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刘墉人生曲：人生不过一场爱(8)
第9节幸福总在当下（3）
请来的小演员，十分称职地照老人教的台词，向等在外面的孩子打招呼。那些孩子先是一怔，居然跟着就都相信了，兴奋地冲上去，拉着“假爷爷”“假奶奶”跑向游戏场。
他们一起荡秋千、溜滑梯、堆沙堡，笑闹成一团。
天逐渐暗下来，小演员却玩得忘了看见“老年泉”灯亮，就要走回小屋换爷爷奶奶出来的约定。
终于有一个小女孩说话了：
“爷爷！天要黑了，你该变回原来的样子，带我回家了！”
其余的孩子也都跟着催促，可是邻镇来的小演员，因为初到这个游戏场，就是舍不得走。
“你不走，我走！”一个小孙女叫道，说着便冲向“老年泉”，“让我变成老奶奶带你回家，你实在太不乖了！”
当孩子一起冲进老年泉，发现自己的老爷爷老奶奶居然都躲在里面时，竟然又兴奋，又生气地哭了起来：“我再也不准你变年轻了！年轻的爷爷奶奶，不像爷爷奶奶！”
【交换婚姻】
参加旅行团到被称为加州最美的小城卡梅尔（carmel）去。
车子开进豪宅区，许多房子临海而建，有些简直像中世纪的城堡。
“瞧！”导游指着一栋屋顶盖了一半的豪宅说，“那房子三年前就这个样子，现在还这样……”
他的话没完，已经有人搭腔：
“离婚了！”
车里哄起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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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我以前的一对邻居夫妻，两口子结婚后就盖他们的梦中之屋，房子外形都差不多了，庭院和车道的花砖也已经铺好，却一下子停工了。没几年，杂草已经长得比人高，每个邻居路过都叹息。
据说那对夫妻盖着盖着，情感有了变化，由摩擦、停工到离婚，于是“梦中之屋”成了“梦碎之屋。”
我曾在以前的文章里提到这房子，只是最近有一次路过，看到那房子已经再度光鲜亮丽起来，成为整个小区最美的宅第。
“不知是别人买下了，还是其中一人终于存够了钱，把它完成？”我问一位以前的邻居。
“都不是！是他找到另一半，又有了一双手、又带来一笔钱，帮他圆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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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以前有个同学的妈妈，早就离婚了，后来交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却迟迟没结婚。
她倒说得挺坦白：
“有个很不错的，爱我、我也爱他，只怪他没钱。嫁给他，我前夫不再给赡养费，靠他那点薪水，我怎么过？恐怕连这房子都供不起。”
后来，那女人果然找到个有钱的男朋友。她女儿还高兴地对全班同学说，她最得意的就是妈妈交了个有钱的男人，房子比她现在住的大三倍，她就要跟妈妈一起搬过去了。
这也让我想起以前买湾边（bayside）的房子，在律师办过户时，卖房子的离婚夫妻冷冷相对。当文件递到那女人面前，她突然掩面而泣。前夫则不断生硬地说：“不要嘛！不要嘛！”
我搬进去之后，发现那卖房子的男人其实在附近又买了一栋，而且不比卖给我的差。据说那是他用离婚卖房子分到的一半财产，加上新婚妻子带来的一半财产买来的。
至于那前妻，则搬到了另一区的公寓里。就算老邻居跟她联络，也不理不睬，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
只是，过三年，“那太太”也搬回来了，而且主动参加小区聚会，还常带着她新嫁的丈夫，介绍给老朋友们。
更妙的是，她和新丈夫与她前夫以及她“前夫的新老婆”有说有笑，好像以前的仇怨都不见了。有一回还主动过来对我说：“对不起啊！你买了我上一个房子，一定发现不少门是破的，那是被我前夫踢破的！”
我笑笑，不知说什么，总算想到一句话：“欢迎你回来，真为你高兴。”
“是啊！我爱这个小区，以前离婚，钱被分走一半，没办法，所幸新丈夫又带来一半，所以赶快搬回来。”偷偷瞄她前夫一眼，放小声，“而且我要让他看看，我不是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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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美国30年，我发现非常有钱的男人，可能跟老婆离婚之后娶个极年轻的太太；非常富有的女人也可能跟老公散伙之后，嫁个比她小一半的丈夫。
但是那些半有钱的人，离婚再娶、再嫁的不见得年轻，而是财力相当的，原因是：特有钱的人就算离婚被分去一半财产，还能维持以前的场面。至于那些半有钱人，则可能因此元气大伤，结果连以前的朋友都玩不到一块儿了。
一位美国朋友说得妙——
“如果你是明星，离婚被分走一半财产，少了豪宅和排场，就少了朋友、少了身份、少了片约，甚至一蹶不振，你能不挑财力相当的人吗？”
不知为什么想起以前办公室，到了圣诞节，都会举行摸彩。礼物全是大家捐的，而且规定每人只能捐一份，价钱不可少于多少，也不能高于多少，说“这样才公平”。
于是，每个人都能兴奋地抱着摸来的礼物回家。
也想起大陆有个交换古董的电视节目，两方“收藏家”在价钱差不多的情况下“互通有无”。
现代人的离婚可能只是从这一户搬到那一户，从这一区换到那一区。生活水平没改变，甚至朋友也没改变，只是交换礼物，换来了以前没有的新鲜，或换一双手，继续上一段婚姻未完成的“梦中之屋”。
【当她赶你走的时候】
一个老同学，跟他的女朋友同居好多年，终于结婚了。
喜筵上新人敬酒，敬到我这桌，老同学突然对我一拱手：“谢谢你，老刘，要不是你帮忙，我们可能早分手了。”
我一怔，心想：我什么忙也没帮过啊。
“你大概不知道。”他笑笑，“有一次，我们吵架，我气得回屋子打包，装好箱，拿到门口。”指指他的新娘，“她，居然就站在那儿看着，还冷冷地说：‘你走啊！你走啊！我不会拦你。’就在我提起箱子要开门的时候，突然门铃响，是你。我在对讲机里说：‘你来了，正好！’但是，就在你上楼的这几十秒钟，她突然冲到门口，把我的行李往里拿，手脚可真快。一下子，东西全藏好了，正好给你开门，所以你不知道。还带我们去看电影，也就这么一来，我们两个人的气全消了，没事了。你说，我们不是得感谢你吗？”
我干了杯，笑道：“其实，就算没有我及时赶到，她也会把你找回去的。”
“不！”他一摇手，“我的脾气是，真出了门，就再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