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半面妆

媚娘坐在二楼，觉得今天的洛阳城有些空。

往常，坐在高处，只是粗粗一看，就能看见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货摊上摆有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许多人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

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今天，好像人都着急地往一个地方赶。

媚娘走下楼，遇到一个大叔，道：“大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这么慌慌张张的？”

大叔擦了一把汗：“怎么姑娘你还不知道啊？听说洛阳城里那些杀害那些女子的凶手已经抓到了，现在正在官府公开会审呢！”

媚娘道：“凶手已经抓到了？大叔你知道是谁吗？”，其实，按照张捕头向自己要的东西，媚娘就知道……

“哎呀不知道，这不正要去看吗？姑娘你别抓着我，一会可找不到位置了。”大叔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赶着又跑了。

媚娘跟着大伙朝官府公堂走去。

当来到公堂时，门口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媚娘根本进不去，更别提看到凶手的样子，虽然媚娘已经对凶手是谁知道的差不多了。

媚娘一个转身，出现在公堂的偏厅。

徐玄郎跪在那里，眼眸垂着看着地板，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堂外面不断传来窃窃私语：“我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一身黑色衣衫那个怎么这么像妙春堂的徐大夫？”

“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像，不过他怎么可能是徐大夫呢？那人被五花大绑，一看就是凶手，徐大夫怎么可能是凶手？”

“说的也是，这盛京里的大善人徐大夫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再说了，你看那个人，眉宇间有颗黑痣，我记得徐大夫是没有的。”

“徐大夫好像是没有，那这个人肯定不是徐大夫。”

媚娘在偏厅里面听到外面的讨论，重新把视线落在那人身上，的确在他的左眉上方看到一颗黑痣，徐大夫眉头上是没有的，而且这人肤色看上去也比较黑一些。

可是若说不是的话，这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呢？除了那颗黑痣和肤色，其他五官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孪生兄弟都未必有那么像。

而且她没有听徐大夫提过他有孪生兄弟。

不过，媚娘看着跪在地上，什么也不说，也不挣扎的人，却笑了。

是与不是，媚娘都没有在意的，谁心里没有什么阴暗的地方，自己觉得对，就好了。

惊堂木一拍，官府大人的声音冷然地响起：“肃静！”

“威武——”衙役跟着敲动手杖，刚才还窃窃私语的人顿时都闭上了嘴巴，危襟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出。

“堂下的人是谁？”

没有人答话。

“本官再问一遍，堂下的人是谁？”

还是没有人答话。

张捕头从侧面走到官府大人身边，侧身说了什么。

“来人，带民妇范翠兰上来！”

听到范翠兰的名字，徐玄郎的身体细微抖了抖，没有人看到徐玄郎的脸色突然变得霎白。

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被带了上来，妇女脸色暗沉，身材肥壮，早生华发。

范翠兰看了徐玄郎一眼，“咚”的一声朝官府大人跪下去：“民妇范翠兰叩见大人。”

“范翠兰，本官问你，跪在你右手旁的人你可认得？”

“不认识。”，范翠兰颤颤巍巍地回答到。

“本官再问你一遍，你自己招，还是本官帮你招？还是你想让其他人帮你一起招了？”

范翠兰被官府大人的话，吓得不轻，一下一下磕着头：“大人，民妇不敢说谎，民妇确实不认识这人。”

“堂下的人，你可认识民妇范翠兰？”

那人直挺挺跪在那里，沉默不语。

“好啊，既然两人都拒不认罪，那就都一并罚了吧。来人啊，先来给犯妇范翠兰上针刑。”

一排排细细的针，整齐地摆放在红布上，被人小心地端上来，就像是在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犯妇范翠兰，只要你能受得住这针刑，本官就相信你是无辜的。来人啊，上针刑。”

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上很快就磕出了血，顺着脸颊流下，很是凄惨。

“我招，我都招。”，跪在地上一直沉默的徐玄郎终于开口了。

官府大人一挥手，端着针的人瞬间就下去了。

“你都要招什么，都详细地说出来吧。”

徐玄郎笑了，笑得绝望：“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

官府大人又问：“你到底是谁？”