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刘墉人生曲:此生何必从头来(14)
第38节有话要说
沉寂将近三十年的丁营长,突然打电话给记者,说他有话要说!
丁营长?老丁?那个退伍二十多年的老同事?当年一块儿喝酒、闲聊的老朋友?他有话要说?说什么?
老丁,这个当年的关键人物,经过时间的冲刷,原本早被遗忘,现在却渐渐浮上几个朋友的脑海。
“唉!怎能把这个老朋友冷落了呢?”王将军一早就轻车简从去找老丁,先交代侍从在山脚等,再一个人上山。老丁的门没关,正蹲在地上冲凉,差点泼了王将军一身水。
王将军走后不久,李司长也来了,居然百忙之中,陪老丁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下了两盘棋。
山里的风带着草香、树香,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使他们想起当年,一爬就是十几个山头,一打仗就是几天几夜不睡觉。刚捡回一条命,就摆下棋盘,开辟另一个战场。
棋没下完,商业巨子老周也来了,提着两瓶xo,爬一百多级石阶,老周已经喘得不成样子。老丁自己炒了两碟菜,三人就在门前的风里小酌。
“还是你过得惬意!”老周拍拍老丁,“三十年不见,只有你,能做闲云野鹤。”叹口气,“其实名利都是空的,不必计较太多。”
“老丁当年急流勇退是对的,算算几个兄弟,还就是老丁最够义气。”李司长举起酒杯,“过去我们太疏忽这个兄弟了,该罚该罚!以后老丁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包在我们身上!”
“可不是嘛!这儿不好住,干脆搬我那儿去,我在城里有栋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老丁没答话,只是笑。隐居到这山里二十年,老丁很少这样笑了。
也可以说几个老朋友,都已经太久不曾这样笑了。笑得开怀,笑得放肆,好像要把一切是非恩怨都笑忘掉似的。
他们约定,由各人轮流做东,带着酒菜到山上聚会,为当年的老战友排解寂寞。
从此山上常有笑声传来。连在山下等待的司机和侍从们,都感受到这不平常的喜气。
临终,三个老朋友都守在病床旁边。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陪我度过最后的这些日子。”老丁气息已经微弱,“我没写什么,也早把当年的事忘了!我打电话给记者,只是想说‘我好寂寞,好想看看当年的老朋友’!”
第39节心里有鬼的时候
有太多人,原先不作弊,只因看别人不劳而获,心里不平,由心痒到手痒,最后也“上了船”。
“不公平!不公平!”
你今天一进门就喊,原来是体育课考“仰卧起坐”,由学生自己做、自己数,再报给老师登记。
“好多同学根本做得不标准,还没坐起来,已经躺下去,还没躺平,又坐起来,也算。”你嘟着嘴说,“报的时候还偷偷加几个。害我跟他们比起来,好像特别差的样子。”
接着,你说了一堆同学作弊的例子,而且愈说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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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有什么好气呢?随着年龄增长,你可能见到的作弊会更多。因为小时候,学的东西少,大家很容易应付,上了高中,要学的知识愈来愈多,那些应付不了又希望拿好成绩的人就可能作弊。
我学生时代,也见过不少作弊高手,说几个给你听吧!
我高中班上有个同学,每次语文课考默写,他都早早到校,先用钢笔在桌子上抄一遍。
他不只写哟,写完之后还站在桌子上踩,课桌上蒙了一层灰,免得老师看见下面的字。等到考试的时候,考哪一段,他就对着那段哈气,已经干了的钢笔字迹,一哈气,就显现出来。有一回他哈得太凶了,监考老师还跑过去问他是不是哮喘病发作,要送他上医院。
提到监考老师,让我想起大学联考,有一题——中国最早的毛笔出现在什么时候?
我有个朋友,不会,就用手捅前面的人,一边捅一边小声问:“笔,什么时候?”
那被捅的,先不作声,接着把一支钢笔隔肩递了过来,结果被监考老师看到,我这朋友只好假装打开递来的钢笔,硬挤几滴墨水在自己的笔里。
偏偏他的笔已经满了,几滴墨水全滴在了考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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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个更有趣的事给你听——
联考前,我有个同学做了个十分精致的不到四厘米宽的“旋风装”小抄,上面用工笔小字,写得密密麻麻。
我当时叹为观止,请他考完之后送给我收藏。
只是,联考完了,他却迟迟没给我。有一天,我问他要。
“扔了!”他一摊手。
原来,当他走出考场的时候,看见地上有张小纸片,拾起来,吓一跳,是个小抄本子,居然比他那个还精巧。
他一气,就把自己的小抄扔了。
好!爸爸的笑话说完了。
表面看起来,那些同学都很会作弊,但是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结果是:
占小便宜,吃大亏。得不偿失。
大学联考做小抄的同学,考了三次,好不容易进了一所学校,却在毕业前两个月因为作弊被勒令退学。
爸爸的这些同学,我至今都有联系,甚至在写这篇文章之前,还打电话给其中一位,问他我能不能写。
他说可以,还半开玩笑地说了一段感性的话:
“其实何必作弊呢?作弊只是拿一时的分数,却没得到真正的学问。我后来想想,如果用做小抄的时间好好念书,恐怕分数还会高些,因为作弊紧张,看小抄都看不清,又一心想着作弊,原来会的也不会了。”他长叹道,“作弊真是害人不利己的事!如果我作弊得高分,让别人落榜,我是害了人;如果我作弊,不踏踏实实用功,学问不如人,是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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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再讲两个新闻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