，像护崽的老虎似的。
静了半晌，江朝霜才掀起眼皮，清亮的眼睛注视着宁清山，他话很轻很慢，“大师兄，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意图对木三不轨。”
这两句话，他一年前在金府曾说了不下百遍，说一遍就被抽一下盐水鞭，可他那时死不悔改，就算被抽的嘴里包满了腥血，他还是要说，依旧要说。
从小到大，他对父母说，对乞丐说，对猫狗说，对花草说，对树说，对鸟说，对雨说，对云说，对天说，但从没有得到过回应，连一声只有同情的叹息都没有过。后来，他就再不说了，因为被踩在脚下时，你说的话是没有人会听的。
没关系，江朝霜十三岁时曾这样对自己说，等将众生都踩在脚底时，你说话，他们就会争先恐后的来听了。
“我知道，当然。”
宁清山将江朝霜拥进怀里，他眼中热热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可这小孩儿也太苦了，宁清山心道。
这一刻什么都没有，只有温暖，是严寒冬日的一炉炭火。
江朝霜眼中的泪终于终于落出来，迟到了十四年，除去婴儿出生的那声啼哭，这是江朝霜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滴泪，虽然很快从面颊上滑过，无声无息，但因为有人接着，所以这滴泪可以流出。
“别走，留在穹庐派，证明给所有人看你的厉害。”
江朝霜点点头，哑着嗓子道：“好。”
有了这句话，宁清山稍稳了心神，他放开江朝霜，走到殿中道：“我相信江朝霜是被人陷害，恳请师尊不要将江朝霜逐出山门。”
羌解一直神色平淡地坐着，刚想开口，又被打断。
“大师兄，你到底什么意思？”旋即金玉又道：“果然还是要有人庇护，就可以无视门规。”
羌解张了张嘴，终究又闭上了，他伸出左手随意翻了翻桌上的记录册，右手靠在椅子边缘撑着头，心内郁闷道，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不直接去斗场打一架。
宁清山冷笑一声，走到金玉面前，俯看他。
“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帮着你，你就能将假的说成真的。倘若你再多说一句，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查到底。”
金玉抬头，看见宁清山傲然淡漠的眸子，金玉觉得他的神色简直像是在看一堆腌臜。
“好，大师兄，我知道了。”金玉垂头，可胸腔中的怒火却越烧越烈，果然是贱婢的儿子，跟他那个母亲一样，只会找别人的庇护，父亲、大师兄都帮你们是吧，很得意是吧，好，再走着瞧！
呈正这时走到羌解身边道：“既然如此，逐出山门要不便算了，希望江朝霜师弟以后恪守门规，与同门友好相处。”
“不是他不想友好，有人总逮着他不放，他有什么办法。”宁清山不咸不淡道。
呈正噎了一下又道：“那就略失小惩吧，这次的四脉比式便剥夺江朝霜师弟的参赛资格。”而后呈正怕某人发难又立马道：“还有金玉的。师尊意下如何？”
羌解想了想，很公正的评判，他刚准备点头，宁清山出声了。
“不行！”
羌解：“……”
江朝霜来穹庐派本就为拜师修炼，要夺了他四脉比式的资格，不就相当于侧面剥夺了他拜师的权利，这下可能不用谁来赶了，他自己就得悄悄跑走，另寻机缘去了，宁清山心道，到时候练成了可不得回来报复。
“大师兄，这已经是很折中的法子了。”呈正语气渐严厉起来。
“让他们两个都参加，我说了江朝霜天赋很高，不能没有这个机会，否则我们穹庐派会损失一大人才。”
“看来，清山对这位小弟子期望很高。”
宁清山心道，这么半天了，你终于开口主持大局了。
“师尊如果仔细测了就知道江朝霜师弟根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