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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刘墉人生曲:人生不过一场爱(3)

第3节一生能有多少爱(3)

学生的话,常浮过我的脑海。我常想象那丛浴着午后阳光,被风拂起的窗帘和窗台上逆光看去的野草花。多么平凡,多么美!

记得有一年“情人节”,去花店订花,花店老板随手拿了一枝玫瑰送我。

回家,我把那枝玫瑰插在细细的小瓶子里。隔两天,“情人节”的花也送到了,是二十四朵玫瑰。我又找了一个大大的水晶花瓶,放进去。

奇怪的是,那二十四朵端丽馥郁的玫瑰和旁边孤零零的一小枝比起来,我却对那一枝有种特别的感动,觉得好精巧、好细致、好有慧心。

也想起有一次到何浩天先生家去。布置很清简,案上没花,只有一盆番薯冒出的青苗。淡红色的番薯皮,翠绿弯转的藤叶,却给人一种特别的雅致。让我回到童年,记忆中父亲用小水皿养的蒜苗,在冬天的窗前,盎出一片新绿。

真正会心的美,常像是简简单单的禅宗水墨画,不必华丽的色彩,也无须复杂的构图,却能在那“空灵”处引人遐想,给人美。

美,帮我们度过人生的苦难

自从女儿上幼稚园,也常常给我这种美。

她有个放劳作的篮子,乍看好像垃圾桶。里面有用超级市场牛皮纸袋做的帽子,用衣服夹子和纽扣组成的小人,用纸盘做的面具和用黄豆组成的图画。

学校动不动就发通知,要家长给孩子准备空的鲜奶盒子,或卫生纸用完剩下的“纸轴”。跟着就让孩子从学校带回用那些废物组成的玩具。

问题是,在大人眼中的废物,却成为孩子的宝贝。他们不在乎世俗的价值,只在乎自己有没有感动、有没有想象。

于是,常看见小丫头举着她的劳作炫耀。先觉得她傻,想想,才发觉是自己俗。她让我又想起那个学生的女朋友,窗台上放的宝特瓶花盆和里面的小草花。更让我想起以前一位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的一段话:

“你们将来教美术,目的不应该是造就几个专业的艺术家,而是培养一批有美感的国民。让他们能从最平凡的东西上见到美,也懂得利用身边平凡的东西创造美,使他们对生活有一种积极、快乐的态度,而不只是现实的价值。更使他们能以美的感觉,面对人生的苦难。”

人,就是一种美

记得初到纽约的时候,去苏活区看一位艺术界的老朋友。进入他的工作室,我差点窒息。

只见一片烟尘飞扬,四处弥漫着浓浓的油漆味,他正埋头修理古董。

他把顾客送来的瓷器碎片,慢慢拼起来。先用胶水黏合,再用瓷粉填补、打光。然后把断缺的花纹,照原来的样子画好。再用喷飞机的罐装油漆,将表面喷成釉彩的光亮。

朋友摘下口罩,陪我走出工作室,小心地跨过残雪的泥泞,步上曼哈顿昏暗的街头。

“多美啊!”他一面呵着手、吐着白烟,一面抬着头,看那四周围过来的高楼,近乎咏叹地说,“纽约!一个真正看到人的城市。”他指指高楼,又指指蹲在街角的浪人,“都是人创造的,各式各样的人,多美!”

我看着他的脸,看那脸上的感动,也从心底产生一种感动——他,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在那么不如意的时候,他依然快乐,依然生活得很美。

心里有美,眼里就有美!

也让我想起东京现代美术馆收藏的川端龙子画的《金阁炎上》,和波士顿美术馆收藏的《三条殿之火》。熊熊的火苗向上腾升,带起浓浓的黑烟,日本的国宝建筑“金阁寺”正在燃烧,举着刀的武士正在杀人,却能在艺术家的笔下,成为一种美。

火可以烧死人,但它红得很美。冰雪可以冻死人,但它白得真美。战争很残酷,但能写成人类的史诗。古迹已经颓圮,但能发思古之幽情。

不必如意,不必富有,不必有如诗的画境当前。只要我们心里有美,眼里就有美。所有的离合悲欢,都能被咀嚼出一种美。即或是凄美,也很美。

多好啊!活得很美!

【尊重绝对的爱】

爱情就像色彩,它们可能有基础、材料的不同,有知识、种族的差异,有感性、理性的区分,甚至有所谓经得起、经不起考验的顾虑。

但是,就爱本身而言,只要那爱的当时,是生死与之,以整个生命投入的,就是“绝对的爱”!

尊重那绝对的爱吧!虽有的可能化为轻烟、灰烬,但那燃烧的一刻,就是火啊!

绝对的爱,一生能得几回?能爱时,就以你全部的生命去爱!能被爱,就享受那完全燃烧的一刻。

这世上,哪个颜色能永不褪色?

唯有画的当时,百分之百的鲜丽!

于是,只要有绝对的爱,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岂在短短长长?

【坐在时光上】

让我说几个真实的故事——

梁实秋的幽默

二十多年前,当旅居海外十几年的名作家梁实秋刚回到中国台北的时候,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请他吃饭。

梁实秋是有名的“早起早睡的人”,晚上八点睡觉,天不亮,四点就起来写作。偏偏那些朋友都是夜猫子,每天请他深夜十二点吃消夜。

梁实秋连吃几顿,受不了了,想出个好法子,对大家宣布:“谁请我吃消夜,我就回请他吃早点。”

一班老朋友全怔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起来,从此再也没人敢请梁实秋吃消夜。

“随时恭候”与“准时候驾”

有位美国朋友,想找中国台湾的印刷厂帮他印一批东西,又听说印刷厂的生意多,有季节性,常会拖工,不按时交件,于是请我介绍几家可靠的。

“我也没把握。”我写了三个厂家的名字给他,说,“你还是自己观察吧!”

不久,他回美国,已经找到合作的伙伴。我好奇地问他:“你才去这么几天,怎么就决定了呢?”

“这简单!”他笑笑,“其中两家都在电话里对我说‘随时恭候’,只有一家,先要我等他查本子,再对我说‘下午三点十五分’,附带加一句‘不知道谈到四点钟,时间够不够?不够可以另外约’。我就决定了那一家。”

不准时下课的老师

我在美国大学教书的第一学期结束,为了解学生们的想法,特别跟学生讨论,请大家对我提出批评。

“教授,你教得很好,也很酷。”有个学生说。他停了一下,又笑笑:“唯一不酷的是,你常在每堂课一开始时等那些迟到的同学,又常在下课时延长时间。”

我一惊,不解地问他:“你不是也曾经迟几分钟进来吗?我是好心地等。至于延长时间,是我卖力,希望多教你们一点,有什么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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